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宮闈
司徒霖麵露疑惑，看向謝運，“為何歸隱？你和灝王兩人一起輔佐朕，不是挺好麽？”
看出皇上的絲絲失落，謝運麵上帶著溫潤笑意，“灝王一人足矣，皇上現在已能獨當一麵，進步許多。本王放心歸隱，希望皇上成全。”
聲音輕淡，溢滿篤定，司徒霖聽出他的堅定，不禁看向裴千灝，“灝王，你如何看？”
裴千灝看向謝運，“既然郡王主意已定，歸隱山林，過得清閑自在，也不錯。本王不再挽留，這酒，敬你。”話落，他起身，倒了一盞酒，一飲而盡。
“身子並沒有大好，隻能以茶代酒，灝王別見怪。”謝運舉起茶杯，說完後仰頭喝盡。
如此一來，謝運退出朝堂，歸隱山林一事，就此落定。其餘兩件大事，明日上朝，出具體舉措，群臣再商議。
接下來，眾人暢懷開飲，互相敬酒。一些大臣紛紛恭敬行禮，對蘇曦兒敬酒。蘇曦兒以茶代酒，一一回敬。如此一來，她沒有吃多少，喝了不少茶水，已經飽了。
一個時辰後，宮宴結束，群臣起身，行禮後秩序井然地退出禦花園，宮女太監在掌事嬤嬤的帶領下，收拾桌子。
司徒霖麵帶微笑，此刻一雙眼睛中露出孩童神情，“皇叔皇嬸，多日不見，朕很想你們。”
“去禦書房，本王有重要事和你商討。”裴千灝手往前一伸，直入主題。
司徒霖收起笑意，慎重地點頭，不多時，兩人抬腳向前走去，蘇曦兒走在裴千灝身側。
出了禦花園，走到一條宮道上，三人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謝運。
推輪椅的郡王府侍衛躬身行禮，“屬下參見皇上，灝王，灝王妃。”
司徒霖擺手，示意他起身，隨即看向謝運，“想必郡王有話說，禦書房一敘。”
“正有此意。”謝運點頭回道。
蘇曦兒走上前去，雙手靠在輪椅後靠上，“我推你去禦書房。”隨即看向郡王府侍衛，“你跟在後麵，在禦書房庭院外等候你家主子。”
“屬下遵命。”侍衛躬身領命。
不多時，幾人朝禦書房走去。蘇曦兒一路推著謝運。
不到半個時辰，幾人到了禦書房，侍衛站在庭院處沒有進去。
禦書房內，謝運率先開口，“皇上，灝王，三皇子逃走，餘黨未清。剩下士兵全是死士，這些人，各個身手厲害，全是亡命之徒，這段日子，不能掉以輕心。”
司徒霖一聽，麵上神情難看起來，“三皇兄看上去雲淡風輕，怎會如此野心勃勃？帶領眾兵，明裏攻城，暗裏行刺。皇位，真的有這麽重要？若他渴望，給他就是。”
一語落下，換來裴千灝一聲厲斥，“胡鬧，這話，本王不希望聽第二遍。你的皇位，不是本王替你爭得，是先皇聖旨。你定要做個明君，莫要叫天下人看笑話。”
聽出皇叔聲音裏的不悅，司徒霖輕噢一聲，“知道，朕以後再也不說。可是，三皇兄是朕親兄弟，即便他想殺朕，朕也舍不得殺他。”
謝運歎氣，“皇上有些婦人之仁，這不好。身處高位，必須心狠。更何況，你的三皇兄，不是什麽好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司徒霖呼吸微窒，三皇兄不是好人，為了北瑉，必須死。
蘇曦兒看到司徒霖的不忍，年歲小，就算已有皇帝威儀，也舍不得殺生，天性如此。
不由得，她走到司徒霖身邊，“皇上，不一定要殺三皇子。但是他動搖北瑉根基，這樣的人，捉拿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懂嗎？”
司徒霖雙眼亮光一閃，“捉拿三皇兄，囚禁起來，不奪他性命。真的可以？”他一邊問一邊看向裴千灝。
當看到皇叔點頭後，他舒了口氣，“如此便好。”
蘇曦兒眼神不禁深邃起來，不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對司徒立來說，囚禁比殺他更要命。隻是，比起石墨，司徒立心機更加深沉。給人一種清心寡欲不問世事的感覺，在暗地裏，培養起死士。
對付這樣的人，必須從心底擊潰。此刻，蘇曦兒想到第一次見司徒立的時候，廢後寢宮，她拿了廢皇後發釵，那時候的他，護她，說她和他是同一類人。
那時候她得罪灝王，是掖庭最讓人看不起的卑微宮女，如履薄冰，一不小心，性命就沒了。就是這種情況，司徒立說，我和你是同一類人。
那時候她拚盡全力不死，活著比什麽都重要！那麽，司徒立心中，他的母後最重要。廢皇後的死，不簡單！為了母後，司徒立拚命奪取權勢。
蘇曦兒眸色一亮，看向裴千灝和謝運，“三皇子的母親，廢皇後是如何死的？”
聽到這句話，兩人神情變了，許久後，裴千灝才開口，“起因郭太妃，為了忘卻之前恩怨，她一直燒香念佛。”
蘇曦兒麵露疑惑，郭太妃有好幾次說話偏向司徒立，更是邀請他入住太妃殿。一開始，她以為郭太妃思念兒子，兒子不在身邊，一腔思念，寄托在司徒立身上。
如此看來，為了彌補？
謝運眉頭微皺，輕歎道，“宮闈之事，孰能無過？廢皇後也有過錯，一時用氣，害了郭太妃第一個兒子，早年夭折。郭太妃懷二皇子的時候，曆盡千辛萬苦。最後，二皇子被保住，長大成人。先皇一道聖旨，派二皇子去鄉縣。廢皇後動手，此事被裴正發現，裴正上書，罪名落下。郭太妃在廢皇後處於冷宮之時，奚落她。”
一旁的司徒霖從不曾聽聞後宮爭鬥，這次聽來，身體一顫，出聲道，“朕以前曾聽劉嬤嬤無意中說，朕的母後……”
還未說話就被裴千灝打斷，“過去的事，無需再提，皇上盡心做明君，你母後才能安心。”
司徒霖咬緊唇瓣，最後點頭。
蘇曦兒出聲道，“在三皇子心裏，最重要的人就是他死去的母後。從這點下手，不費一兵一卒，就可，至於死士，不用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