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瘋子(4)【推薦時空行者】
黃君先是撲哧一樂,隨後,越想越樂,最後終於忍耐不住,仰天狂笑起來。網
這一下不要緊,隨著他笑聲中的氣勁越來越大,周圍受牽連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多。
剛開始的時候,是黃君的衣袂在翻飛,接著是地上的落葉,隨後是周遭的塵土,再后則是地上的石塊,不旋踵間,飛沙走礫,便在方圓數丈之內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旋風,如此聲勢,簡直是駭人聽聞。
獨孤伽羅趁著沒被波及之際,趕緊往後挪動了腳步,而黃鼎和黃鷹由於見機得早,已是先她一步躲了開來。
笑聲忽斂,旋風逐漸散去,就在塵霧中,只聽黃君輕蔑的說道:「假如這小子真的挨過我十招,他和黃家的梁子不但一筆勾銷,而且,我還可以給他一條胳膊。」[
張天師仍是站在原處,他逐漸地從灰濛濛的塵土中顯出身影,聞聽之後,嘆息一聲,說道:「世事常,武尊可不要把話說得太滿。」
見到了黃君的狂妄,劉寄北一開始的時候,極為憤懣,在那一陣旋風刮起來的時候,他竟如受到了某種召喚,丹田之內倏然升起兩股強大的氣機,一陰一陽,相互膠結,而後龍虎交會,化為一股,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隨著他憤怒的遞增,原是陰陽調和的氣機,竟然逐漸變得陽盛陰衰,並且越來越是厲害,隨著塵埃落定,那股逐漸變熱的氣機已是遍走他的四肢百骸,最後,凝聚在胸臆之間,如同一團隨時都要爆發的火焰,只需一刺激,便能升騰起漫天的烈火。
說來也怪,這時候的他不但再沒有一絲憤懣,而且心如止水,並且在身體之中湧起一股極大的自信。
黃君聽了張天師的話之後,看了看依然一塵不染的他,眼中閃過驚異之『色』,隨後說道:「黃君一言九鼎,既然如此說了,便會如此去做。」
他的話剛一落地,猛聽劉寄北沉聲說道:對於別人的胳膊在下從不稀罕,不過,既然話已經提到這裡,那便容在下更正一下條件如何?」
黃君不假思索的哂道:「天下間還有什麼比黃某的胳膊來的重要?你說吧,黃某在這裡聽著呢!」
劉寄北被黃君一刺激,禁不住閉了閉眼,因為就在這一剎那,不但他胸口那團火焰要爆發,而且,在他的眼前也接連閃過幾個畫面。
劉寄北怪異的表情,引起了張天師的主意,他收斂起原先的淡定,眨也不眨的盯著劉寄北,靜待著他說下去。
張天師之所以感到驚奇,完全是因為看到了現在劉寄北的神態。
此時的劉寄北如同換了一個人,原先的那種可掬的憨態早已『盪』然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以倫比的威猛。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張天師會以為劉寄北的身體里還藏著另外一個人,藏著一個隨時都可能將攪『亂』混沌的巨人。
忽然之間,在張天師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疑問,他想起了天師府古籍中記載的一件事情,隱約覺得眼前的劉寄北很可能和那個傳說有關係。
不過,這時張天師暇細想,因為劉寄北已經朝他和黃君說話了。
只聽劉寄北說道:「對於二位相互間立下的賭約,在下權干涉,不過,既然二位給了在下另外的權利,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他說到這裡,從背後抽出王霸寶刀,輕撫了一下刀身,淡淡的接道:「在下知道二位都是當今最著名的宗師,能夠和你們切磋一二,實是在下的的榮幸,所以,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二位不要以十招為限,咱們各斗五十招好嗎?」
黃君望著劉寄北,眼神已由原先的輕蔑換做了凝重,他此時也已看出了劉寄北的變化,於是問道:「若你執意為此,那便由你,可是你還沒有把話說完。」
劉寄北目若兩團跳動的火焰,他慨然一笑,說道:「如果,在下僥倖走過了兩位各自的五十招,在下也不要武尊的胳膊,只需兩位各自答應在下的一件事便成。」
張天師一笑,問道:「如果不是違背良心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倒是可以答應。」
劉寄北看了一眼尚在疑『惑』的黃君,說道:「兩位且放心,若真那樣的話,在下的要求絕對不會過分,否則,二位拒絕便是。」[
黃君看了看張天師之後,見他點了點頭,便沉聲對著劉寄北說道:「只要你能撐過我的五十招,想怎樣便全由你!」
劉寄北大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天師注意,在下來了!」
就在他的大笑聲中,那把王霸寶刀已然化簡去繁,劈向了張符。
劉寄北之所以首戰張天師,其實是他藏而不漏的傲骨使然。
大家都是明眼人,誰都知道一個人的精氣神是有限度的,假如劉寄北先選擇了黃君,再和張天師相鬥,一旦挨過了五十招,就算張天師全力以赴了,那麼,難免會引起黃君的猜忌,覺得張天師在沒有跌了面子的情況下,故意讓了劉寄北。
所以,劉寄北雖然知道自己勝券渺茫,可也不願意被黃君抓住話柄,故而首戰張天師。
在劉寄北說出條件的一剎那,獨孤伽羅只感到眼前一黑,好懸沒暈過去,她心中暗自埋怨劉寄北,竟是如此的不知死活。
她是黃君寵愛的徒弟,沒有誰能夠比她更清楚黃君的實力了,在她的記憶裡面,黃君從敗績。
不管是何方高手,能在黃君手下走過十招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更何況是五十招之多,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她恨不得走上前去,狠狠的扇了劉寄北幾記耳光,心道:大哥啊,你是不是昏頭了?師父既然已經說了十招為限,你能撐過去便是造化了,怎可不知深淺的又多加了四十招,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裡嗎?真是氣死人!
眼見著劉寄北已經和張天師動起了手,於是,獨孤伽羅勉強壓住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閉上了眼睛,不住的祈禱,希望老天爺能夠發發慈悲,幫助劉寄北度過難關。
獨孤伽羅身後旁邊的黃鷹倚在了一棵大樹下,他雖然不知道劉寄北的用意,但是心中卻著實高興,暗道:多半是這小子患了失心瘋,放著一線生機不走,非要往死胡同里鑽,如此一來,合該著我得以報仇啊,哈!
黃鷹心裡樂開了花,然而,他身旁邊的黃鼎卻不那麼想。
事實上,論是武功,還是見識,黃鼎都要比黃鷹高明太多。
所以,對於剛才劉寄北的那一番話,黃鼎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可笑。
因為,在周圍的所有人之中,包括黃君和張天師,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劉寄北的武功了,昨天夜晚那一場惡戰,對於他來說,仍然是記憶猶新。
他十分清醒的知道,乃兄的武功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即便是他全力以赴,也絕難在黃君的手中走過三十招而不受傷的。
可是,他也清楚另一點,假如劉寄北仍然能夠發揮出昨晚那種氣吞山河的刀法,一旦和黃君動起手來,也許真的可以挺過五十招。
他現在唯一不確定的是,不知道劉寄北是否神勇依舊,假如昨晚劉寄北只是僥倖使出了那種刀法,那麼,今天的賭約很可能會以劉寄北的一條胳膊作為代價而結束。
黃君見到劉寄北首先對張天師動起了手,立時明白了他的用意,禁不住回頭看了看黃鼎和黃鷹,心中一嘆,暗道:這小子挺有骨氣,如果不是他傷了那兩個東西,我倒是可以好好地調教他一番。
他剛想到這裡,忽然感到一陣凜冽之極的刀氣撲面而來,禁不住心中一凜,趕忙收攝心神,回頭向著爭鬥雙方看去。就在剛才劉寄北輕撫刀身的時候,也許是出於某種玄之又玄的絕妙感應,張天師明顯的覺察出劉寄北的氣機已經遙遙鎖定了自己,於是他馬上意識到,劉寄北第一個出手的目標一定是自己。
張符自幼出身於名震江湖的道門世家,經過數十年的清修苦練,一身武學修為早已到了功參造化的境界。[
尤其是他「正一真氣」的修鍊,更是到了返璞歸真的程度,論身體之外有什麼樣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靈異的感應,可以說在人體修鍊內加真氣的過程中,他已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出於自身的本能反應,當他遭遇到了劉寄北氣機的激惹時,渾圓如意的護身真氣,立時如受到了召喚一般,由玄秘的竅『穴』之中湧出,自然而然的匯聚成一股沛莫可當的氣流,迅速充斥到全身上下,從而使他頃刻間和天地融為一體,全身上下毫半分破綻。
在別人的眼中,此時的張符雖然是背負雙手,施施然的站在那裡,可是卻能讓人生出一種混合天地造化、堅可催的恐怖感覺。
而當劉寄北一聲長笑過後,王霸寶刀匹練似的劈向張符的時候,剛才還岳峙淵的他,陡然間彷彿長大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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