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世保護（爆更）
晚風徐徐，夕陽西下。
姚棠一個人站在小區門口，看著彭瑾的車子開離自己的視線。
心底還像打鼓一般激烈的跳個不停。
剛才他那麽突然的靠近，自己就像根木頭一樣完全呆住了。
直到現在，她還能感覺自己的額頭上留存著溫熱。
就在姚棠暗自回味剛才那一吻的時候，包包裏突然響起一陣電話鈴聲。
她拿出手機接起來。
“喂？”
“棠棠，大哥讓我過來給你帶點日用品，順便我還有晚餐。我現在在你家呢，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唐謝拿著手機一麵說話，一麵看著樓底下的姚棠。
“啊，唐謝嗎？大哥讓你來的？我現在已經到家了，我馬上就上樓了。”
邊說邊走，姚棠直接回頭朝著電梯走去。
唐謝輕笑著說：“不急，我在家裏等你。”
“好，我馬上就到。”
姚棠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脆，甚至還帶著些許高興。
唐謝掛掉電話，一雙眼眸低垂。
看不清他此刻握著手機的表情。
他隻是淡淡的把剛才捏到褶皺的窗簾順了順，再拉扯一番，讓窗簾保持姚棠離家時的模樣。
便徑自走向廚房處理起了晚餐。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
姚棠一邊開門，一邊喊著：“我回來了！”
唐謝把濕淋淋的雙手往布上擦了擦，走出廚房，看著正在換鞋的姚棠。
“你回來了，今天好玩嗎？”
語氣親呢的就像這件屋子的主人一般，讓姚棠有愣。
隨即笑笑，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
“還好吧，不過他臨時有事走了，我們沒有等到歌唱比賽結束，不知道大獎是誰的。有點可惜。”
唐謝自然的靠近姚棠，順手接下了姚棠手裏的包包放在凳子上。
對姚棠說：“去洗手吧，我做了飯菜，很快就可以吃了。”
姚棠心裏湧出的古怪感覺，瞬間被廚房裏飄出來的飯菜香味給打斷了。
兩眼冒光的急衝衝想往廚房裏麵紮。
被唐謝好笑不已的攔下了：“去洗手，嗯？”
姚棠撇嘴，對著唐謝做了個鬼臉，隨即轉身去了洗手間。
唐謝回到廚房，利落的把菜肴裝盤，然後端來出來。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頓時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當姚棠從洗手間整理完自己出來，唐謝已經把碗筷都擺好了！
姚棠來到桌前，不由得驚歎，連聲誇讚：“我的天啊，唐謝！下得廚房，出得廳堂，你簡直太全能了！哪個女人要是嫁給你，一定此生無憾了！”眼裏的崇拜一閃一閃的晃著唐謝的眼睛。
唐謝有些晃神，開玩笑的問：“是嗎，那你想不想嫁給我？”
姚棠一驚。
不無詫異的看著唐謝：“我？哈哈哈！別開玩笑了，我一個大學都沒上的黃毛丫頭，哪裏配得上你一個大總裁啊！”
如同聽到開胃笑話一般，姚棠完全沒把唐謝的話當真。
徑自拉開椅子坐下開始裝飯，沒忘記順便給唐謝也裝了湯。
唐謝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輕笑著說道：“如果我不介意呢，棠棠，你覺得我如何？”
姚棠正夾起菜來吃，聽見唐謝的問題，不禁咬著筷子呆住了。
眨了眨眼睛，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唐謝，“什麽？唐謝你是認真的？！”
唐謝本來想說他很認真，可是看著此刻姚棠無比震驚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有點嚇到她了。
無奈的輕笑著，“沒有，假的。逗你的。吃飯吧。”
姚棠瞬間大鬆一口氣！
拍拍胸口哭笑不得的望著對麵坐著的人，“拜托，你差點嚇到我了，差點被噎住了！”
唐謝笑得有些勉強，知道現在挑明並不是好的時機。
小姐對於自己，也應該僅僅隻是大哥的好兄弟這樣一個認知吧？
他不禁有些低落，有些難過。
自己是不是出現得太晚了。
小姐的心思，是不是已經被那個姓彭的完全吸引住了？
想到這裏，唐謝握著筷子的手就不禁逐漸發緊。
「十五年前」
當唐克抱著幼小的遍體鱗傷的小姚棠，和他一起趕到的警察同誌合力抬起了陳欣，雙方人馬一起將人送到醫院。
唐克直到把姚棠放到救護床上跟陳欣一起推向急診室，才晃過神來從妻子手裏接過早已被嚇得雙眼泛淚的小唐起。
不住的撫摸著小唐起的頭，就像是安撫著自己的心一般。
被抱在父親懷裏的唐起，抓著父親肩膀的衣服，眼紅紅的看向急診室的方向。
急救從天光，一直進行到天黑。
來來去去的護士和醫生，一趟又一趟的進出急救室。
就在他們焦急不已的時候，大門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奔跑聲。
伴隨著連聲的大喊：“我老婆和女兒怎麽樣了？！護士！護士！我我老婆！陳欣，還有我的女兒怎麽樣了？！”
唐克往門口一看，是終於聽到留言趕回本市的姚樂成。
隻見他的西裝外套被他隨意的敞開，領帶斜斜的掛在脖子上，襯衫扣子被他揪掉了幾顆。
整個人無比淩亂邋遢的樣子，邊跑邊拉過路過的護士連連詢問。
唐克把兒子交給妻子看著，趕緊迎上去，“這裏！樂成！他們兩個在做手術呢，你別急！”
六神無主的姚樂成這才看向抓著自己手腕的唐克，一臉焦急的高聲詢問著：“她們怎麽樣了？！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凶狠的眼神，連續走高的怒吼，嚇到了一邊等待急診的其他病人。
眾人紛紛避開。
唐克有些內疚的避開姚樂成此刻的眼神，艱難的說道：“沒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們被一輛麵包車給擄走，晚上就從山坡頂上翻滾了下來！我們也嚇了一跳！
姚樂成一把甩開唐克的手，走到急救室門口，雙目通紅的盯著門口。
人來人往他也不退。
一旁有點生氣的護士本想叫保安過來，但經過唐克解釋，知道他心係裏麵的妻女，便睜隻眼閉隻眼的放任姚樂成站在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
姚樂成從站著，到心急如焚痛苦不已的抱頭蹲下。
時間的流逝，讓一旁的小唐起也不禁有些擔憂，拉扯著父親的衣服問：“妹妹！阿姨！.……”
唐克摸摸兒子的小腦袋，低聲安慰著：“妹妹和阿姨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倏地，燈滅了。
姚樂成仿佛有心電感應一般，猛地站起來，死死盯著熄滅的燈不放。
急救室的門緩緩從兩旁拉開，裏麵緩慢的推出兩張病床來。
醫生來到外麵高聲詢問著：“陳欣和姚棠的家屬在嗎？”
姚樂成趕緊跑過去，“我！我是她的丈夫！姚棠是我的女兒！醫生，她們怎麽樣了？！”
醫生見慣了焦急等待的家屬，異常溫柔的拍拍姚樂成緊抓著他不放的手臂，說道：“她們腎髒的內出血已經止住了，體表的擦傷和瘀傷也已經處理。等麻醉劑的藥力過去，醒來的那一陣可能會有點痛苦，但兩人都已無生命危險。你們可以放心。
但有一點，您的女兒，在滾落下的過程中，撞到了腦部，腦內存有淤血，淤血點的位置不太好做手術，我們為了她的安全起見，采取了藥物治療。
它可能會自行散去，也有可能因為淤血堵塞的關係，您女兒將來的智力，可能會稍微受些影響。
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說完，便吩咐護士把病人送去病房內安置。
姚樂成聽到女兒可能將來智力會受損，心痛得幾乎窒息。
難掩悲痛的看看兩張病床上的妻子和女兒。
一旁跟上來的唐克和妻子，聽到這個消息，也難掩悲苦的掩嘴驚呼，雙眼通紅。
唐起還太小，不太懂得醫生的意思。
但看向病床上罩著氧氣麵罩的阿姨和妹妹，還是拉拉父親的衣服，指著她們問：“阿姨！妹妹！”
唐克忍住哽咽，跟他說：“她們沒事，妹妹和阿姨，都好好的，她們睡醒就好了。”
唐起聽到父親說睡醒就好了，以為妹妹和阿姨隻是睡著了，很快便會醒來。
這才放心的鬆開父親的衣服，看向陳欣和姚棠。
姚樂成一臉失魂落魄的跟著護士們走，直到在病房裏安置下來。
他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的坐在兩張病床中間，看看陳欣，再看看姚棠，不言不語。
唐克見他這幅樣子，有些不忍。
把懷裏的唐起放下地，交代妻子：“帶唐起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裏，幫幫樂成。”
李怡點點頭，帶著唐起走了。
唐起不太願意離開，還有些掙紮的想留下。
李怡趕緊蹲下身子勸他：“今天太晚了，明天媽媽帶唐起來看阿姨和妹妹好嗎？”
在媽媽的勸說下，小唐起雖然一臉擔憂的一步三回頭，但還是乖乖的跟著母親離開了。
留下唐克拍拍姚樂成的肩膀說道：“我去幫她們辦理住院手續，你別擔心。樂成，棠棠和弟妹活下來就是萬幸了，醫生不是說淤血也有可能會自行散去嗎？棠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她還是我們唐家的兒媳婦呢！就算她將來真的……唐起也不會嫌棄她！你放心！”
姚樂成沒有絲毫反應，隻是呆呆的把身子趴在床邊握著陳欣的手不放，把臉放在上麵緩緩蹭著。
唐克見姚樂成滿臉呆滯的樣子，知道他心中悲痛，隻得轉身前去辦理手續，讓他一個人靜靜。
姚樂成握著陳欣的手，兩行淚緩緩的從他眼睛裏冒出來，像停不下來一般。
一點一滴流進陳欣的指縫間。
姚樂成雙肩開始顫抖，哽咽著喃喃：“我今天就不該走的，如果我知道你們會出事，我絕對不會離開的！都怪我！是我沒保護好你們，是我的錯，才讓你和棠棠受這麽大的苦。”
男人雙手握著陳欣的手，埋首在陳欣的手背上，慟哭不已。
辦完手續回來的唐克，在門口望著姚樂成一個大男人，渾身顫抖的埋首痛哭。
不禁也紅了眼眶。
深夜。
醫院的監控室內，監控畫麵突然冒出了一陣雪花。
監控人員拿起對講機詢問：“突然沒畫麵了，你們都ok嗎？”
對講機傳來一陣極其冷靜的聲音：“沒事，一切正常。”
畫麵又一閃，剛才還雪花樣的視頻，瞬間恢複了原樣。
視頻上，剛才雪花前的畫麵，映入監控人員的眼簾，一切正常，偶爾走動的護士，平靜的夜晚。
可在樓上病區的走廊上，卻多了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小男孩的身影！
中年男人的耳朵裏傳來手下得意洋洋的聲音：“會長，監控搞定。”
中年男人嗯了一聲，帶著小男孩往陳欣和姚棠所在的樓層走去。
兩人來到病房區域門前，中年男人給小男孩帶上一個口罩讓他捂著，自己隨即屏住了呼吸，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球來。
中年男人把球往裏一丟！
一陣陣的煙從球裏冒了出來！
煙飄過的地方，值班護士和醫生相繼倒下！就連在走廊上陪夜的刷著手機的人，也跟著昏了過去。
中年男人等了一陣子，直到煙霧彌漫整個樓層，才帶著小男孩向前走去。
兩人來到陳欣和姚棠的病床前。
忽略掉了趴在床上的姚樂成。
中年男人鬆開了小男孩的手，拿出一根棒子，按動某個點，棒子的中間部分閃爍起了綠色的光芒。
中年男人握著棒子的底端，從陳欣的頭上往腳底掃去，光芒忽大忽小的閃爍。
隨即，陳欣的全身影像，即時傳輸到了等在醫院門前車子裏，手下的電腦上。
耳邊再度響起聲音：“唔，會長，從片子看，小姐的手術做得還是可以的，有些許骨折，但沒什麽大問題。隻是需要靜養，還有多做複健。”
中年老人放下心來，嗯了一聲來到姚棠麵前，也依樣畫葫蘆的拿著棒子開始掃描起姚棠。
“會長，小小姐的狀況有點堪憂啊，淤血的位置不太好處理，失手的話小小姐就成弱智了！最好的處理，便是隻能等淤血自行散去了，不過這個傷，小小姐將來的智力可能會受點影響。”
手下擔憂的聲音傳進中年男人的耳朵，中年男人有些哽噎。
“能活下來，已是萬幸了。”
一邊站著的小男孩，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姚棠沒有打點滴的手。
小小的，軟軟的。
如同棉花糖一樣。
似有所覺一般，小姚棠的手不禁動了動。
小男孩一臉詫異的看著活動的小手，驚喜地喊著：“外公！你看！”
中年男人不無吃驚，也有些欣慰。
“是個堅強的孩子呢。”一聲低語，呢喃在病房間。
小男孩一臉欣喜的回握住小姚棠柔嫩的小手，緩緩摩挲著，小聲的低語：“都是因為我，連累了你，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拚盡全力好好護著你！不管你笨還是聰明，我都會護著你！絕對不食言！”
小姚棠的手沒有再動，人也依然昏迷著。
剛才跟小男孩的接觸，就像是小男孩的錯覺一般。
中年男人看看表，提醒著小男孩。
“唐謝，我們該走了。”
小男孩，不，小唐謝，抬起頭，看向外公，一本正經的嚴肅說道：“外公，我們不會放過那些傷害阿姨和棠棠的人，對嗎？”
中年男人笑了。
夜風裏突然彌漫開來一股震懾心肺的冷意。
“當然不會。他們將會為今日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