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欣賞
蘇曦兒仔細打量吳陵，看他表情嚴肅，這話不像有假。現在已經深夜，哪有半夜帶她去見人的？裴千灝不用休息？
“蘇曦兒，走不走？”吳陵出聲問道，好像隻要她點頭，他就會立馬帶她去見灝王一樣。
“吳侍衛，你被打地腦子不清醒了。現在什麽時辰，奴婢不休息，你家王爺也要休息。”
“灝王並未休息。”灝王吩咐他監視蘇曦兒，他何不大膽一點，直接將人帶過去。就是不知道灝王會有什麽反應，如果他猜錯，頂多再挨一頓板子。
“奴婢不能去，吳侍衛繼續監視吧。”說完，蘇曦兒腳步一轉，進了屋。
吳陵看著緊閉的屋門，如果蘇曦兒不願意，他硬拉她去灝王身前，灝王定會不悅。
算了，此事作罷。
於是，他再次倚靠在牆邊。整夜，他都沒有再打哈欠。
快到卯時的時候，吳陵才離開，直奔灝王府。
灝王府後院，一片廣闊草地上，裴千灝正在練箭。
一百米處，豎著箭靶，裴千灝舉起弓箭，雙眼眯起，三箭齊發，直中靶心。
“王爺。”吳陵走到他麵前，恭敬地行禮。
裴千灝繼續拿起箭，雙眼微眯，弦動箭發，“什麽事？”
話音落下，三支箭齊齊地射向靶心。
“屬下監視蘇曦兒，已被她發現。”
裴千灝放下弓箭，眼神變得幽深起來，許久後，他才答道，“多久發現的？”
“監視的第一天……”
裴千灝看向吳陵，輕笑一聲，“第一天就被發現，是你不行，還是她太厲害？”
“屬下……”
“行了，既然被發現，就不用再監視，本王早已料到會如此。”
吳陵很尷尬，早就料到？如此看來，灝王吩咐他去監視，就是讓他被發現，然後間接地提醒蘇曦兒，讓她收斂點。
“南昭國宴下個月中旬舉辦，本王明日就動身前去。”
吳陵有點納悶，以往南昭邀請灝王，每次都是拒絕。今年怎麽就去了？
正在納悶的時候，灝王低沉的話語聲傳來。
“雲若風攝政第一年，皇帝如傀儡一般。此刻正是南昭關鍵時期，本王怎能不去？”說話的時候，裴千灝嘴角上揚，眼睛裏帶著股邪意。
“王爺，雲若風是踩著逝去的長公主上位。之前，您還誇過那長公主，沒想到……”這麽快就死了，真是逃不過一個情字。
裴千灝將手中弓箭遞給吳陵，“既勇敢又有謀略的女子，本王當然欣賞。即便她死了，本王也會承認，她是本王第一個讚賞的人。”
“王爺，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將那長公主求娶過來？這樣也就不會死了。”
吳陵話語裏盡是疑惑，欣賞了，再加深感情，不就是男女愛了嗎？戲台子裏唱的就是這種戲。
“此類女子，隻能欣賞。如果距離拉近，娶來做妻，便不適合。”裴千灝說完，便轉身往王府前院走去。
吳陵立即跟上，不適合做妻，那誰適合做？難道以前刷洗夜壺，現在洗衣服的蘇曦兒適合做？
看出吳陵眼裏的困惑，裴千灝冷冷說道，“平日裏，你盡看戲本子了。”
“屬下沒有！”吳陵立即嚴肅起來，剛才的疑惑樣，太明顯了。
“將本王那件藍色長袍，拿到浣衣局。”
一句話，吳陵就明白了，要給蘇曦兒洗衣服。
“屬下遵命。”話音剛落，吳陵的身影就不見了。
吳陵迅速地拿好衣服，快速出了王府。
所有侍衛都瞪大眼睛，吳統領怎麽了，腳步匆匆，跟趕去投胎一樣！
吳陵到浣衣局的時候，蘇曦兒在屋中打掃衛生，屋門敞開，吳陵就站在門外。
“衣服，拿去洗，務必幹幹淨淨。”
蘇曦兒接過衣服，“一件？”
“對，難不成你想洗一盆？晚上，我過來拿。”說完，吳陵就轉身走了。
蘇曦兒拿著衣袍走出屋門，去李嬤嬤那拿了金盆。
李嬤嬤一句話都沒說，給了金盆就擺手，示意她快點離開。躲她就和躲瘟疫一樣，對她的態度，就是惹不起躲得起！
蘇曦兒出了屋門，便往井邊去。
有些浣衣局宮女看著她，之前是可憐她，現在卻有點羨慕。貴重衣服洗得好，長期下來，洗衣服的數量沒有那麽多，手上也不會起泡。
“蘇曦兒，你洗的都是灝王的衣服？”一個宮女忍不住問道，之前看到吳侍衛送衣服，現在又是吳侍衛。
每次都這樣，蘇曦兒就是灝王的禦用洗衣宮女。
蘇曦兒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回道，“我洗的都是貴重衣服，沒有特地給誰洗。隻是這兩天，隻有灝王送來。”
之前，浣衣局洗壞過貴重衣服，何況浣衣局宮女身上癢的病剛好。有些宮的主子，不想讓這些衣服給浣衣局宮女碰，便讓大宮女去洗。
另一個宮女嘟囔道，“這些天，除了灝王的衣服，沒有其他貴重衣服往這邊送。隻是以前，灝王從不吩咐侍衛送衣服到浣衣局。”
蘇曦兒微微愣了下，以前都沒讓浣衣局宮女洗，這麽說來，他又是在針對她。故意將她調到浣衣局，故意將他衣服送來。
看來，隻要她在北瑉皇宮，就脫離不了裴千灝給她的光環。隻是這光環，帶了些陰影。
蘇曦兒在金盆裏放滿水，將衣服放進去，大約一個半時辰後，衣服洗好，晾在了金竹竿上。
拍了拍腰部，正準備去吃午膳的時候，一道尖細的女子聲音突然傳入蘇曦兒耳中。
“這是太後的衣服，十分珍貴，洗的仔細點！”說完，荷盈就將衣服放入金盆中。
蘇曦兒抬頭看她，逃過挖眼珠劫難，現在更加囂張了。
荷盈顧忌周圍有其他宮女，壓低聲音說道，“蘇曦兒，你倒是聰明，勾搭灝王。隻是，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多謝荷姑娘提醒，隻是，奴婢什麽時候勾搭灝王了？”這句話蘇曦兒說的很大聲，其餘宮女全都看向荷盈。
荷姑娘是太後身邊的大宮女，太後出自書香裴府，教導出來的大宮女說蘇曦兒勾搭灝王？
“你……”荷盈瞪了蘇曦兒一眼，隨後看向周圍宮女，“全杵在這裏做什麽？”
眾宮女聽出她話裏的意思，立刻往膳食房走。
瞬間，庭院中隻有蘇曦兒和荷盈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