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可能後麵還有用
晏青辭同宇文夔道別之後,回了宅子,他似乎等到她進了門,關緊實了以後才離開。
她隔著一扇門,聽到一牆之隔的對方離開以後,這才腳步有些虛浮地進了屋子,捂著自己的心髒還有些後怕。
昨晚上她還親手了結了那個綁匪的性命,在現代社會可一直都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現在想想這場景,還是有些,心髒怦怦亂跳。
不管了,晏青辭進了屋子,又給自己猛灌了一大口茶水,緩解了一下現在的心緒不寧。
房子裏很安靜,聽到她回來的聲音,小廝倒是很自覺上前服侍,這是內苑的福安。
“福安,你在這裏做了幾年了?”
“回稟大人,已經有四五年了。”
晏青辭佯裝無意地開始敲了敲麵前的桌子,擰眉詢問道:“既然都在這裏這麽多年了,那你對王府上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應該了然於心,怎麽還會犯低級錯誤?”
這倒不是因為她想要在這個時候來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她昨日裏就細思了一遍,發現車夫在路途之中死去的事情,著實很奇怪。
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個凶手,又是怎麽能夠輕易得到她的行蹤?若是親王燕熙允是有眼線的話,那也必不可能一直從皇宮之中跟到現在這裏,況且,她與宇文夔中間一直都很小心,畢竟是在進行很隱秘的事,所以不會大意。
否則,當初在密室之中拿到的手劄,不也會被那些人知道了?可昨晚上,那個車夫要將她綁走的時候,卻並沒有提及任何關於手劄的事情,也就是說,他並不知曉此事。
眼前的這個小子,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他似乎連抬起頭來看晏青辭的勇氣都沒有。
也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現在不過是稍稍審訊一二,竟然都已經一股腦地將什麽事情都說開了。
“大人,奴不是真的想要害他的,奴也不是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奴一開始就不知道大人會因此而麵對這樣的危險,隻是因為奴太過於自私,僅僅是想著要將人從自己眼前除掉,福康一直都很針對奴,奴與他積怨已久,所以在發現他馬車的問題以後,奴什麽都沒說,這才導致了現在大人.……”
他不像是一個有那麽大膽子的人,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晏青辭揉了揉眉心,很是頭疼。
“你說說看,當時,你是怎麽發現的,然後又發生了什麽。”
雖然這個人現在是不能夠饒恕,但是她在處罰他之前,也得知道這其中關於當初的緣故。
“是老奴在整理這馬車的時候,看見裏麵有不屬於大人的一些東西,當時就覺得疑惑,再後來便發現上麵還有這個。”說著,福安遞給晏青辭一個很小的物什,這東西看起來小小個的。
但是上麵雕塑起來的花紋,卻是格外的精妙。
晏青辭掃視了一眼這玩意兒,沉默了良久。
很熟悉,但是熟悉是熟悉,卻想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麽東西了。
她攥著這物什,在手上反複地摩挲著,然後一邊開始盤問:“然後你發現這馬車可能會出事,但是沒有告訴他,就是因為想要害了他,所以你甚至沒有通知本官?”
想到這一點,晏青辭心中有些沉沉的,這樣的仆人,是萬萬不能夠在自己身邊逗留太久的。
要是真的要選擇反水,恐怕是跑的比誰都快。
思及此,晏青辭沉聲道:“你走吧。”
“大人,求求大人不要趕老奴走,奴要是離開了大人,就沒什麽地方可去了,大人能不能夠將奴收留在身邊。”福安一邊說著,一邊涕泗橫流,模樣著實可憐。
“大人,奴真的不是想要謀害大人,隻是因為一己之私罷了,奴沒有想到過會讓大人麵對這樣大的危險,以為隻是像往常一樣遇刺,奴甚至還想著要帶人來救大人,為了演一出忠心,但是昨晚上出去,卻根本就沒有看見大人,在京城裏也隻發現了那些人四處在尋大人。”
晏青辭捏著手上的物什,隻覺得氣血翻湧,這個小廝還真的是有夠心思的,竟然早早地不僅是算到了,甚至還打算這樣來糊弄她?當真是將她當猴耍了?
“來人,先將他帶下去!”晏青辭站起身來,背過去,冷聲吩咐道。
他少見有如此冷酷的時候,那些下人不敢不從,甚至都不敢說上一句話,全程噤聲,周遭都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出現過一般。
“大人,大人!”福安又開始大聲呼喊道。
“我念你一直以來侍奉身側,倒也沒有出現多大的問題,也算是盡了多年忠心,但是你此番的確是犯下大錯,本官萬萬是不能夠原諒你的。”晏青辭沉聲嗬斥道:“所以你現在被帶下去,希望你好好思考。”
“好好反省你自己一下,為何你現在不能夠被人饒恕!”
她聲音越發的冷淡,絲毫不帶感情一般。
福安掙紮了很久,還是逐漸放棄了,被那幾個下人給拖了下去。
晏青辭深呼吸一口氣,喝了一口涼茶。
“大人,他究竟要怎麽處置?”
“先關起來吧,可能後麵還有用。”
“是。”
晏青辭將屋中的事情料理以後,這才歇了下來,不過是靠在軟榻上稍稍打了個瞌睡,一個不留神,竟然直接睡到了日落黃昏。
又是一日黃昏,外麵的光暈讓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昨晚上遇到的事情,讓她現在還有些耿耿於懷,這個時間點出去,未免還是有些擔心。
好在自己平素除了冰橘以外,還訓練了一批暗衛,此番跟在身側倒也讓她多少能夠安心一點。
“大人。”一個暗衛不知何時忽然從陰影中竄了出來,朝著晏青辭拱手道:“大人,王爺已經來了。”
“嗯,我馬上就過去,你們之中讓玉娘挑選出五個人,隨時隨地先跟隨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全。”
“是。”
宇文夔沒下馬車,隻在門外等著,還與下人吩咐了,讓她不必自備馬車,與他同坐一輛即可。
恐怕是因為昨日那次的後遺症。
她上馬車,看見宇文夔似乎還在小憩,昨日一整晚沒有睡覺,今日回王府不知又有多少的折子需要他察看,想來是沒有好好休息過。
不過他顯然是沐浴過,換了身玄色的衣裳,在逐漸黑暗的夜色下,逐漸融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