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心驚肉跳
下意識地，檀歌不想要謝運送的東西，但容不得她拒絕。她被迫站了起來，被迫看著他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白色瓷瓶。
謝運右手突然抬起，扣住她的纖細腰肢，女子的清新香味飄入他鼻尖。他湊近她，在她耳邊笑著說道，“檀歌，想知道本王送你什麽嗎？”
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檀歌耳邊，她很不舒服，但不敢推開他。她害怕，她不敢。在人前溫潤笑著的謝郡王，其實很可怕。
“奴婢不想知道，奴婢不要。”檀歌連連搖頭，恐懼油然而生，聲音中添了絲顫抖。
明日亥時，是她最後的期限。她早已料到，他不會放過她，會來找她。
謝運扣住她腰肢的手慢慢往上探去，仔細地摸著她光潔細膩的臉蛋，“這臉，白皙紅潤，如果檀府沒有沒落，你會位列北瑉三大美人。如果檀府不再容光，你長再好看，有什麽用？”
說完，他放開她，打開白瓷瓶，悠悠草藥味飄入檀歌鼻中。
她不認識草藥，更不懂白瓷瓶中的藥粉是什麽。
謝運嘴角揚起一抹笑，右手一把握住檀歌的手腕，掀開她的衣袖。
檀歌瑟縮了一下，驚懼地看著謝運，她的手臂，第一次被男子看。
“檀歌，等會你再告訴本王，你的選擇。”謝運溫和一笑，打開白瓷瓶，往她左手手臂上端倒去。
白色藥粉飛快沒入肌膚，火辣辣地一陣疼，最後竟開始灼燒。
檀歌痛的差點大叫出聲，她硬生生忍住，看著原本細膩的肌膚變得潰爛。這是毀人容貌的藥粉！
謝運隻倒了一點點藥粉，他將白瓷瓶收起，笑著看她，“痛就喊出來，何必忍著？倒在你手臂上，隻是送你的小禮物。你如果想要大禮物，本王不會吝嗇。檀歌，想好怎麽做了？”
細密的冷汗在額頭上冒出，雙眸中閃過多種情緒，哀傷，痛恨，絕望。
“檀歌，別想著一死了之。檀府這麽多條人命，全在你一人身上。”
此時的檀歌，多麽後悔那日和翠兒出來逛，如果不逛，興許不會遇到謝運。他從賊人手中救下她，同樣地，將她推入另外一個深淵。
“謝郡王，你為什麽找我？為什麽找上檀府？”檀歌沒有以奴婢自稱，而是我。
“隻怪你美，怪你聰明。怪你有些方麵，像蘇曦兒。”謝運緩緩說道。
檀歌一愣，蘇曦兒鎮定自若，心思玲瓏，又識大體。謝郡王覺得她和蘇曦兒在性子上有些像，所以才找她？
“收起藥包，做你該做的。隻要你敢做，即便失敗，本王也不會怪你。如果你退縮，就別怪本王無情。”謝運一邊說一邊替她放下衣袖。
“天冷，你該加件衣服，別凍著。”說完，他抬手輕輕拍拍她的發頂，隨後走出屋門，離開藏書閣。
謝運知道，檀歌沒有拒絕，便是答應。這種無害的女子，會讓所有人放下戒備，動手也更加容易。
離開的時候，謝運看向蘇曦兒居住的屋子，這麽聰明的美人，興許明天就不在了。
如此一想，他倒有些舍不得。不過，誰讓她卷到紛爭中？隻怪她自己。
屋內的檀歌，看著桌上的小小藥包，心中的悲痛糾結無法抑製，她嗚咽著哭了出來。
違背良心做事，會遭天譴，遭報應！她恨不得一死了之，但她不能……
翌日，天朦朦朧亮，蘇曦兒剛醒，就聽到屋外一陣響動，她立即打開屋門。
剛打開，一顆石子突然朝她襲來，她閃身躲過，看向地上。
包著字條的石子，蘇曦兒往外張望，發現沒有一人。她立刻關上屋門，撿起石子，打開字條。
灝王調軍隊秘密進入北瑉京城，屬下沒有再看到秦嶺，他已從京城撤退。字條右下角寫了鳳長青三個字。
鳳長青一早入宮，送信進來。蘇曦兒奇怪，為什麽不昨日來，偏偏選在早上？還是說，灝王已經入宮，鳳長青跟在身側？
正在這時，屋門被人狠狠地敲了起來。蘇曦兒一邊回話一邊迅速點蠟燭，燒掉字條，再吹滅蠟燭。
等開屋門的時候，敲門的朝暮等的急了。
“蘇曦兒，你怎麽這麽久？快去洗漱吃早膳，孔太傅在正廳中等你，一臉嚴肅，好像有重要的事。”朝暮一邊催促一邊推著蘇曦兒去洗漱。
蘇曦兒立即從屋中拿了盆，不到半個時辰，洗漱完畢，也吃了早膳。
藏書閣正廳，孔太傅正端坐在上首，手裏拿了一本蘭體在翻看。
“孔太傅，好幾天沒看到你，今天一大早，叫奴婢有什麽事？”蘇曦兒走入，福身行禮後說道。
雖然是有品階的仕女，但在朝臣麵前，仍是婢女。
孔太傅麵露嚴肅，朗聲說道，“蘇曦兒，二月初八子時生。老夫恰巧五行缺水，你的生辰，水很滿。”說到這裏，他停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顆白色珠子，這珠子看上去很熟悉，蘇曦兒眼睛一亮，這不是裴千灝很久前送她的嗎？什麽時候到了孔太傅手裏？
珠子前後被打了孔，由一根紅繩係著。
“老夫看你資質不錯，老夫一生沒娶妻，沒有子女。從今往後，你便是老夫的義女。蘇曦兒，你可願意？”孔太傅一邊說一邊將白色珠子遞給蘇曦兒。
蘇曦兒看著這顆珠子，和她想得一樣，裴千灝給她安置的身份，孔太傅義女。孔太傅是學界泰鬥，北瑉近來開始重視文。這身份，可以進入灝王府，成為灝王妃。
“蘇曦兒，還不接過珠子？”孔太傅表情更加嚴肅，聲音裏多了絲催促。
蘇曦兒眉眼彎彎，接過珠子，“多謝孔太傅。隻是，這珠子哪裏來的？”
孔太傅輕咳一聲，“沒人的時候，叫我義父。老夫一生清貧，哪來這種值錢的珠子？自然是灝王給的。”
說到這裏，孔太傅停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這不是告訴蘇曦兒，老夫收你做義女，不是本意，而是灝王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