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距離我敲打陳萱又過了幾天,腳傷好了不少,最起碼不會一碰就鑽心的疼,期間於俊一直在公司,沒有回過家,或許是因為這樣,陳萱才是安安分分的,也不會頂撞我,“乖巧”得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不禁在心中暗暗讚歎陳萱的城府,之前她對我隻是表麵上的麵子情,實則對我是羨慕嫉妒恨的,妒忌讓她對我是有敵意的,再加上她的目的是於俊,那我們也是天然的敵人,所以她對我一直是“陽奉陰違”,可被我敲打了一番,她居然收斂起了自己的氣焰,安靜順從,我還以為她會氣不過去,直接離開或者是幹脆撕破了臉皮,和我杆起來。
“太太,那個陳萱一看就是對先生圖謀不軌,你怎麽還留她在身邊,要是我早把她痛打一頓,趕出去了。”吳媽用圍裙擦著手,有些憤憤不平,很是不解的走了上來,目光隨著上樓的陳萱身上移動,對我說道。
我知道吳媽是好心提醒,可是我對於俊再了解不過,如果於俊無意,那麽陳萱哪怕是爬上了於俊的床,也無法把我趕下於太太的位置,如果於俊有意,那於俊也會找一個千金大小姐來取代我的位置,陳萱……頂多就是成為於俊的情婦而已,就算我和於俊結婚了,可是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已經年華不在了,怎麽比得過那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隻要我能保住於太太的位置,於俊給我應該得到的尊重和體麵就足夠了。
陳萱既然能來當保姆照顧我,說明於俊現在和陳萱還是清清白白的,陳萱還沒能得到於俊,否則於俊怎麽可能給自己找麻煩的,我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抬頭卻看到吳媽那憂心的表情,心裏一暖,伸出手握住了吳媽的那隻手。
吳媽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常年的勞作讓她的手如同發幹的樹皮一樣,剛剛從涼水出來的手很是冰冷,我握住吳媽的手的時候,下意識的心一顫,然後皺起了眉頭看向吳媽:“吳媽,你怎麽用涼水啊?這種天氣你怎麽不用熱水,要是把手凍傷了怎麽辦?”最近臨近年關,天氣也越來越冷,雖然說別墅裏很暖和,可是用涼水做家務也是遭罪的。
吳媽卻滿臉不在乎:“沒事的,我活這麽多年了,隻打我開始做家務開始,就都用涼水的,要是用熱水今晚還不習慣咧。”
我想要再勸一下吳媽,年紀大了疏忽不得,別墅門卻開了,門外的冷風簌簌的就吹了進來,我打了個寒戰,這段時間養腳傷,所以一直窩在別墅裏沒有出去過,身上穿得最厚的也不會是一件高領毛衣而已,我默默摟緊了抱枕,看向了門外。
於俊很是憔悴的拎著公文包進來,然後順手關上了大門,我差點被嚇了一跳,隻不過是十幾天沒有見到,於俊簡直像是“脫胎換骨”,整個人好像蒼老了十歲,麵黃肌瘦的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吃飯了,黑眼圈重得好像要掉下來一樣,他還不自覺的揉了揉太陽穴,每當於俊有這個動作,我就知道他是非常勞累,要靠這個動作舒緩一下緊繃的大腦。
我拿過沙發旁邊的拐杖,在吳媽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於俊,於俊看到我,皺了皺眉頭就伸出手向我快步走來,把我摟在懷裏,扶著我坐下:“腳傷還沒好,怎麽站起來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不知道嗎?要是一不小心又傷到了,那你估計就要拖著這腳傷過年了。”
“醫生不是說再過幾天就可以拆繃帶了嗎?雖然不能跑不能跳,不能走太快,可是走得慢點看不出來腳上有傷,我現在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於俊坐在我的旁邊,我緊緊抱著他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撒嬌那樣的說道,我已經是於俊的老婆了,我自然也會擺正自己的位置,否則得隴望蜀,隻會什麽都失去。
況且於俊的身上……雖然味道很淡,可是還是聞得出煙酒味,還有……香水味,是厲子衿身上的那種牌子,還是遍布全身的,我的手有些抖,於俊應該剛剛和厲子衿纏綿過吧?
在SZ加班已經那麽累了,可是還和厲子衿有糾纏,難道是我想錯了嗎?於俊真的對厲子衿產生了感情,畢竟感情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就算厲子衿不是於俊喜歡的那種類型,可是要是動了心,是什麽樣的性格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於俊對我這樣的撒嬌行為,很是詫異,看著我的眼神滿滿的都是驚訝,我摟著他的手臂搖擺了兩下,卻看到他臉上難掩的疲倦之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心疼的撫摸上於俊的臉龐:“你最近是怎麽了?沒日沒夜的待在公司加班,你這是多久沒有好好睡覺了?”於俊以前工作雖然也非常的忙,可是也不至於連續十幾天都待在公司工作的地步,也不會到這麽疲憊的地步:“雖然事業是男人的歸宿,可是你現在怎麽說也是個成功人士,沒必要豁出命來拚搏吧?你現在可是三十多歲,不是十幾歲,也不是二十幾歲,你要是就這麽垮了,多可惜,時間還長著,你有大把的時間,何必急於一時?”
“時間還長?”於俊有些諷刺的問道,我覺得於俊有些不大對勁,放開了摟著於俊的手臂,和於俊拉開了距離,直視著於俊:“怎麽了?”想起鄭瑤提醒我的要小心厲薄奕,我內心有些不好的預感,於俊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龐:“還記得第一次婚禮的時候,我因為SZ出事匆匆離開嗎?”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那時候於俊說是有人惡意收購SZ的股份,他必須回SZ去穩定大局,實則是厲薄奕在背後搞手段,就是毀了我和於俊的婚禮,讓我乖乖認輸,回到他的身邊,可是現在我和於俊已經結婚了,SZ的危局應該已經沒什麽了吧?
於俊聞言苦笑,告訴我,他和我結婚了,厲薄奕收購SZ的股份力度更加大了,最近更是發了瘋一樣,因為他的股份沒能超過一半,要是有人手中的股份份額超過了他,那麽SZ就要易主了,說到這裏,於俊有些咬牙切齒,眼中也有了幾分凶狠:“這樣下去,SZ怕是會落到厲薄奕的手中,如果是這樣的結局,那我寧願把股份稀釋掉,也絕對不會讓SZ落到厲薄奕的手中。”
我有些欲言又止,厲薄奕雖然揚言要讓我和於俊離婚,可是他給我準備的“嫁妝”,我一簽字還是落戶到了我的名下,麒麟小區的房子和錢也就罷了,可是裏麵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些股份,許希明確的表示那些股份分的花紅會到我的手中,而且我也能行使股東的權利,但是我不能買賣或者轉讓,也是說,我不能把那些股份轉給於俊,那麽即便我手中的股份和於俊的加起來已經超過半數了。
可是於俊還是會被股份超過的人取代,頂多是在決策的時候,我支持於俊,讓他成為任何事務的絕對“權威”而已。
因為厲薄奕三番兩次的搗亂我們的婚禮,於俊並不知道厲薄奕給的“嫁妝”,現在還在我手裏,我現在要是告訴於俊的話,於俊不知道會不會以為厲薄奕別有所圖,或者是我和厲薄奕“藕斷絲連”?
一走神,我的心裏就想了那麽多的事情,回過神來,發現於俊閉上眼睛在思索著對策,眉頭緊緊皺著,我伸出手去撫平那緊皺的眉頭,卻沒有開口說話,雖然說著魚死網破的話,可是SZ到底是他的心血,怎麽能毫不猶豫的就舍棄呢?
“……陳萱……怎麽樣?”於俊突然睜開了眼睛,對我有些猶豫的說出了這句話,我渾身一頓,對他露出了一個不解的表情:“挺好的,蠻盡心盡力的,這些天多虧她照顧,吳媽才不需要那麽辛苦,不過她不是你公司的一個骨幹嗎?你把她送來給我當保姆,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啊?”我用戲謔的語氣說道,於俊的表情有些僵硬:“你把她當保姆啊?我還以為你會挺喜歡她,把她當做姐妹。”
“……”這話說的,我有些不安,卻仍然是強扯了笑容看著於俊,於俊有些心虛的別過頭,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覺得有些諷刺,於俊該不會是打著讓她和我相處,成為好姐妹,憑我對他在外麵的事情曆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程度,就算是陳萱住了進來,讓他享受“齊人之福”,我也會同意吧?
說實話,我這個想法有些“奇怪”,可是我的心頭就是忍不住浮現這麽一個念頭。
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於俊居然就待在家裏了,雖然還是又去SZ上班,而且是朝九晚五的那種,可是沒有再去加班,明明SZ很快就有可能不屬於他了,我沒有問他,於俊已經不是孩子,需要別人提醒,這麽多年的打拚他有著自己的謀算,隻是因為我的腳傷還沒好,他怕傷到我,所以是暫住書房的。
我一覺醒來的時候,是淩晨兩點多,自從腳受傷之後,我除了看書繪畫就是吃睡,這也導致了半夜我總是醒過來,可能是因為睡太飽了,畢竟下午我一午睡可能就是從下午睡到了傍晚的地步。
可是想想於俊已經回來了,現在還在書房暫住,我有些擔心於俊,他回來的時候那麽憔悴,該不會他是為了留在家裏陪著我,然後在書房的時候加班吧?於俊做的出這樣的事情,我猶豫了一下,起身拿過枕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沒有拿拐杖,就那樣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於俊的書房門口,正當我想推門進去看看於俊睡了沒有的時候,裏麵傳來了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我一愣,居然仔細分辨起了裏麵的聲音,是於俊的低吼聲和……陳萱的呻吟聲。
陳萱這是爬上了於俊的床了?
我有些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又扶著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總不能去打擾於俊和陳萱的“好事”,我坐在床上,突然就笑了,笑得特別的痛快,笑著笑著眼淚就流出來了,該說我傻嗎?不顧一切的要嫁給於俊,連小遠都不要了,明明厲薄奕答應給我厲太太的位置,我可以成為小遠名正言順的母親,現在活該是我“自作自受”。
我捂著臉,想要製止淚水的滑落,卻被淚水打濕了手掌,眼睛很是酸澀,心中更是說不出的痛。
……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發現我昨天晚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看到我那紅腫的眼睛的時候更是嚇了一跳,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腫得快要比得上核桃了,我用冷毛巾在眼睛上敷了一會兒才算是好些了,當我好不容易下了樓的時候,卻發現吳媽和陳萱在忙碌早餐,陳萱的氣色很是不錯,也看得出她非常的高興。
我沒有提起昨天的事情,除非於俊自己和我主動提起,否則我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可是偏偏陳萱年紀太輕,就算是有些城府和心機,奈何她還是個年輕氣盛的女孩子,她上下打量著我,嬌笑道:“太太,怎麽了?昨天晚上睡不好?”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眼睛,雖然敷了冷毛巾好了一些,可是還是能看得出端倪的,偏偏昨天晚上於俊和陳萱……我咬了咬下唇,昂起頭看著陳萱:“嗯,當了於太太之後,尤其是還受了傷,我一天到晚沒有什麽事情好做,下午都睡飽了,晚上當然是睡不著了,虧得我晚上還輾轉反側才入睡,今天可不能再午睡了,不然晚上可又要睡不著了。”
我提到我當了於太太這句話,陳萱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眼裏閃過一絲對我的妒忌和怨恨,可是說到最後,她又變成了洋洋得意的表情,我有些茫然,然後才發覺我“失言”了,昨天晚上我輾轉反側的時候,她和於俊隻是逍遙快活得很,我控製住我的表情,盡可能的不顯露任何變化。
“太太,總裁大老早的就去了公司,讓你不用等他了。”吳媽有些“局促不安”的從廚房走了出來,看了陳萱一眼,眼神很是複雜,有著不屑、厭惡、忌憚,但是隻是一撇而過,對著我露出了笑容:“不過總裁是吃好了出去的,太太不用擔心總裁不吃飯的。”
“是啊,有我……和吳媽在,不用太過擔心總裁的,現在太太還是要好好養傷的好,聽總裁說,太太的傷很重,要是不好好養好的話,怕是會落下後遺症。”陳萱聞言,立馬“神采飛揚”的說道,卻在觸及到了我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有些訕訕的接了下去剛才的話,不過觸及到我綁著繃帶的腳,又變得幸災樂禍起來,我挑了挑眉,覺得留陳萱在我身邊,既是一個定時炸彈,又是個給我添堵的,況且於俊大可把她安置好,把她帶回家來“苟且”算什麽?
正當我想著要和於俊提出,讓陳萱離開的時候,就聽見吳媽詫異的一句“先生”,緊接著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於俊就滿身酒氣的到了我的麵前,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我被他打愣了,看著於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於俊臉上滿是氣憤,好像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一樣,吳媽立馬上前來護住我,對於俊叫道:“先生,你發什麽酒瘋啊?怎麽能好端端的就打太太呢?”
我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捂著被於俊狠狠扇了的那一邊臉頰,忍不住有些“齜牙咧嘴”,於俊下手還真的夠狠,現在我感覺那被於俊打的臉火辣辣的疼,於俊那盯著我仇視的目光讓我有些“冷”,我讓吳媽讓開,毫不畏懼的對上了於俊的視線:“怎麽了?”於俊雖然表情狠了些,眼裏也有幾分的迷離,可是我了解於俊的酒量,就憑他身上的酒味,絕對是灌不醉於俊的,況且於俊喝醉時候也不會罵人打人發酒瘋,他喝醉的時候很安靜,頂多就是抱怨訴苦,抒發一下心中的不平而已。
我眼角餘光看到了陳萱“喜不勝收”的表情,心情更加差了,於俊聞言冷笑咬著牙對我說道:“你手上有SZ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還是厲薄奕無條件轉讓給你的?”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況且否認也沒什麽用,隻要於俊稍微一查,就可以知道了。
於俊得到了我確定的答案之後,眼睛突然就紅了,一把推開了吳媽,我轉過頭想要去看看吳媽怎麽樣,於俊已經伸手掐上了我的脖子,他的手幾乎是用了全力,我被他掐得呼吸困難,差點快要窒息,拚命拍打於俊的手,他卻無動於衷,很明顯他現在已經“瘋”了,就是要置我於死地。
吳媽被於俊推在地上,一時半會起不來,陳萱呆呆的站在了於俊的背後,看著於俊掐著我的脖子有些回不過神來,有些害怕和……高興。
她是高興於俊要是掐死了我,她可以“取而代之”嗎?不知道為什麽希望現在命懸一線了,腦袋卻清明了起來,還有心情注意到陳萱,和揣測她背後的想法。
我感覺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看著吳媽那恐懼的眼神,我居然還逼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我自己都覺得我現在瘋了。
“……”手機的微信電話聲音響起,於俊頓了一下,看著被他緊緊掐著的我,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鬆開了手,我捂著脖子連連後退了兩步,扶著椅子,下意識的掃過手機,不知道是誰在這時候來了一個微信電話,救了我一命。
於俊也後退了兩步,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難以置信,然後眼神複雜的看著我,露出了嘲笑的神色,笑了兩聲就抓著陳萱,不顧陳萱的掙紮把她拖往了我睡的那個房間,站在樓梯口的時候,他還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從今天起,主臥室歸她了,你愛睡哪裏睡哪裏。”說完,他就拉著陳萱上了樓梯,進了我的房間之後,還狠狠的把門關上,發出“碰”的一聲。
吳媽掙紮著從地上起來,捂著腰踉踉蹌蹌的走到了我的旁邊,用關切的眼神和表情看著我:“太太,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看著吳媽:“我沒事,好在關鍵時候來了個電話,否則他說不定氣頭上真的會把我活活掐死。”我有些苦笑的說道:“對了吳媽,你沒事吧?他剛才下手沒輕沒重的,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給你安排車,送你去醫院。”
吳媽或許是真的被推慘了,聞言倒也沒有拒絕,隻是眼神往我的那個房間瞟了一眼:“太太,先生這大概是在發酒瘋,喝多了酒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畢竟平日裏先生不是這樣的,對你也很好。”
吳媽一直陪伴著於俊和我,也是見過我和於俊的“相處模式”的,我知道她這麽說是為我著想,倒也沒有反駁她,隻是默默的盯著樓上的那個房間,脖子上還殘存著於俊身上的溫度,好像還有這隱隱約約的酒味,現在我才後知後覺的後怕起來。
剛才要不是那個微信電話,說不定現在我已經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哪還能在這裏聽吳媽勸?
於俊怕是不是酒醉,而是真的想要殺了我,況且他還讓陳萱住我的臥室,那是別墅的主臥,這是讓陳萱取代我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嗎?於俊生氣的真的是我手中的SZ是股份是厲薄奕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