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茶樓遇王 阿九拔刀
第一百五十四章朝上爭論午門設宴
說到這封建製下的科舉,自隋文帝開創一來,到崇禎時期,已經有千年的曆史了。
科舉分為鄉試、會試和殿試。其中,這鄉試,當然還是在應試的讀書人家鄉舉行,而會試和殿試,都是在京城進行的。
如今,朱佑儉將會試和殿試的地點選在了應天,那就等於是告訴天下,皇帝要遷都應天。
朱佑儉和釋衍和尚曾經商量過,若是直接頒布詔書遷都,自然會受到很多人的非議甚至是抵製。因此,通過開恩科的方式,將朝廷南遷應天的事情透露出來,就委婉很多。
果然,較之記憶中,崇禎十六年的廷議之上,諸位大臣反對南遷的聲浪。近幾日,反對南遷的聲音就小了很多。
當然,除了委婉地公布此事之外,錦衣衛同知陸炫大人也是功不可沒的。
朱佑儉憑著記憶,將之前反對南遷,聲音最大的幾位大臣,都讓錦衣衛暫時抓了起來。其中,品行有問題的大臣,就直接處理了;沒有問題的,隻是反對南遷的大臣,如徐石麒、黃道周等,那就隻能委屈他們幾天,等南遷完成之後,再放他們出來。
安排此事,朱佑儉對陸炫是很放心的,陸炫在處理這方麵的事務上十分在行。不僅能把那些混賬東西收拾了,也不會讓那些含冤之人吃太多的苦頭。
又是幾天過去,這幾天裏,朝堂之上甚是熱鬧。雖然把徐石麒、黃道周、倪元璐等關了起來,可是,反對南遷的聲音還是非常吵雜。
不僅如此,朱佑儉知道,這些大臣一定是憋著機會,要一起發難。
果然,在發布召旨後的第一個大朝會上,關於南遷的辯論會,正是開始了。
朝會上,一幹大臣引經據典,輪番勸誡朱佑儉遷都。而錢謙益、丁啟睿、範景文等軍機大臣,還有幾個軍機處章京,舌戰廣大臣公。大家各抒己見,就是為繞著南遷之事吵個不停。
坐在皇帝寶座上的朱佑儉,則是麵帶微笑,看著這些大臣在下麵爭吵。
阻止南遷的大臣,不是用祖製、氣節,就是用類似於“王業不偏安”、“隻把杭州當汴州”的話來反對遷都。
而軍機處的大臣則是用“攘外必須安內”、“陛下天兵所至天下無不安定”等話與諸位大臣對峙。
從現在的狀態來講,雙方是不分勝負的。按道理來說,反對南遷的一方會更占優勢,可因為朱佑儉提起做了做了一些“工作”,讓黃道周這樣口才好且頗有激情的大臣進了大牢,因此上,這些反對派有了一種群龍無首的感覺。
爭論了將近四個時辰,午時都過了,朱佑儉看到雙方都已經是饑渴難耐,說不出話了,於是對王承恩道。
“大伴,時間差不多了。”
王承恩點頭會意,高喊一聲:“陛下有旨,午門設宴!”
這朝會,通常是卯時三刻開始的。很多大臣,是剛過醜時就醒了。和現在的上班族一樣,他們會抓緊時間洗漱,整理官服,準備文件。然後,匆忙出了宅子。等到了宮門口,吃上街邊的菜粥,等著開門上朝。
因此,到了巳時之後,這大臣都會又渴又餓。
因為爭論的比較激烈,大臣們忘了饑渴,可時間一長,誰有能受得了。這些大臣,三十多歲的都算是少年了,基本上都是頭上帶白的中老年人了。聽到王承恩喊午門設宴,眾位大臣已經是饑渴難耐,疲憊不堪了。
眾位大臣,在太監的引領下,帶到了午門之外。現在,午門外,幾十張桌子擺列有需,桌子上,也放著一些幹果和應季的水果。
諸位大人雖然口幹舌燥,疲憊不堪,可是誰也沒敢動,因為這皇帝還沒有來。
約莫又是半個時辰,朱佑儉換了一身朝服,也來到了午門外。
朱佑儉讓太監傳話:“各位臣公,今日朕與眾位把酒言歡,不為別的,隻為大明的未來。”
說完,有小太監,將朱佑儉麵前的成化鬥彩雞缸杯斟滿了酒。
眾位大臣不知道皇帝的用意,不過,現在累了,渴了,也餓了,誰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肚子,就盼著皇帝趕緊舉杯邀酒,自己好動筷子。
可他們看到皇帝似乎不為所動,稍頃,又聽太監的傳皇帝話。
“諸位臣公可知,自從那日,禦弟關壽大將軍解了北京之圍,朕依然是天天寢食難安,睡不好覺。”
餐桌上的諸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都心道,有圍困的時候睡不著,怎麽,這沒有圍困的時候,就也睡不著?
“朕總做一個夢,”太監聽朱佑儉說一句,然後再大聲傳一句。
“朕總是夢到自己披發跣足,和王大伴一起出了神武門,然後,在煤山上吊死。而吊死之後,滿朝文武,雖然也有上吊、投水的,但大多數,就猶如那獻齊華門的陳演,跪在李自成的馬前,搖尾乞憐,此夢景著實嚇人呀!”
大臣們一聽皇帝這麽說,頗有找後賬的意思,心中都咯噔了一下。因為,他們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就如朱佑儉所說的一樣。
“朕也想過,所謂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可我問諸位臣公,這國門在何處?這社稷又在何處?對於朕來說,這北京,隻是抵禦北方民族的國門,而李自成,是從西麵來的。”
“自蒙古、女真兵起,我大明未失北京。而當時,李自成在北京城下,朕敲響了朝鼓,諸位愛卿沒有一個來的,若無關壽大將軍和那三千鐵浮屠,朕此時已經是亡國之君了。”
說完這一句,大臣們看到皇帝已經站起來了,離得近的大臣,則是看到皇帝麵帶怒容。
“當然,這裏沒有責怪各位的意思。隻是朕在那夜想到的是,朕守住國門,卻沒有人心,而這人心靠的不是兵馬守,靠的是仁義,正所謂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如今,朕決議遷都,並非是不守國門,而是要守住這天下,守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