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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真龍(1)【求收藏支持】

  ()倆人隔著十餘丈遠,妙月神尼看似輕聲慢語,但劉寄北卻覺得她的聲音如在耳際,字字清晰異常,禁不住很是震驚,心道:這個尼姑好jing深的內力! 

  劉寄北朝著妙月神尼走了過去,說道:「只要不妨礙了大士修行便好。」 

  妙月神尼一笑,也不言語,輕飄飄的退到了佛堂內。 

  劉寄北進到了佛堂裡面,瞧見妙月神尼盤坐在蒲團之上,眼內神光湛湛,一臉的祥和,並且張開檀口對著他說道:「檀越請自便。」 

  他應答一聲,眼光游弋,四下看了看,只見佛堂北牆前擺著佛龕,裡面供奉著佛像。 

  佛龕之前放著蒲團,而妙月神尼正盤坐其上,除此之外,佛堂里再無一物,劉寄北心道:是夠自便的,竟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他搖了搖頭,說道:「在下站著就行,神尼不必客氣。」 

  妙月神尼目注著他,神態極是溫和,輕聲說道:「貧尼將檀越請了來,實是有一事相托。」 

  劉寄北一驚,同時暗地裡感到好笑,心道:怎麼好像誰都想求我辦事? 

  他避開妙月神尼的目光,淡淡的說道:「神尼功參造化,有什麼事情辦不來,何須我這樣的一個無名小卒參雜攪合?」 

  妙月神尼嘆道:「貧尼自幼遁入空門,除了跟恩師學得一點武學皮毛之外,尚是懂得一點相人之術。」 

  劉寄北沒有說話,將目光轉了回來,重新落在了妙月神尼的臉上,等著她把話說完。 

  妙月神尼漸漸退去臉上的笑容,目光有些蕭索,繼續說道:「楊堅天生異相,將來前途莫可測量,貧尼本想守護在他的旁邊,為其遮擋禍亂,可是,貧尼尚有一事沒有完成,時刻縈繞於心,眼看著離著與人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心裡很是矛盾。」 

  「自從貧尼此次從江南回來之後,經過細心觀察,發覺此子眉宇間泛著青氣,算他近期很可能會有禍事發生,無奈之際,盤桓左右,這才想起了檀越。」 

  「檀越眼睛神光內蘊,瑩而不散,顯是身懷絕世武功。若是有檀越在楊堅身旁照料,貧尼縱然遠去,也會心神安逸,無甚牽挂的了。所以,貧尼想求檀越一件事,就是在貧尼外出這一段時間內,能夠維護在楊堅左右,以免其受到傷害,不知檀越能否答應?」 

  劉寄北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正自思量著是不是該離開長安,如今經神尼這麼一說,在下倒真是有些為難了。」 

  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楊兄弟身為朝廷命官,又有滿身的武藝,身邊親人朋友之中,高手如雲,何須在下俯首左右啊?」 

  妙月神尼柔聲說道:「事雖如此,但檀越有所不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楊堅今年命格犯煞,貧尼怕他一旦有事,會有xing命之虞。」 

  劉寄北眉頭一皺,說道:「神尼是不是有點過於擔心了呢?況且,相面占卜之說,准與不準還有待於商榷。」 

  妙月神尼並沒有因為劉寄北懷疑她的相術而顯出絲毫不滿,相反的倒是微微一笑,說道:「占卜相術,自古有之,應驗者也比比皆是,說明其自有神奇之處。」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接道:「貧尼回來后,知道了檀越和楊堅相識的過程,從中也知道檀越曾經遇到過死魔許常善,也許檀越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人,現在貧尼將知道的盡數告訴檀越。」 

  劉寄北聽到了許常善這個名字,腦海里禁不住顯現出一張稜角分明眉弓突兀充滿死亡氣息的的臉孔來,心道:那個老魔頭早已葬身於懸崖之下,提他還幹什麼? 

  妙月神尼說道:「許常善乃是摩尼門四大天魔之一,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縱橫西域,只不過後來沒有爭到門主之位,這才離開了摩尼門。」 

  「據楊堅告訴貧尼,那一夜許常善和檀越動手,被檀越打下懸崖,卻沒有找到他的屍身,貧尼懷疑他並沒有死掉,而是逃走了。」 

  「許常善這個人號稱『死魔』,不但武功詭異絕倫,更是心狠手辣,一旦是他盯上的人,不死不休。」 

  「再者,楊堅也提到了一個叫做葛玦的年輕人,此子時常糾纏獨孤伽羅,貧尼細想之下,這個葛玦很可能就是jing絕門主葛都的兒子,jing絕門弟子做事防不勝防,而且不擇手段。」 

  「檀越也知道,獨孤伽羅是楊堅沒過門的媳婦,只怕過不了幾天就要嫁入楊家,由於這樁婚事,無形中使得楊堅變成了葛玦的對頭,檀越想想看,摩尼門和jing絕門都是西域最為厲害的兩個門派,楊堅與他們為敵,這叫貧尼走得如何安心?」 

  劉寄北想了一想,還是覺得妙月神尼有點杞人憂天,不過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嘆了一口氣,問道:「不知神尼打算走多長時間呢?」 

  妙月神尼也嘆道:「多年前,貧尼有個物件抵押在吐谷渾薩滿教大巫師手中,如今,想到吐谷渾走一遭,以手裡的一件東西換回抵押在薩滿教中的物件,吐谷渾遠在萬里之外,這一來回沒有幾月時光,恐難辦到。」 

  劉寄北沉吟了一下,說道:「讓在下想一想再說,好嗎?」 

  妙月神尼微笑著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檀越想好了之後,再來答覆貧尼。」 

  劉寄北由佛堂出來,心裡亂糟糟的,禁不住長出了一口氣,忖道:羈絆人的事情做一件又一件,源源不斷,真是讓人心煩。 

  忽然間他很是想念遠在嵩山的妻子蕭若幽,回想起跟她在一塊兒的ri子,心道:還是在嵩山那裡好,不但有若幽陪著我,而且生活也是無憂無慮,哪裡像現在,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心有此念,劉寄北禁不住生出疲憊之心,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楊堅的書房,暗想:楊家父子在等我,大概還是為了鳳棲原上的事情,整巴菍的許諾,也該去看一看,聽一聽又發生了什麼事。 

  等他進了書房,楊忠已然不在,而楊堅則坐在書案後面,手裡面拿著一本書,正在出神。 

  看到劉寄北進了來,楊堅抬了抬眼皮,卻是沒有說話,這使得劉寄北很是意外。 

  劉寄北隔著書案坐在了楊堅對面,咳嗽了一聲,問道:「聽高穎說你和令尊一直在等我?」 

  楊堅放下書籍,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告訴大哥一聲,再也不必為了鳳棲原上的事情煩惱了,明ri大軍將要啟程,前往鳳棲原征討宇文神舉和賀若敦兩處人馬了。」 

  劉寄北吃了一驚,嘆道:「這麼快呀!」 

  楊堅淡淡的說道:「誰讓宇文護無人掣肘呢?雖是滿朝文武,但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要怎樣就怎樣,誰能攔得住啊!」 

  劉寄北伸出手指叩打了幾下書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也淡淡的說道:「兄弟先沉住氣,也許明天會有變化。」 

  楊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能有什麼變化?皇上高坐龍椅,一言不發,他都不吱聲,誰還能說話?」 

  劉寄北站了起來,微微一笑,說道:「現在大軍不是還沒走嗎?只要沒走,事情就有變化的可能。」 

  說罷他忽然問道:「兄弟和獨孤伽羅的婚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楊堅聞言,臉上總算露出點笑容,說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劉寄北不明其意,問道:「眼看著四月初八就到了,你倆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齊全,嫁妝和彩禮也不缺欠,哪還需什麼東風啊?」 

  楊堅正se道:「話雖如此,但伽羅堅持要他師傅主持婚事,現在就只差黃君前來了。」 

  劉寄北吃了一驚,嘆道:「原來是差了黃君這個東風啊!」隨即他有些疑惑地問道:「如果黃君因事脫不開身,亦或是根本就不想來,那你倆就真不成婚了嗎?」 

  楊堅答道:「我也以同樣的疑慮問過伽羅,她說如果師父真的不來了,婚事還是要繼續的,不過她會因此而難過,畢竟是黃君把她撫養cheng ren,沒有他參加婚事,多多少少有一些遺憾。」 

  劉寄北點了點頭,嘆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世事變幻,往往出人意表,也不必太為此事著意。」 

  楊堅走了之後,劉寄北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心想一夜未眠,趁現在無事,趕緊打個盹。 

  他爬上床榻,和衣卧下,剛想入睡,忽聞院中有人喧嘩,朦朧間只聽有人壓著嗓子喊道:「若是你們再這般遮攔,剩下的事雜家可不管了。」 

  另一人不耐煩的說道:「公公管與不管與我有何關係?你所要找的那人我連聽都沒有聽過,為何揪著我家不放,難道是覺得楊家好欺負嗎?」 

  劉寄北撐起上半身,透過半開的窗子往外一看,正看見一個人的臉孔,心道:何泉怎麼來了? 

  疑惑之間,只見身形一轉,楊堅的身形顯現了出來,看著他攔住何泉的模樣,顯得十分焦急。 

  劉寄北不明所以,起了身子走到窗前,躲在yin暗處,心道:他們如此糾纏不清?看模樣彼此都有點不耐煩了,不知為何事生起爭端? 

  他正思忖間,忽見何泉朝著書房的方向喊道:「劉寄北你出來,雜家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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