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北瑉皇宮
廚屋內,謝琉璃已經吃了起來,看到裴千灝過來,說道,“給你們留了點,沒想到野菜饃饃這麽好吃。”
灶台上放著一盤野菜饃饃,蘇曦兒走過去,端來遞到裴千灝麵前,“你吃個嚐嚐。”
裴千灝拿過一塊,吃了起來,野菜的味道,很香,農家味濃。
“怎麽樣?”蘇曦兒歪著腦袋問道。
裴千灝又吃了一口,評價道,“很好吃。”
謝琉璃笑了起來,“灝王,多吃點,說不定可以治你的冷麵。”
開心的時候,謝琉璃都開起裴千灝的玩笑。
裴千灝不以為意,繼續吃起來,到後麵,他拿起一塊,喂給蘇曦兒吃。
兩人互相喂的畫麵,很溫馨,引得謝琉璃也要鳳長青喂。
幾人在廚屋吃了一會,之後在郡王府四處閑逛。
黃昏時分,大家在珍玉的院子,一起用膳。
謝運從未想到,有一天,他和裴千灝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說話。郡王府和灝王府,關係鬧得很僵,兩人在爭權奪勢上,關係也很緊張。
現在,統一戰線,一致對敵。曾經,他真的沒想到。
席間,歡笑聲不斷,大多是三個女人的聲音,話題圍繞孩子。
一個時辰後,大家在庭院中觀賞夜景,配了些糕點。
在月子中的珍玉,披了件披風出來,和大家在一處,吃小玩鬧,十分開心。
一直到亥時,蘇曦兒和裴千灝才離開郡王府,往灝王府去。
晚上,裴千灝摸著蘇曦兒的肚子,發現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蘇曦兒也順勢撫摸,“阿景,真的隆起了。我猜是個女孩,不然,肚子早隆起了吧?女孩,塊頭小。”
裴千灝思量一番道,“不一定,珍玉肚子隆起的快,生的是閨女。是男是女,到時候就知道。”
“你說的也對哦。”蘇曦兒俏皮一笑,再次靠近裴千灝,最後,枕著他的手臂入睡。
翌日辰時,蘇曦兒和裴千灝用完早膳,坐馬車前往皇宮。
入宮後,內務府張公公前來迎接。
“老奴參見灝王,灝王妃。”
裴千灝擺手,示意他起身,“不必多禮,張公公,麻煩你領著王妃去藏書閣。”
“老奴遵命。”張公公恭敬回道,隨即手往前一伸,對著蘇曦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阿景,你去上早朝吧,之後來藏書閣找我。”
裴千灝點頭,最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離開。
蘇曦兒和張公公走在宮道上,越往後走,宮女太監越多,紛紛躬身行禮。
但這些人,做做表麵功夫而已。
等蘇曦兒一走遠,就議論了起來。
“她是寧茹蘭,不然一個掖庭宮女怎會有如今地位?”
“善於權術的長公主,當初和她對著幹的宮女,死無葬身之地,譬如她的好姐妹禾香玉。”
幾名宮女紛紛憐憫起來,“禾香玉死的真慘,如果知道是寧茹蘭,不敢放肆,也不會死了。”
“呸呸,如果禾香玉知道,肯定高密啊!寧茹蘭能活到現在?如果是以前,灝王沒對她產生感情,肯定應朝臣和子民要求,殺了她。現在成了王妃,怎麽可能殺呢?”
一眾宮女竊竊私語,對寧茹蘭,她們畏懼害怕。
蘇曦兒早已明白宮女的心思,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們的眼神,閃爍著害怕的光芒,即便表麵恭敬,也掩藏不住那份恐懼。
“灝王妃,現在藏書閣沒人當值,朝局動蕩,皇上下令,暫時停止重文。藏書閣內外,隻有孔太傅一人。”張公公無奈地說道,可惜可歎。
蘇曦兒輕嗯一聲,沒有過多言語,一路走到藏書閣。
“張公公,你回去吧,我在這裏等灝王來。”蘇曦兒臉上掛著淡笑,禮貌地說道。
張公公想到第一次見蘇曦兒時的情景,那時候,她還是一個掖庭刷洗夜壺的宮女,地位卑微。
當時,他奇怪,一名卑微女子,如何能擁有此等氣魄?現在想來,既然是南昭前長公主,一切有理可循。
“王妃,不管外界如何評判。老奴看來,您心胸寬廣善良。”
“張公公,謝謝你。”
“灝王妃,客氣了,按照先前的約定,老奴是您的手下。”說完,張公公躬身行禮,轉身離開。
蘇曦兒看著藏書閣大門,布滿灰塵,長時間無人擦洗,門前長了雜草。
片刻後,蘇曦兒蹲身下來,開始拔草。
清理完畢後,推開大門,她走了進去。
寂靜空曠,好像沒人住一般。
她依稀記得,在那個地方,紮著兩個小辮子的朝暮,活蹦亂跳地跑來,拉住她的手。、
“你是蘇曦兒吧?我叫朝暮。藏書閣隻有我一個女的,你來了,可以陪我作伴了。而且,這次,一來就是兩個!”
“走,我帶你去廚屋吃飯,廚子燒的可好吃了。”
“我和你說哦,我怕孔太傅,太嚴肅。”
想到這裏,蘇曦兒突然笑了起來,慢慢地,她走到了廚屋。
仿佛看到了書弦,他和喜歡和朝暮鬥嘴。
進了廚屋,那時候她們就坐在長長的飯桌邊,廚子燒飯,大家輪流洗碗。
在這裏呆了一會,蘇曦兒又去了她以前住的地方。
這間屋子,她住了一段日子,也是朝暮死的地方。
那時候,朝暮對她說,冬至了,我們要去拿水餃。
蘇曦兒懊悔不已,如果她不答應朝暮一起拿水餃,如果她一直在屋內,如果她早點發現水壺中的水不對勁。
如果檀歌不變壞,一切的一切……
倘若沒有謝運威脅,檀歌會依舊善良嗎?
蘇曦兒苦笑一聲,這就是每個人的命嗎?
“唔……”肚子突然一痛,孩子踢她了。
蘇曦兒坐了下來,輕輕撫摸肚子,“孩子,乖。”
隨著她的撫摸,漸漸地,孩子不踢了。
在屋內呆了好久,她才出來。
“嗯?灝王妃?”孔太傅一身官服,走了過來。
蘇曦兒揚起笑臉,走上前去,“義父,好久不見。”
孔太傅歎了口氣,環顧四周的視線中,帶了絲迷蒙,“是啊,好久不見。”
“義父,你一直住在藏書閣嗎?”
“即便北瑉沒人重文,我也堅持到底,一生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