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約於俊出來的時候,於俊在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是疲憊,一接起電話的時候態度卻很是冷漠,隱隱有些不耐煩,直到我說約他出來,是為了談談離婚的事情,他的態度才有了緩和變化,說他在公司打我是他不對,就算有什麽事情也應該私底下解決,也不應該對我動手,可是的確是我做得太過分了。


  他和陳萱之所以會發生關係,是因為我接受了厲薄奕給我的股份而沒有告訴他,他一時喝醉了酒而已,可我明明知道他最恨的就是厲薄奕,居然還給他戴綠帽子,如果是別人,是他做錯在先,他也就忍了,他會對我道歉,為什麽偏偏是厲薄奕?他為他的一時怒氣上湧給我道歉,但是離婚未免也太嚴重了,有什麽地方我不滿意可以直接說,他可以改,隻要不和厲薄奕再“藕斷絲連”就可以了。


  麵對於俊的話,我隻是沉默了一會兒,勾起了嘲諷的嘴角,約他出來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哪怕是以後恩斷義絕,也要說清楚,省得以後還有什麽糾纏不清的事情,於俊一勸再勸我卻不鬆口,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我出來麵談。


  我約他在SZ樓下的咖啡廳見麵……於俊的忙碌不是假的,自從知道於俊給我下藥之後,厲薄奕就恨死了於俊,哪怕我說要和於俊離婚,厲薄奕也“無動於衷”,他說我要和於俊離婚是我的事情,他隻是要給自己的孩子報仇而已,如果我還傻傻的記住於俊的恩情而不願意離婚,那將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他也不會再多費唇舌,他不會放過於俊的,包括於俊的SZ在內。


  他殺了我的一個孩子,什麽恩情都煙消雲散了,況且於俊對他可是沒什麽恩情,彼此都是“仇人”,所以於俊的疲憊不是裝出來的,大概是厲薄奕加大了針對的力度了吧?

  我坐在咖啡廳,托著腮通過窗看著SZ裏進進出出的人,從中搜尋著於俊的身影,過了一會兒,於俊的身影才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才短短幾天,於俊就消瘦憔悴得不成樣子,他也許是注視到我的視線,原本低著頭匆匆趕路的,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的方向,我對他揮了揮手,於俊扶了一下眼鏡,就快步走來。


  於俊真的很憔悴,眼旁的青色已經很深了,衣衫都有了痕跡,整個人也沒有那種精神氣了,坐在我麵前的時候,迎麵而來的就是濃濃的刺鼻煙酒氣味,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皺起了眉頭:“於俊,你抽了多少煙喝了多少酒,你還以為你是二十多歲的時候嗎?”三十多歲的人了,人生都已經過去了半輩子了,何必這麽拚命,於俊這麽和以前拚命,遲早會把自己的身體硬生生拖垮的……話剛剛說出口,我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我這是關心於俊,習慣成自然了?

  明明打算和於俊恩斷義絕,再也不管於俊的任何事情了,可是一見到於俊還是不自覺的擔心起於俊的身體來,他以前可是因為喝酒喝進了醫院,在醫院躺了好幾天,差點就有生命危險了。


  於俊聞言卻是有些不耐煩,但是還是耐著性子和我說道:“喝酒是飯局的重頭戲,酒足飯飽之後再抽煙也是常態,別人喝酒抽煙,就我一個人搞特殊,我怎麽做生意?誰不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隻是我現在在這海城除了你是舉目無親,誰也靠不上,要維持SZ的運作,那些飯局是必不可少的,至少要和那些人混個臉熟。”


  “你很趕時間?”於俊明顯是不想和我離婚的,可是這麽不耐煩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要挽留我的表情,他“忙裏偷閑”的出來也是應該不想和我離婚的吧?於俊抹了把臉,咕嚕嚕的就把杯子裏的咖啡灌了下去,還讓服務員續杯,然後轉過頭對我說道:“嗯,待會兒還有個飯局,是和一群官員的,不能遲到,估計要到大半夜才會結束了,所以長話短說……不管怎麽樣,我都不答應離婚,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說,你要怎麽樣才能答應不和我離婚?”


  “……”我靜靜的看著於俊,於俊本來還有些明顯的“躁動不安”,被我這麽沉默的看了一會兒,他的臉上出現了不自在:“怎麽?隻要你不離婚,有什麽事情我們都可以好好說,我可以保證陳萱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至於打你的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隻要……你別再背叛我,和厲薄奕……”


  於俊的話接下來沒有說下去,可是我明白於俊的意思,他怕我再和厲薄奕發生關係,給他戴綠帽子,對於他來說,任何厲薄奕賦予的“恥辱”都是無法接受的,我也承認我的這個錯誤……固然於俊在我的家裏安裝監聽器的行為我不能原諒,可是於俊會知道我“背叛”不也是因為監聽器嗎?在和於俊的婚姻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我就背叛了於俊……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於俊,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的答案解除了我的疑惑或者解開了我們之間的“誤會”,我就不會和你離婚,而且我會盡可能的和厲薄奕保持距離……我無法保證我和厲薄奕不會再見,畢竟他是小遠的父親,我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和他見麵的,我怎麽說也要顧慮一下小遠的感受。”我的手放在桌麵上,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緩了一會兒對於俊說道,厲薄奕和於俊“水火不容”,我也不敢全身心的相信厲薄奕,我也不是傻子,於俊回答我的話說的是真的是假的,我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實在分辨不出來,那我便出國一趟,做個徹徹底底的身體檢查,厲薄奕和於俊的手不可能長到國外去,隻要知道我有沒有打過胎,就可以知道厲薄奕和於俊誰在“說謊”。


  也許是因為我的表情太過鄭重了,於俊的表情也不自覺的凝重下來,他靜靜的盯著我看,半晌才露出了“溫文爾雅”的笑容,以前這個笑容徹底征服了我的心,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笑容已經不複以前,成為了一個偽裝的麵具,裏麵滿是“藏汙納垢”的“惡心事”,他對著給他續杯的服務員露出了一個溫暖人心的笑容,那個服務員羞紅了臉,抱著托盤就跑走了。


  “我懷孕了……而你給我下安眠藥,偷偷帶我去打胎對嗎?”我的捂著腹部,有些“期望”從於俊口中知道否定的答案,我寧願從來沒有過這個孩子,也不願意承受存在過卻因為我的“愚蠢”而失去的這個孩子,於俊聽見這番話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看著我有些“難以啟齒”,這個表情已經證明了陳萱和厲薄奕的說法,他真的曾經做過。


  我咬了咬下唇,愣是忍住了酸澀,眼淚在眼眶裏快要滑落,讓我的視線也因為沒有落下的淚水而變得模糊,我深吸了一口氣:“ok,我知道,那你是不是在我所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包括厲家城堡都安裝了監聽器。”我無法原諒於俊給我下藥給我去打胎的行為,可是我卻能理解,讓於俊再一次接受不是他的孩子,還是厲薄奕這個屢次帶給他羞辱的人,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這種“奇恥大辱”?所以我可以選擇和於俊恩斷義絕之後不報複於俊。


  可是於俊要是在我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安裝監聽器,那他對我的不信任和掌控欲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了,我不愛於俊,卻是把於俊當做親人,於俊至少……把我當做朋友吧?


  於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居然下意識別過了頭,避開了我的視線,我的淚水控製不住的奪眶而出,我用手背捂著嘴,避免自己哭出聲音來,其他的什麽都不用問了,厲薄奕都沒有撒謊騙我,這麽傻乎乎的因為所謂的恩情而把自己的孩子搭進去了,如果於俊對我哪怕是有一點感情,也不會做出用監聽器來監控我的一切行為的事情。


  我抽噎了一會兒,深呼吸了幾口氣,用手背擦了擦臉龐上的眼淚,咬著下唇看著於俊:“既然你都默認了,那我們除了離婚難道還有別的路可走嗎?我無法接受在我還不知道我有那麽一個孩子的情況下,這個孩子就被你除掉了,更加無法接受你居然用監聽器來掌控我的行為,這是夫妻之間會做的事情嗎?哪怕你把我當成朋友或者親人,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吧?”


  “你是我的妻子卻懷著厲薄奕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我卻在監聽器裏聽到你和厲薄奕“翻雲覆雨”的聲音,明明我才是你的丈夫,我都尚且沒有碰過你。”於俊的表情有些猙獰,語氣也很是激動,可能是注意到周圍的環境是公共場合,他才稍微收斂了一下聲音:“以前厲薄奕對你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我卻一點也不在乎一直陪伴著你,可你為什麽能原諒厲薄奕,卻一點也不理解我的心情,我不想留下那個孩子就是因為那個孩子提醒著我,厲薄奕把我害到那麽屈辱的地步卻握著那些把柄,我之所以裝監聽器就是因為怕厲薄奕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再次糾纏你,我不想你再一起因為我而委屈自己……可是冉冉,你呢?那天是厲薄奕逼迫你的嗎?你從頭到尾有過任何反抗嗎?況且就算陳萱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冉冉,你有沒有起過一絲一毫想要“質問”我的念頭?”


  “我……”我說不出話來,於俊裝監聽器是因為怕厲薄奕糾纏我,而我像以前一樣什麽都不說,我知道於俊在我在的任何地方都安裝了監聽器,除了傷心就是失望,出來沒有想過於俊是為了防備厲薄奕,是為了保護我。看著於俊這“自嘲”的笑容,我知道,於俊不是在說謊,他說的和他做的是一樣的,我咬了咬下唇,想要對於俊道歉,可是於俊卻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西裝,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麵無表情的說道:“既然要離婚,條件你自己想要什麽找律師擬好,然後到時候交給我的律師,隻要不過分我就會簽字,然後你回到厲薄奕的身邊,就算和以前一樣被厲薄奕虐得死去活來,我都不會再管你了。”


  說著,於俊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這回他是真的走了,因為他走得一點留戀都沒有,我看著他的身影遠得我都快看不見了才控製不住崩潰的情緒放聲大哭,這次厲薄奕沒有騙我,他隻不過是把事實告訴我了而已,於俊是隱瞞我了,可是那個孩子可以說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那些監聽器也是為了我而存在。


  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地步?要是我和於俊當初沒有回來就好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或者當初我和於俊早早的就結了婚,這些事情或許也不會結婚,更或者是我當初就不該心存妄想,厲薄奕根本就不是我可以招惹的人,也不會連累於俊到這個地步,如果……


  厲薄奕到來的時候,我不知道已經在咖啡廳渾渾噩噩哭了多久,看到厲薄奕的時候一股無名火起,直接家把手提包扔在厲薄奕的懷裏了,明明這件事情厲薄奕也是“無辜”的,他加大針對於俊的力度也是因為於俊除掉了我那個還沒有來得及到這世上的孩子,這隻是厲薄奕作為一個父親的“權利”,相比之下,我這個母親做得實在是太不合格了,拿一個孩子的生死來了斷自己的“恩怨”。


  “你該不會是被於俊打動了,然後打算不離婚了?”厲薄奕嘲笑的問我,語氣卻是十分冰冷,好像我敢應是,他就殺了我,我不怕厲薄奕要殺了我,因為他不會真的殺了我。我抬頭看著他,臉龐因為淚水已經變得有些僵硬,我看著厲薄奕久久沒有說話,厲薄奕剛開始還願意陪我這樣大眼瞪小眼,然後就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拉著我就走,我被他拉得踉踉蹌蹌的時候,還聽見那些服務員八卦的聲音:“那個蘇冉還真是有本事,都和於俊總裁結婚了,還能勾引得厲三少厲總裁來。剛才站得遠,有些聽不清楚於總裁和蘇冉在吵什麽,不過好像是蘇冉偷情。”


  “我也聽到了,誰是蘇冉和於總裁結婚之後紅杏出牆和厲總裁發生關係,還懷了厲總裁的孩子,於總裁給蘇冉下藥,然後偷偷帶蘇冉去打胎……於總裁脾氣未免也太好了吧?偷情的老婆還能容忍,要是我是於總裁,早就攤牌讓蘇冉“淨身出戶”滾出去了,現在這蘇冉還故意裝得可憐兮兮來博厲總裁的憐惜,這個不知道廉恥的女人和於總裁結婚才多久,這麽快就背叛了於總裁要另攀高枝了。”


  “哎呀,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蘇冉能做到拋棄於總裁還能巴上厲總裁,這也是蘇冉的本事了,不過就是不知道厲總裁和之前那個厲太太離婚是不是和蘇冉有關係,我聽說那位厲太太的孩子已經五個月了,還是一對雙胞胎,厲總裁也真忍心讓那位太太淨身出戶,無依無靠的出國。要真是蘇冉做的,我才佩服呢!”


  厲薄奕在咖啡廳門口停下了腳步,默默握緊了我的手,我被他緊緊握著,一時之間掙脫不開,也隻能在那裏拄著聽完那些“閑言碎語”,我心情本來就不好,要是平時聽到這些話,我怕是也懶得理會,可是這時候聽到了這些話,我的怒火在胸腔裏熊熊燃燒,恨不得發一次彪,讓所有人知道我蘇冉不是好惹的,不過……我的理智還在,知道如果在這裏鬧開的話,自己隻會更加麻煩,那麽我除了小三、狐狸精、手段高超之外,說不定還要多幾個名頭了,什麽囂張、嬌縱、任性妄為,雖然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在乎什麽樣的名聲了,可是小遠是我的兒子,哪怕外界人不知道,可是小遠總會有長大的一天,要是小遠長大之後知道我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壞女人”,那對小遠造成的打擊該會有多大?


  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厲薄奕緊緊握著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牽著我走到了那群嚼舌根的八卦人士麵前,親密的摟著我的肩膀,迅速的低下頭在我唇上輕琢了一下。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雖然厲薄奕和我之間更加親密的事情也做過,可是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在一群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麵前,而厲薄奕是赫赫有名的“冷清總裁”,而我蘇冉是個聲名狼藉,人人喊打的小三、狐狸精,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厲薄奕的情婦,發生這種事情也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那群人見到厲薄奕這樣,比我還要詫異,看著我們兩個呆呆的沒有回過神來,厲薄奕勾唇一笑,很是邪魅,摟著我的肩膀“煞有其事”的說道:“你們剛才的話我聽了非常的不喜歡,第一、蘇冉不是什麽紅杏出牆,她從一開始就是和我彼此相愛的,隻不過發生了一些事情才嫁給了於俊而已,雖然在她和於俊的婚姻裏,我和蘇冉的確是發生關係了,可是那也是於俊先出軌的,我當然不可能看著我心愛的女人受那種委屈,自然要離婚來給她名分了,嗬,要是她早答應嫁給我做厲太太,也沒有那麽多事情了。”


  “你……你說你要蘇冉做你的厲太太,她不答應才嫁給了於俊於總裁,於總裁出軌了,你才和她發生了關係?”一個長相頗為豔麗的女孩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結結巴巴的指著我對厲薄奕問道:“不是說蘇冉曾經是你的情婦嗎?怎麽又變成厲太太了?”


  厲薄奕聞言皺了皺眉頭,一看他的心情就不太好,我對厲薄奕的說辭實在也是佩服了,他說我不是他的情婦,我和他完全就是平等交往的,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才和於俊離開,然後和於俊訂婚,成為了於俊的“未婚妻”,雖然他一直在挽留,可是我就是不願意“回頭”,所以他氣急攻心才會一直發了瘋一樣的針對於俊。


  於俊沒有結婚,他之前也是離婚狀態,我和他或者於俊在一起,就算是兩男一女,又怎麽能說是狐狸精或者小三呢?一家有女百家求,說明我是個足夠優秀的人,才值得他和於俊一直不懈的追求,如果不值得,就算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他和於俊同時“為之傾倒”。


  現在我已經和於俊在協商離婚了,很快我就是自由身,他不會放棄讓我做他的厲太太,這是他的“自由”,別人沒有資格指手畫腳,從今天開始他不希望聽見別人討論我的任何閑言碎語,就算是我真的曾經做過他的情婦,他現在也是在追求我做他的厲太太。


  厲薄奕的話一出口,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我看著厲薄奕有些難以置信,他這樣驕傲的一個人居然會為了我,而在這裏向不認識的陌生人“解釋”,雖然看著是這樣,可是看這“轟動程度”,很快關於厲薄奕的這番話估計就會以飛一樣的速度流傳出去,為我“正名”,厲薄奕是個驕傲的人,他也不屑於說謊,除非是為了達成某個目的……我緊緊咬著下唇,握緊了厲薄奕的手掌,厲薄奕的手掌越發用力的抓緊了我,好像怕我逃掉一樣,我深深的看著厲薄奕,好怕這隻是虛幻的夢一場,醒來之後什麽都沒有,隻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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