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亳侯出洛 忠臣治豫
第一百三十五章亳侯出洛忠臣治豫
聽了李來亨的豪言壯語,李錦笑道:“亨兒,勇氣可嘉!可是,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不能意氣用事。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先想想如何生。實在沒有辦法,再想如何死。”
情緒正慷慨之時,又被李錦教訓,李來亨心中無奈。
李岩道:“亳侯,不如我們就同意了侯恂的建議。帶著糧食,退入關中,將洛陽送給侯恂,盡量避免與明軍作戰。”
這個想法太大膽了,這開封一戰後,失利退守還算說得過去。這洛陽,不經一戰就退走,這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現在,駐守長安的是田見秀的兩萬餘人,因為大順軍主力已經跟隨李自成進攻北京了,這兩萬人也都是老弱。
聽了李岩的話,李來亨臉色有些難看,而李錦也是不停地搖頭。
“軍師,”李錦道:“這不經一戰就讓出洛陽,實在是有些……”
“亳侯,我也知道如此做,會讓人說我們怯戰。可是如今,這八字軍的戰力絕非我等可以匹敵。若硬打,反而是把弟兄性命白白給送了。”
“況且,這洛陽九省通衢,易攻難守,不如集中力量,退入潼關,依關隘,與明軍決戰。還有,我們把洛陽交出去,若侯恂的目標,真的是南麵的襄陽,這洛陽之中,就不會有八字軍駐守的。到那時,我們依然可以再進洛陽,奪回開封啊。”
“善!”李錦拍手叫好:“李岩將軍所言極是,我們現在要避免與八字軍的戰鬥,應多多保存實力。我們已經沒有了騎兵了,還損失了幾千的部眾,算是元氣大傷了。”
“義父!那我們……”李來亨還是不甘心,又要說什麽。
李錦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亨兒,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義父知你心存忠義,還送你小項羽之名。不過,你也要想想,這項羽如此驍勇,為何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以後,你要多讀讀書,多聽李軍師的話,懂麽?”
李來亨臉色通紅,雙拳緊握,心中恨死了這個讓他丟了麵子的李岩。
其實,這李錦和李來亨父子,對李岩的態度是一致的,都是不信任,但李錦可以在危急時刻利用李岩的頭腦,拜托困境。
而這個李來亨還是太年輕,對於他不喜歡的人,就是一直懟。無論是這個所謂的壞人說的對不對,做的對不對,懟就完了。
看李來亨還有些不服氣,李錦道:“李兄弟,以後,還請多多輔助亨兒。”
李岩心中一緊,這亳侯是要拉攏他嗎?聽著,怎麽好像是要另立山頭的意思。
李岩不敢怠慢,趕緊起身道:“李岩謹遵亳侯軍令。”
李錦又道:“李軍師,這樣,你以我的名義,寫一封書信。就是告訴侯恂,我已經答應他的條件了,並且願意讓出洛陽。但這糧食可不是四萬石,而是十萬石。還有,糧食到達開封之日,就是我離開開封之時。不過,最多五天,五天之後若無糧草,那我就認為他侯恂是出爾反爾。”
“我聽懂了,亳侯,這就去寫。”
當晚,李錦召開了酒宴,算是給李來亨壓驚,也是李錦從李自成那裏學來的一個辦法。仗打勝了,要大吃大喝,就是打敗了,也要笑著和大家幹上一碗酒。用李自成的話說,統兵就是統士氣,沒有士氣,那這兵就散了。
酒宴上,作為主帥的李錦,看到大家喝的也是興致勃勃,便適時,將退入關中的計劃和盤托出。列席的將領聽到之後,那開心的臉上,無不出現了一絲冷淡。不過,最終大家還是在李錦的勸說之下下,一臉不甘地點了點頭。
他們就這麽同意了?沒人反對嗎?
誰敢反對?誰反對,誰就帶兵去打,這疤臉將軍的下場,大家可是都知道的。李來亨的武勇也是全軍第一,他帶一萬人都打不贏,還有誰能打贏?
當夜,侯恂的軍帳中也是擺起了酒宴,與開封城中的酒宴不同,這邊可不是大吃大喝,隻有一壇渾酒,再切上幾片嚼不動的馬肉,就算是一桌宴席了。
席上,幾人相互慶祝,兩戰之下,殲滅數倍於己的敵人,而八字軍這邊無一人傷亡,開封、洛陽兩城也是指日可待。在這之前的明軍,如此勝利,想都不敢想。如今卻成為了現實,四個人當然是笑逐顏開。、
三日後,李錦帶著剩下的兩萬多人,還有十萬石糧草,從開封西門離開,直奔洛陽。李錦準備在洛陽稍作休整,順便搶上一筆,再進潼關。
不到半個月,侯恂連下濮陽、開封,朝廷上下為之一振。
看到戰報,朱佑儉並沒有表現出多麽高興的樣子。他知道,這流寇的特點,就是流動。尤其是在河南、陝西、湖北等地,流寇四處肆虐,城池的得失,對於戰略上的意義,其實不大,不必十分高興。
現在,雖然奪取了河南的重鎮,隻要能夠扼住各處關隘,相信不出幾月,河南地將會被肅清。
可現在畢竟兵少,馬上就要南下了,朱佑儉準備留下關壽,一來是鎮守北京,二來是做大同、宣州及承德的支援。無論是在滁州還是江南,關壽所統帥的騎兵都很難發揮出真實的實力。
河南,必須要有一個人能守得住。其實,這人選朱佑儉早就已經暗藏心中了。
文淵閣上,朱佑儉道:“大伴,堵胤錫、袁繼鹹可到北京了?”
王承恩道:“陛下,兩位大人已經到了,就在宮外,兩人隨時可以覲見。”
朱佑儉對他點了點頭,王承恩自然懂得其意,轉身傳旨去了。
此時的文淵閣,除了朱佑儉,還有就是他的主錄僧——釋衍和尚。
現在的這個釋衍,已經成為了朱佑儉最強的智囊,朱佑儉與其討論政事時發現,此人邏輯之縝密,計謀水平之高,遠超其他人。
朱佑儉道:“大師,這河南地,隻靠這兩人可以嗎?”
釋衍兩目低垂,輕輕點頭,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