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闌珊的反擊
此刻,湘繡樓中
闌珊一襲藍色布裙坐在椅子上,閉上雙眼,手中不斷轉動佛珠,嘴中不停念叨。
突然,她眼睛睜開,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你還是老樣子,鬼鬼祟祟,難不成早就習慣了黑暗?”
來人聲音沙啞如木鋸,麵上帶著紅紗,分不清男女,“我在這世上早就是死人,光明正大出現豈不給你惹麻煩?”
“這個笑話不好笑,說吧,你來做什麽?當年不是早已分道揚鑣,此生不再相見。”闌珊目光一抹悲哀,如墨般漆黑,讓人看不清。
來人神色淡然,“都這麽多年了,他早就化作一縷雲煙,你又何必再去攪亂這一切。”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當年如果不是你囚禁我,我又怎會沒有見他最後一麵?”闌珊目光悲戚,流露出無窮的恨意。
“小珊,是你的終歸是你的,當年哥哥就跟你說了,即使你嫁給了他,他心中卻無你。”
話音一落,拂塵而起,朝著來人掃去。
來人沒有躲閃,任由拂塵打在自己的身上。
“不要再叫我小珊,小珊早就死了,隨著他一起死了,你們欠他的,西琉欠他的都要還給他的後代。”闌珊目光冷漠而偏執,帶著寧可玉碎,不可瓦全的決絕。
來人哀歎一聲,“我以為你入了佛堂,早就放下塵世,放下七情六欲,沒想到佛堂竟然滋生你心中的陰暗,讓你走不出去這道情關。”
聞言,闌珊淡淡一笑,目光平複了下來,“佛堂,那是你們關押我的囚室,當年你和父皇讓我嫁給他,不過是為了他手中的那半塊……”
她停頓了一下,“你們明知道他不愛我,但依然讓我嫁給他,結果呢,如你們所願我愛上了他,但你們卻以我的名義殺了他。”
“你應該明白他的存在對西琉構成危害,我和父皇是迫不得已,況且,我們欠他的早就補給了他的後代,不然你以為憑借他後代的所作所為,為何沒有被處死?”來人目光誠懇,似乎在不斷勸告道,讓她能夠放下仇恨。
“嗬嗬!”闌珊冷笑一聲,“他為了西琉金戈鐵馬,西琉平安了,但是他用生命得到的榮譽卻讓你們不安了,別再說了,你趕緊離開我的房間,我不想再見到你。”
“如果你執意而行,即使父皇留下那份懿旨,我也決不會讓你任意妄為。”來人目光冷漠,透出威嚴。
“就憑你?你早就是死人了,並且早就是被逐出西琉皇室的死人,哥哥?別說笑了,當然你所做的事情,早就讓我們兄妹輕易恩斷義絕了。闌珊目光清冷,淡然一笑道。
來人目光一抹心痛,“你別忘了你身上流著西琉皇室的血,如果我們是罪孽,你也是罪孽。”
這句話重重擊垮了闌珊的防線,她神色憤怒,拂塵而起,“我多希望隻是一個普通女子,那樣我能和他白首偕老。”
拂塵退去,露出尖銳的箭頭直接紮入來人的身體,他不閃不躲,嘴角一抹微笑,滲出斑斑血跡。
闌珊動作停了下來,“為什麽,為什麽?”
“如果這一劍能化解了你的恨,我願意這麽做。”來人苦澀一笑,淡淡說道。
闌珊目光冷漠,使勁拔出,“不,你死了,也償還不了。”
話音一落,她不再看身後人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步伐堅決而固執。
闌珊一走出門外,身著淡紫色長衫的女子走了進來,看著地上目光呆滯的人,神情淡然,“你又是何必呢?”
“紫砂,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驀然,我們離開西琉吧。”
聞言,驀然嘴角一抹苦笑,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既然放不下他,又何必裝作決絕冷酷。”紫砂朝著門後的黑影說道。
此言一出,闌珊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瓶金瘡藥。
“給他塗上,帶他走吧,不要回來。我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攔。”
“我們早就不年輕了,名利是非,愛恨情仇,何必再去執著。”紫砂淡淡的說道,然後將他輕鬆背起,離開了這裏。
望著二人的遠去的身影,紫砂的話語一直在她的耳邊不斷的回蕩著。
闌珊嘴角一抹冷笑,我想過去,隻是過不去了,恐怕隻有我死了,才能過去。
正當這時,一黑衣男子捂住受傷的手臂闖了進來。
“主子,我們中了埋伏,全軍覆沒。”
“恩,任務失敗,你自行解決吧。”
話音剛落,黑衣男子直接咬碎牙裏的毒藥自殺身亡。
闌珊淡淡的看著這一切,從荷包內拿出化屍粉,直接灑在了上麵。
很快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了此地。
仿佛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將文丞相的兒子抓來,絕不容許失敗。”
空氣中傳來一聲淡淡的回答,隨即屋內再無聲音。
門外一人將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快速的離開。
闌珊見此,嘴角一抹冷笑,喃喃自語,“眼睛太多了,不如就挖掉吧,留著也是多餘,你說是嗎?”
隨即,又繼續轉動佛珠,嘴中念念有詞。
廂房內。
雲若風與雲嶺正在棋盤上對峙,各不相讓。
“主子,華子容去了丞相府,受到行刺,行刺的人逃走一人,其餘全亡。”
“這場戲是演給我們看的。”雲若風淡淡的說道。
雲嶺目光一抹疑惑,“主子的意思是?”
“文丞相在兩方搖擺不定,華子容在試探他與闌珊的關係。”雲若風直接將華子容的心思點出,嘴角的冷笑加深。
聞言,雲嶺點了點,將一顆黑子落下。
“雲嶺,主動出擊雖然看似掌握全局,實則很容易落入別人的圈套。”
話音一落,雲若風落下一顆白棋,一棋定乾坤。
“主子高明,屬下佩服。”
雲若風淡淡一笑,將棋盤弄亂,“去吧。”
雲嶺點點頭,隱入了黑暗中。
雲若風坐在椅子上,一切恢複如常,仿佛沒有下過那盤棋,仿佛也沒有說過那些話。
夜色漸深,一切恢複了靜謐,唯有一處正在染滿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