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書諫(2)【懇請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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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寄北表述盜取奏章過程的時候,達奚震一直在側耳傾聽。初時他很不以為然,當聽到劉寄北說今晚遇到了強練,他的心神才凝重了起來。
達奚震一邊聽劉寄北說話,一邊暗自忖道:長安城內,獨孤楷和強練一直是宇文護比較著名的兩位護衛高手。獨孤楷刀法名動天下,自是不凡,而強練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儘管後者很少與人動手,但聽說強練的武功比獨孤楷還要略勝一籌,劉寄北遇到了強練也能全身而退,確實是難能可貴,我是不是真的有些輕視這個憨厚的漢子了?再者,無論是宇文神舉還是父親都對劉寄北極為推崇,他倆位哪一個也不是愛打誑語之人,既然都這麼說,那劉寄北一定有著人所難及的長處,如此看來,我今ri大有可能犯了有眼不識泰山之嫌。
等到劉寄北起身告辭,楊堅看了達奚震意味深長的一眼后,達奚震更是覺得不安,不過他xing子高傲,向來不會回桓使軟,眼見著楊堅陪著劉寄北離去,依然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劉寄北走後,達奚武把手裡的奏章看了看,見到封口已然開啟,心知宇文護定然看過,於是斷然打開奏章,放到書案上的燭火之下,叫過楊忠一起瞧看。
倆人看罷,相互對視一眼,俱都默不作聲,長嘆不已。
達奚震呆在旁邊,也看清了奏章上所稟明的事情,見到楊忠和他父親都不言語,便問道:「這奏章分明已將宇文神舉等人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只要把奏章曾遞給皇上,一切就可以昭然若揭,大冢宰縱是再多說辭,只怕也無能為力?」
達奚武瞪了一眼兒子,冷冷的回應道:「豎子多言,你知道什麼?事情如果真這麼簡單,不用你提醒,我和你楊叔父早就這般做了,何須在此長吁短嘆?」
楊忠見到達奚震面露疑惑,心知他沒能完全明了事情的利害之處,既而嘆道:「達奚侄兒稍安勿躁,我且問你,如果皇上問起這封奏章的由來,達奚侄兒將怎樣回答?」
達奚震脫口說道:「是由大冢宰府內得來!」
話一出口,他立刻感到不妥,連忙改口道:「可以說是楊敷託人送於家父抑或是楊叔父處,由二位轉交給皇上?」
楊忠微微一笑,瞧著達奚震說道:「大冢宰總領中外事務,楊敷有奏章不曾遞給他,卻交給我二人之手,豈不有違常理,這將作何解釋?還有,既然是楊敷託付我和你父親轉交奏章,那麼,奏章尚未交出,卻已開啟,這不是又犯了欺君之罪嗎?論律是該殺頭的啊!」
達奚武頓時語塞,楊忠又道:「就算皇上知道奏章確實是從宇文護那裡得來,可如果對簿廟堂,你以為宇文護能承認嗎?他大可推說對奏章一事全然不知,進而誣陷我等私截奏章,到頭來我和你父親縱然心中無愧,也是百口莫辯,渾落得一身的罪名。」
達奚震一時無言以對,不覺垂下頭來,暗自慚愧見識膚淺。
達奚武見到自己兒子受窘,心裡當不得勁,於是掉轉話題說道:「兄弟的話直說到我心坎里,我也是有著同樣的顧慮,眼下奏章已然被我們得到,你且說說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辦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得到手裡的奏章卻又全無用處啊!」
楊忠嘆道:「義兄其實早已胸有丘壑,又何必問我?」
達奚武慨然一嘆,笑道:「在你面前為兄直如**著身子,絲毫隱晦不得,這叫我如何服氣?」
楊忠也嘆道:「此時已到了何等關頭,虧得義兄還能說笑?」
達奚武一怔,隨即肅然道:「兄弟所言極是,此時宇文神舉等人形勢危急,我仍行嬉笑之能事,確實有些沒心肝兒。」
達奚震低著頭站在旁邊,並沒有看清達奚武說話的表情,只聽他父親少有的說出這等話來,也是不禁莞爾,暗道:父親歷來威嚴,沒想到有時言語也是這般有趣。
達奚武並沒有注意到他兒子臉上的笑容,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那一ri,為兄由你這裡得到訊息,知道楊敷有一封奏章可以替宇文神舉等人洗脫冤屈,便急著和你商量怎樣才能得到那封奏章。你我商議之後,覺得劉寄北是個最佳人選,結果他答應之後,我回到府中,左思右想,覺得此事還是多有紕漏。縱是得到那封奏章又能如何?只怕由於種種忌諱而無法公諸於眾,所以,我就開始逐磨,怎樣才能不冒風險的把這封奏章送到皇上手裡?」
他說到這裡瞟了一眼楊忠,見到楊忠濃眉上挑,連忙說道:「兄弟休怪為兄沒和你商量此事,在不知劉壯士是否能拿回這封奏章之前,為兄縱是把心裡想到的全盤托出,也只是憑空說辭,一旦劉壯士沒能找到奏章,我的想法將是全無用處。」
楊忠眉毛舒緩了一下,釋然地點了點頭,說道:「義兄接著往下說,看一看我倆是否想到一塊去了?」
達奚武繼續道:「確如兄弟對震兒表述的一樣,奏章拿到固然是好,但也是個燙手的山芋,處理得當,可解宇文神舉等人的燃眉之急,否則不但救不了他們,還會平白的將我倆搭進去。正因如此,在拿到奏章之後,最為著緊的是需要物se一個人,代替我們把奏章呈遞給皇上。此人不但要和我們全無關係,更是宇文護做夢也想不到的,而且還要與那楊敷有所關聯,只有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人,才能辦妥此事。本來,當我想到這點的時候,還是一籌莫展,不知道上哪才能找到如此恰當的人選,可是,現在我卻想到了一個人。」
楊忠淡淡的說道:「又是劉寄北!」
隨即他頗有感慨的接道:「此人外表憨厚,實則心思靈動,不但武功強悍,更是頗守承諾,我也比較中意他,只是不知他肯否再冒一次險,成全此事。」
達奚武微微一笑,說道:「我看劉寄北為人極具俠義心腸,而且和宇文神舉等人頗有淵源,如果將此事知會與他,再由楊賢侄動之以情,我想他定不會拒絕。」
楊忠嘆道:「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辦了。」
劉寄北回到了楊堅的書房,見到楊堅一屁股坐在交椅上,似乎並不想立即回去,便說道:「此時天已放亮,哥哥我一夜未眠,確實是有些睏倦,兄弟還是先回去!況且,令尊和達奚將軍定會有一番商量,你也過去聽聽,看一看下一步該做些什麼,這不比乾巴巴的陪著我強多了嗎?
楊堅見到劉寄北一臉倦容,說道:「既然如此,大哥你好生休息,過些時候,我會命僕人們送來酒食。」
他站起身走了幾步,忽又回過頭來嘆道:「我那位達奚世兄xing子乖張高傲,一向是眼高於頂,不過為人確實不錯,如他有什麼不妥之處,哥哥可不要介意。」
劉寄北坐在榻邊,微微地點了點頭,嘆道:「我與他本不相識,今ri算得上萍水相逢,縱使他展現出些許顏se,我豈會放在心上,兄弟儘管放心也就是了。」
楊堅嘆了口氣,再不多話,徑直走了。
劉寄北說的並非假話,對於達奚震的生冷態度,他的確沒放到心上。
對於他來說,無論是現在抑或是將來,在長安所有經歷的事情,都將是一場夢而已。他之所以來到這裡,大部分是因為想藉此找到陳頊,等找到了這位南陳的皇弟之後,借著杜杲和陳頊的關係,希望能夠得到此人的幫助,從而為到江南尋找劉嵩創出便利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