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三章 敢不敢
“灝王做事原則和性子，奴婢已經摸清。但你心思多變，奴婢猜不到。”蘇曦兒話音平靜，緩緩說道。
裴千灝仔細地看她，突然從上首站起，一步步走向蘇曦兒，步伐不快，每一步卻很重。最後，他在蘇曦兒麵前站定，手倏地揚起，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抬起，頭迅速低下，一張俊顏在蘇曦兒麵前瞬間放大。
“你這麽聰明，本王的心思，怎會猜不到？”他一邊說手一邊在她下巴處來回移動，另外一隻手緊接著伸出，將她纖細腰肢扣住，“依著本王的性子，哪裏容得了你放肆？惹得本王不開心，直接……”
這一次，蘇曦兒打斷他，“直接打一頓，除了責打，還有其他的麽？”
裴千灝嘴角的笑，透著些許邪惡，眼底閃過一道暗芒，“打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用處。性子這麽倔，恐怕打殘都不會低頭。這一次，本王告訴你，美人宮已被本王遣散。”
話音低沉，語調輕緩，說完後他仔細地看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蘇曦兒的呼吸仿佛停住，心猛地一沉，看著他的雙眼，有一瞬間的怔愣。存在三年的美人宮，他竟遣散了！那些女子，一來欣賞二來牽製各方勢力，現在遣散了！
“不問問本王為什麽遣散？”裴千灝看她久久不說話，眉頭微微皺起，眼裏閃過一絲不悅。
蘇曦兒下巴被捏地很緊，傳來一陣疼痛，他非要她給一個答案，“灝王有時候做事，心血來潮。”
話剛說完，腰間也傳來一陣疼，裴千灝湊近她耳畔，壓低聲音說道，“你總和本王提及美人宮，言辭中很不滿。本王為你遣散美人宮，說本王心血來潮？”說到這裏，他戲謔一笑，故意在她耳根一舔，“如果本王心血來潮，應該將你調入灝王府，你成為眾人焦點又如何？”
蘇曦兒心裏清楚，一旦進入灝王府，以後出府要和裴千灝報備，他不許她就出不去。很多事情，她都不方便做。
在她思量的時候，裴千灝的聲音繼續傳來，“現在，北瑉京城所有百姓都知道，美人宮已被遣散。更知道本王身邊有一位神秘女子，你不想成為焦點，都難。”
蘇曦兒揚起雙手，想推開他，突然腦海裏閃過另外一個想法。她立刻放下手，看著他，“灝王，吩咐奴婢進灝王府可以。不以婢女身份，更不是通房，而是……”
說到這裏，她頓住，眉眼慢慢彎起，“如果灝王有膽量，不顧及規矩，將奴婢抬為正妃，成灝王妃。如此，奴婢才會進灝王府。”聲音清冽，雖輕但很堅定。眼底閃過一絲決絕，表明她強硬的態度。
裴千灝雙眼泛出一道寒光，她的野心很大，想做灝王妃。
蘇曦兒料定他不同意，索性挑釁出聲，“奴婢隻是一名掖庭宮女，掃過宮道，刷洗過夜壺。不奢望做灝王妃，但也絕不做通房或侍妾。”
“膽子不小。”裴千灝低緩出聲，捏她下巴的手不禁鬆開，扣住她腰間的手卻加重力道。
“灝王，你無法做到，同樣也不敢。別說您，滿朝文武，都沒人的正妻是婢女出身。”
蘇曦兒的話說到點子上了，裴千灝是裴家養子，滿朝文武雖然臣服，但隻是表麵恭敬，被威壓所迫而已。打心眼裏，對裴千灝仍然輕視。裴大人的養子而已，父不詳母不詳。為了堵上大臣的嘴，灝王妃必須是出身高貴的女子。
無法做到和不敢幾個字，觸及裴千灝底線，在他眼裏，沒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隻有他想不想做。
“蘇曦兒，世上沒有本王不敢做的。若你想做灝王妃，也可。前提，先把身子給本王，完完全全地給。”話音低沉，溢滿威壓，與此同時，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動作起來。
蘇曦兒看著他的眼神，一瞬間，心狠狠都地上下一蕩。如果她給他，他真娶她做灝王妃？她說那些話，就是為了不去灝王府。他動真格了？她久久地凝視他，猜測他眼底的深意。
“本王看，不敢的人是你。”這麽多日子相處，裴千灝很明白，清白是蘇曦兒的底線。她不敢拿清白開玩笑。
“灝王，奴婢不敢。皇宮要求宮女必須完璧身體，若破身，就是觸犯宮規。”說完，她抬起雙手，推開裴千灝。
裴千灝沒有將她拉回，任由她推開。他視線落在她身上，從沒有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他也從沒這麽認真過。世人都說，灝王愛美色，身邊女人數不勝數。但隻有他知道，他從未碰過女人，對於男女房事，知道怎麽做，但沒一次實踐過。
沒有女子入他眼，激不起他的興趣。唯有蘇曦兒，讓他有衝動。然而，每當他衝動的時候，她就推開他。
按照他的性子來，她早就粉身碎骨，但他絕不會逼她，他要她心甘情願。
蘇曦兒察覺出他眼底的火熱，每次推開他，她都毫無感覺。而這一次，心卻出現一次悸動。當他說出，將身體給他，他就娶她做正妃的時候，她被震住。
她明白裴千灝，說出口的話會做到。
“蘇曦兒，你越想回掖庭，本王越不許。至於派到哪裏當值，聽本王發落。”裴千灝說完，走出廳堂。
人走出沒多久，聲音再次傳來，“愣這裏做什麽，明日晌午啟程回北瑉，去收拾行李。兩個時辰後，到正廳中伺候。”
說完，他腳步一抬，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蘇曦兒的視線。
片刻後，蘇曦兒也出了廳堂，還沒走幾步，卻見寧連塵往這邊走來。
他怎麽來了？灝王府侍衛都不稟告，就放連塵進來？
寧連塵沒想到進入驛館，第一個看到的是皇姐，但礙於侍衛在眼前，他隻好保持國君姿態，喚道，“曦兒姑娘。”
蘇曦兒朝他福身行禮，禮行到一半就被寧連塵一把扶起，“曦兒姑娘，不必多禮，朕到驛館，受灝王邀約，商談要事。”
原來不是他主動來，而是裴千灝邀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