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齊無奈的耷拉著腦袋，我搖了搖頭歎息，程耀峰道，“老齊，你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把我招進了公司，對我算是有知遇之恩。雖然你丫混蛋，把我招進公司的目的是陪華立那個老肥婆。可是在我將老肥婆揍暈之後，你也算是講義氣，沒有將哥們交出去。現在呢，哥們幫你一把，替你將公司撐著，你自己選擇，是想出去融資繼續糊裏糊塗的混著呢？還是想將公司從內部清理，化零為整？”
程耀峰掏出了一根香煙，點燃了抽了一口。
我從不知道，程耀峰也會抽煙，他在我眼前，一直像是個半大的孩子。
我詫異的看著他，他歉意的笑笑，“抱歉，忘記了這裏有女士！”
他將香煙掐滅了放在那裏。
老齊卻饞的不行，衝著程耀峰勾手道，“給我一根，給我一根！”
程耀峰瞥了他一眼，索性將整包香煙都扔了過去，老齊慌忙接住，抽出點燃，吸了一口，吞雲吐霧的道，“這兩個選擇，都怎麽說？”
我跟著解釋，“融資說好聽了是融資，其實就是變賣公司股權，以後公司怎麽著，得聽人家的，但是這樣的好處是，你可以快速的拿到一筆錢，償還債務，而且未來風險有人共當！”
老齊點點頭，“這，這不是把公司賣掉嗎？我不幹，還有別的選擇沒有？”
沒想到，老齊這個人，看上去糊塗，卻心裏跟明鏡似的，我再次從包裏拿出一份策劃道，“這是從你以前的業務中，抽出來的一部分，我想過了，不打算賣公司，那就好好做，把這塊做的精致了，細膩了，錢自然來了！”
老齊翻了翻策劃，搖頭，“這得投資啊，我們哪兒來的錢？”
我笑了笑，將盤存列表給他看，“你年初買了一批木頭，打算粗加工給厲樺供貨，後來黃了，記得嗎？”
老齊點頭，“記得，這不，我以為厲少願意要這批木頭了，所以從夏威夷趕了回來！”
我笑著道，“那你前年囤了一批貼牌油漆，大前年囤了不少鑽頭，你都記得嗎？”
老齊迷茫的看著我，“油漆不都是賣掉了嗎？鑽頭都是不合格，被退回來的！”
我見老齊如此糊塗，也實在是無語了。
老齊也不耐煩，一撥麵前的資料道，“你們說吧，現在怎麽辦？”
程耀峰歎息，“我和冉冉商量了，砍掉公關部，這個部門是整個公司最耗錢的一個部門，那些什麽個莉莉、美美都幹嘛的啊？一個月要三十萬薪水？還每個月拿十萬的餐飲交通發票來報銷！”
老齊為難的道，“她們都不能被砍掉，會出事的！”
我搖頭，“那你這樣繼續下去，公司誰替你撐著？”
老齊無話可說，程耀峰道，“還有你那個藍月啊，做你的秘書，竟然一個月五萬，上哪兒找這麽貴的秘書？”
老齊漲紅了臉，“藍月不能辭退，她不能！”
程耀峰摔下手中資料，“那我這個破經理，也不幹了！”
老齊擺手，“別，別啊，小峰，我還打算升你做行政副總呢！”
程耀峰冷視了他一眼，坐在那裏不說話，老齊最終妥協，“那行吧，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隻要別把公司賣掉！”
我和程耀峰一起點頭，拿出了一份公司內部改革的提要書，讓老齊簽字，老齊索性任命了程耀峰為副總，全權處理公司的事宜。
末了，他歉意的看著我道，“冉冉，本來想給你一個總助當當，但是黃舒朗那邊盯著你，你要是冒頭，他們絕對打壓公司，所以就先委屈你……”
我擺手，“我沒事，我屬於公關部，屆時公關部轉業務部，我就有了職位！”
老齊“嘿嘿”的笑著，程耀峰道，“還有一件事情，你老婆將公司賬務上的六百多萬，統統劃到了她私人賬上，錢她不拿出來，我們連這個月的員工薪水都付不起！”
老齊咬牙切齒，“這老娘們，我回去罵她！”
想了想，他又慫了，“還有別的辦法沒有？我估計想讓這娘們吐錢出來，難！”
程耀峰吐血的看著他，他縮了縮自己肥胖的脖子，“我這不是，不是，怕她麽……”
我撫額，“你想過沒有？公司的賬務大權，掌握在她手中，這次六百多萬她拿走，以後怎麽辦？是不是以後隻要賬上有錢，都會被她拿掉？”
老齊搖頭，“我去申報，我們公司換個財物賬號，再把公章報失，老娘們就沒辦法了！”
程耀峰冷笑，“你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了？”
老齊無奈的搖頭，盯著程耀峰道，“還有其他問題沒？”
程耀峰看看我，我搖頭，老齊站起身就溜，“那我走了，你們記住，今天你們誰也沒有看見我！”
在我和程耀峰詫異的目光中，老齊拿著行李包，戴上墨鏡，溜出了會所。
程耀峰揉了揉眉頭，“散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我站起身，往外麵走，程耀峰忽然叫住了我道，“冉冉，你當真願意去業務部？業務部薪水，跟公關部可是天上地下！”
我點點頭，“放心吧，我沒事，老齊已經預支了我那麽多年的工資，所以不管在哪個部門，我的區別都隻是免費給他打工的年代長短而已！”
程耀峰笑了笑，“這麽巧，我也一樣，不過我就欠他一頓飯錢而已！”
我笑著不說話，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外麵月明星稀，竟然是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因為離厲薄奕的屋子，並不遠，所以我選擇走著回去。
路上遇見了張燈結彩的聖誕樹，我才體會到，聖誕節要來了。
每年的洋節氣，總是比傳統節日，還要熱鬧，街頭巷尾，全部掛起了閃爍的小燈，宛如繁星點點，墜落在人間枝頭。
我在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擱在手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之後，那邊傳來了於俊的聲音，“冉冉，昨天周二了！”
我“嗯”了一聲，“又是一個禮拜，好快！”
他笑了笑，“明天你是不是要去看望你父親，我這邊順風車……”
我禮貌的拒絕，“不好意思，這個禮拜公司加班，我可能去不了！”
於俊遺憾的掛了電話，我拿著手機，將電話撥給了父親。
父親正在看電視，聽聲音，心情還不錯。
他笑著道，“冉冉，銀行給我打電話，公司的欠款，已經還清了，讓我近些日子去總行辦理房屋的解押手續！”
我點頭，“是啊，好人會有好報的，父親！”
父親笑的跟個孩子一般，“我們能回家了，我們終於有地方住了，冉冉你高興嗎？”
我怎麽可能不高興，在電話這邊說了很久，父親問起來，厲三少為什麽願意幫我們還債？
我愣在了那裏，是啊，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呢？
厲三少為什麽肯替我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