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夷部
射轎門,丟帕子,跨火盆,拜天地,送入洞房。
溢滿喜意,席間充滿歡聲笑語。
晚宴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亥時初上,扔未停歇。
這次酒宴,分為內外兩宴,外堂招待文武大臣,內堂招待自家人。
亥時一刻,外堂客人陸陸續續回府,謝運被侍衛推著入了內院,鳳長青在灝王的陪同下敬酒完畢,也回了內院。
原本那些大臣,很想解開鳳長青麵紗,一睹真麵目。但礙著灝王的強大冷意氣場,大家都不敢。
內堂中,裴千灝來到蘇曦兒身後。
“阿景,你喝了很多酒。”
裴千灝低應一聲,“嗯。”
謝運今天十分開心,大笑出聲,“長青,你去主院,別讓琉璃等太久。”
話落,他推了把鳳長青。
最後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鳳長青入了院子。
剩下眾人,男子喝了醒酒湯,女子喝了羹湯,談笑一番後,離開。
裴千灝擁著蘇曦兒往外走,“曦兒,明日,我們就要啟程了。京城一切,已經交給謝運。”
“好的。”蘇曦兒淡淡地回道,她從沒去過夷部,也不知道怎麽走,更不知道夷部位於四國中的哪一國。
但她有阿景,她隻需跟著他走,到了夷部,見機行事。
回到灝王府中,蘇曦兒去偏院看望紫砂,而裴千灝接到侍衛密報。
吳統領在南昭遇到不測,南昭時局不穩,動蕩不安,新政已經停止實施。
裴千灝眉頭凝起,神態肅穆。能讓吳陵遇到不測,看來,遇到的對手不小。
“灝王,吳統領身手高強,這次落入圈套,起因是若圓姑娘。”
思慮一番後,裴千灝沉聲道,“秘密加派人手支援,大量暗部出動,深入南昭皇宮,一探究竟。”
“屬下遵命!”侍衛躬身領命,很快轉身離去。
裴千灝在庭院中站了許久,之後才回主院。
回主院的時候,蘇曦兒還未回來,他便站在院中等她。
院落中,襲長高挺的男人身影筆直而立,皎潔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蘇曦兒踏入院中,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阿景。”她輕喚一聲。
裴千灝轉身,迅速走了過來,伸臂將她攬入懷中。
“我們進去吧。”蘇曦兒抬頭,輕聲一笑。
“嗯。”
兩人一同進屋,紫砂說的話仍盤旋在蘇曦兒腦海。
這段日子,紫砂已經飛鴿傳書到夷部,已通知她即將前往夷部的事。
而紫砂說的最重要的一句話,便是蘇曦兒的命數。
逆天改命,得以重生,不是老天授意,而是人為,精通玄術最高的人,原夷部族長寧茹蘭的祖父,已經離世。
族裏目前最厲害的人,隻能通曉命數,並不能改命。
要不要看命格,成為蘇曦兒心中的疙瘩。
一直到入睡,她還在想這件事。直到溫暖的大手攬住她,她的心才安定下來。
翌日一早,灝王府馬車而出,領著少數人悄悄出了京城,無人直到。
京郊,謝運早已等候,他坐在馬車中,並沒有下來。
掀開簾子,謝運看向裴千灝,“一路保重,京城的事,不負重托。”
“多謝。”言簡意賅,神情肅穆。
蘇曦兒順勢看了過來,“告訴琉璃哦,等我回來的時候,聽她的喜事。”
所謂的喜事,便是懷上孩子。
謝運哈哈一笑,“當然。”
最後,三人對視一眼,放下簾子,馬車向前行駛,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各自離開。
謝運再次掀開簾子,看著駛遠的馬車,神情凝重。
“郡王,梅姑娘的身體,至今沒找到,可否繼續?”
“繼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謝運目光凝重,神情堅定。
“可是,那座山下,是一條大河,沉入河底的話……”
謝運聲音冰冷起來,“即便沉入河底,過些時候,身體也會浮上來。”
“是,屬下立即去!”話音落下,侍衛立即領著一隊人馬離開。
謝運雙眼眯起,那條大河,河水湍急洶湧,如果真的入河,生還可能性是零。
這段時日,眾國都很平靜,沒有再流傳任何風言風語,但隻有掌權人知道,形勢多麽嚴峻。
半個月的時間,穿過叢林,迷霧山穀,終於來到夷部,這個被世人驅逐,看似與世隔絕的地方。
夷部人,身著服飾和常人差不多,族人很少,由以前的兩千人變為現在的不足一千。
一處無字石碑隱現,紫砂點著這塊石碑,“過了這個,就到了夷部,我已告知佐助。”
她口中的佐助,便是部族處於危難時刻,族長不測的時候,主持大局的人。
正如現在,夷部由佐助掌管,佐助也是現在最精通玄術的人。
做了約莫幾百米,一行人到達夷部。
族民恭敬站立兩旁,也有孩童露出疑惑又期待的樣子,直盯著陌生人。
佐助穿著粗布衣裳,拄著雕木拐杖,躬身行了一禮,“參見灝王,王妃。”
裴千灝擺手,“起身,不必多禮。”
佐助站直身體,看向蘇曦兒,“王妃,我帶你去前任族長居住的屋子。”
話落,他轉身朝前走去。
蘇曦兒會意,跟了上去,紫砂等其餘眾人等候在側。
裴千灝明白族裏的規矩,族長的屋子,隻有親人和佐助可以進入。於是,他便在外麵等候。
屋內窗戶被封,一片漆黑,佐助點燃蠟燭,“族長花了畢生精力,改了你的命。也正因如此,虧損太多,違背天意,身體每況愈下,最後,燈魂隕落。”
蘇曦兒僵住,她從未謀麵的祖父,為了她,而死。
“你母親嫁給南昭先皇,族長不得已為之,就連你母親都不知真相,怨了族長一輩子。現在,夷部危難,族人減少,再下去,幾年或者十幾年後,夷部終將消失。”
聽著佐助的話,蘇曦兒沒有出聲,順著昏黃的燭光,看著這間陌生的屋子。
牆角處,掛了一副畫,已經落滿灰塵。
走近細細查看,畫中女子,像她母妃的縮小版,應是母妃小時候。
“這幅畫,是族長僅有的留戀。”佐助聲音低沉平穩,像在懷念,又像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