第三十九章 可愛小東西
出了內務府，蘇曦兒並沒有往掖庭走，而是沿著東北角走去，她決定今晚就去浣衣局看看。至於刷洗夜壺，劉嬤嬤會安排人。
走了大約兩三百米，她還沒有發現浣衣局大門，而是到了一個轉彎的地方。
嗯？張公公明明說沿著內務府東北角走，並沒有說轉彎的地方。
轉彎後分兩條路，她該往哪裏走？正當猶豫的時候，一道軟糯的小男孩聲響起，“還以為是小貓小狗呢，原來是個人，女人，美人。”
小男孩嘖嘖有聲，一身青色小長衫，黑色小鞋子，說起話來，腮幫子一鼓一鼓，極其可愛。
蘇曦兒看著這個小男孩，半夜了，突然冒出來。看起來也不是小太監，會是誰？
“美人，你是哪個宮的？”小男孩雙眼裏盡是打量，剛問完，兩隻小手就抓住了蘇曦兒的衣擺，左右晃動。
小小年紀就美人來美人去，不知道是誰教的。
蘇曦兒將他白白的小手拿下，“我該問你才是，你是哪個宮的？大半夜不休息，跑出來幹什麽？”
小男孩微微皺眉，他鼻子往蘇曦兒身上仔細一聞，一臉嫌棄，“你身上是什麽味道，一會草藥味，一會臭味。”
“我是掖庭刷洗夜壺的，身上當然臭。你離我遠點，快回寢宮去。”蘇曦兒說完就轉身，今日估計去不了浣衣局了。
可是，她剛走兩步，小男孩又追了上來，像糖一樣，粘著她不放，軟糯的聲音繼續傳來，
“身上臭，洗洗就好了，隻要人美就行。有的人醜，塗再多的胭脂水粉都沒用。”
蘇曦兒停下腳步，仔細地看他，這番言論，自己感悟出來的還是別人告訴他的？看他樣子可愛，沒想到思想這麽成熟。
這個小男孩，到底是誰？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長得很俊？想以身相許了？”小男孩咧嘴一笑，小嘴一嘟，腦袋高高揚起。
“你才多大，就想姑娘了。你這樣跟著我，想和我回掖庭？你到底哪個宮的？”蘇曦兒直接加快腳步，力圖把他甩開。
可這個小男孩，腳力不錯，又纏了上來，“你問這麽多問題，我怎麽來得及回答你。我不和你回掖庭，我哪個宮都不屬於。”
蘇曦兒再次停下來，緊緊地看著他。
小男孩被這麽盯著，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低下了頭，小聲說著，“我就是個……小太監。”
“真的？”蘇曦兒眼神裏帶著十足打量。
小男孩連連點頭，“我騙你幹嘛？”
話音剛落，蘇曦兒視線往小男孩雙腿間看去，是不是太監，看看就知道。
小男孩意識到她的視線後，臉募地一紅，然後將雙腿並了起來，“你看哪裏啊！”
看到他情緒激動，蘇曦兒笑了一聲，“小小年紀就撒謊騙人，誰教你的？”說完，她猛地想到，皇宮中，不是太監，年紀又小的隻有……當今皇上。
想到這裏，她立刻試探起來，福身恭敬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小男孩臉上露出驚訝，隨後又恢複可愛模樣，連連擺手，“我不是皇上，別瞎說八道，我隻是……”說到這裏，他編不下去了，不能說自己是太監，因為那玩意，他有啊！
小男孩的些微表情沒有逃過蘇曦兒的眼睛，她回道，“皇上，你不要打趣奴婢了，還請皇上盡快回寢宮休息。”
“沒想到這麽快就被識破了，別叫我皇上。以後，你陪我玩。”司徒霖哼了一聲，聲音依舊軟糯。
“奴婢要刷洗夜壺，怎麽陪你玩？”
司徒霖哼了一聲，“你這麽美，刷什麽夜壺，身上臭臭的。正好，我奶娘在那邊，我讓她給你換個活。”
蘇曦兒想到，天冷之前，必須換個活做。隻是，就算不刷洗夜壺，她也不能陪皇上玩，惹人閑話。
“玩不玩？”司徒立雙眼睜大，一臉渴望地看著她。
一瞬間，蘇曦兒想到了皇弟寧連塵，小時候，經常嚷著讓她陪他玩。隻是，他還沒有完全長大，她卻撒手而去。
“玩不玩？”司徒霖再次出聲，臉上甚至露出了委屈。
蘇曦兒心中一動，“可以，但是必須是晚上。而且不是天天，你可以溜到劉嬤嬤那裏，我不能總出掖庭。”
司徒霖頭一揚，“我直接把你調到龍乾殿來。”
“不行，不能大張旗鼓。不然，我就不陪你玩。”蘇曦兒話語裏帶了威脅。
司徒霖頭一低，小聲地說道，“好吧。”
之後，他又疑惑地問，“你剛才明明是往前走的，你想去哪裏？皇宮我熟悉，有的時候晚上偷溜出來玩。”
既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小孩子，秉性也不會壞。
於是，她直接說了出來，“浣衣局，你知道哪裏嗎？”
“浣衣局，洗衣服的地方，我當然知道。以前，我還進去，故意把衣服扯破呢！”司徒霖嬉笑著說道。
聽到這裏，蘇曦兒臉色一變，二話不說，揚手就扯了把司徒霖的臉蛋，“你無意中扯破衣服，會把人害死。”
“怎麽會呢，扯破衣服，又不是要宮女的命。”司徒霖不以為意。
蘇曦兒變得很嚴肅，“浣衣局宮女，洗壞衣服，如果衣服昂貴，責怪下來，也掉腦袋！”
司徒霖顯然被嚇到了，“不會吧？我不要她們的命。”
“等會你指路，帶我去浣衣局。你聲音輕點，隱在暗處別出來，說不定現在就有宮女在受罰。”
司徒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但是又怕自己的無心舉動害了人。
於是，他乖乖地給蘇曦兒指路。
到浣衣局宮門的時候，司徒霖按照蘇曦兒說的，藏在暗處。
隻是，司徒霖剛藏起來，就聽到一陣棍棒抽打人的聲音，他的心也跟著一跳。
雖然貴為皇上，可是他不喜歡責罰人。
蘇曦兒朝司徒霖躲藏的方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自己慢慢地往前走。
棍棒聲越來越近，循著月光，她看到了被抽打的人，是若圓！
一個年紀稍大的宮女狠狠地抽打若圓，“看你長這麽肥，打一百下，皮都不會破吧！你這個胖女人，醜女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