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要輸了
賴鋒和李副局的小秘書在門口的爭執終於讓陳主任從迷糊中醒過神來。
“賴秘書，怎麽回事？”
前幾次賴鋒和小秘書兩人都是‘和睦’地走進來，怎麽這次突然鬧了起來。
此時，他正回身推著門，準備把小秘書攔在門外，陳主任的詢問讓他微一愣神，手一鬆，小秘書便乘機擠了進來。
“賴秘書，剛才那兩人是幹什麽的？他們讓你跟陳主任說什麽？”
“沒、沒什麽，他們是來談業務的，我就是想把這事給陳主任匯報一下。”
“匯報工作？”小秘書狐疑地看了眼‘乖巧’下來的賴鋒，“那你現在當著我的麵匯報。”
“好，我、我現在就匯報。”
王晨陽讓他傳的那些話沒法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賴鋒一時半會想不到該用怎樣的話語來代替那些話，既可以讓小秘書聽不出其中的意思，卻又可以讓陳主任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兩個人？是那個單位的？”
陳主任不知道賴鋒的糾結，問完後想起來現在供銷公司的工作已經交給楊俊成負責，便又補充道：“要不，你等楊主任來了帶他們去見他吧！”
“主任，是、是苗圃的人，那個給我們運化肥的那個苗圃經理。”
早期，田苗和邱成浩給供銷公司送化肥的時候，田苗以苗圃自居，所以大家都稱她為苗姐。
盡管現在她成了真正的田總，但是賴鋒還是保留著以前的習慣，這樣稱呼她。
心裏一著急，賴鋒差點叫出‘苗姐’來，不過在這個稱呼即將出口時，他的腦海裏不由閃過一道亮光，猛地想起來田苗還有個名字叫‘苗圃’來。
“苗、苗圃？”陳主任的目光不自覺閃了閃，“她派人來了？他們怎麽說？”
盡管已經下定決心他要把一切責任你都承擔下來，但是聽說田苗和邱成浩派人來了，他這心裏莫名有些暖。
“苗圃經理和他的副手打算明早過來，說讓你不用擔心，貨的事交給他們就好。”
“交給他們？”
賴鋒說的如此明白，陳主任豈能不明白。
“嗯！”賴鋒猶豫了一瞬，“苗圃經理聽說楊主任已經上任，便讓來人和你說，讓你把和她們合作的事提前給楊主任說一說，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差池。”
“讓我把他們的事告訴楊主任？”陳主任不自覺皺了眉頭。
這事是他和那些人的事，田苗和邱成浩何必非要撞進來呢？
但是，此刻他的心裏除了暖之外，更多了幾分複雜。
他當了這個主任之後，急切地想幹出點成績來，以便把這個主任坐穩。
他之所以和邱成浩稱兄道弟，其實是有原因的，一個是因為邱成浩和楊副廠長不對付的緣故，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另一個也是看到了他和田苗的潛力，而蔬菜水果供應這件事剛好印證了這件事，因著這件事他的名字終於成功地走到了梁振南的麵前。
但是他知道這還遠遠不夠，他還沒想好怎麽做能讓梁振南真正看到他，然而楊俊成的到來卻打亂了他的計劃。
那天，看到楊俊成的架勢時，他的確已經有了放棄折騰的心思了，甚至於覺得梁振南是鬥不過周建軍的。
但是今天蔬菜水果大麵積出事之後，他突然間莫名多了絲興奮，他覺得興許這恰好是他的一個機會。
若是梁振南有要拿下供銷公司的打算，那麽這件明顯是那些人故意為之的事剛好把一個現成的把柄塞進他的手裏，就看他要不要接過來，然後乘機一舉把供銷公司拿下來。
而他就是那個能幫著梁振南拿下供銷公司的關鍵人物，所以他在賭，若是輸了，那他就提前‘退休’，如果贏了，那他就能真正成為這個主任了。
以那些人的做派，今天的動作隻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恐怕後麵還憋著大招。
楊主任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過了下午六點，也就是已經下了班了。
他在心裏歎口氣，看來他怕是要輸了，他對梁振南的期望怕是要落空了。
“楊主任那裏進展怎麽樣了？那些住院的人的情況如何了？”
“他們剛回來，我還沒來得及去問。”
賴鋒猜不透陳主任的想法，便順著他的問話回道。
“行了，你去問問吧，等會兒過來告訴我一聲。”
“好的。”
賴鋒應了聲，疑惑地看了眼陳主任，興許陳主任是要考慮一下怎麽交代吧！
李副局和楊俊成等人正在商談這次事情的處理進展，賴鋒不好進去詢問，隻得立在門外等著。
李副局的小秘書卻急著要把剛才賴鋒和陳主任的對話內容匯報給李副局，所以敲了敲門之後便進了李副局的臨時辦公室裏。
聽她說有情況要匯報，李副局、楊俊成等人都停止了正在討論的話題。
小秘書把賴鋒和陳主任說的每一句話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苗圃’明早要過來？楊俊成的眉頭微不可見地挑了挑，她的速度還挺快。
他和她明早就要正麵‘杠上了’嗎？
辦公室門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站在門口把小秘書的匯報聽得一清二楚的賴鋒心裏不自覺有些慌。
小秘書傻乎乎的，可不管是那個李副局還是楊俊成那可都是精明的主，若是給他們時間細想的話，怕是會從中聽出問題來。
“報告！”
感覺到小秘書說完之後屋裏的靜默，賴鋒狠了狠心之後索性敲了門。
李副局抬頭望了眼似是在沉思的楊俊成，衝著門口說了句‘進來。’
“李局、楊主任，陳主任想問問醫院裏的那些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楊主任——”李副局用詢問的眼神望向楊俊成。
“王秘書，把那記錄給賴秘書，讓他拿去給陳主任看看，剛好讓陳主任做好賠償的準備。”
楊俊成剛開口時，王波有些不情願，但是聽到他最後的這句話，王波立馬把手裏的記錄遞向賴鋒。
“賴秘書，你可得讓陳主任好好看看，醫院這一塊的費用已經近兩千了，這還不包括那八個危重病人後期的費用，尤其是孔老和那個小孩，每個人的費用怕是一千都打不住。”
“我、我明白，我會提醒陳主任的。”賴鋒接過記錄，一臉的謙恭，但是心裏卻把王波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
“賴秘書，你順便提醒一下陳主任，讓他別為不想幹的人背黑鍋，這不僅僅是承擔費用的事那麽簡單。”李副局提醒一句。
那一陣他媳婦打電話詢問這件事，他便知道這事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關注。
“是，我會把您的話轉達給陳主任。”
賴鋒拿著記錄回了陳主任的辦公室，不用李副局多加吩咐，盡職盡責的小秘書就自覺地跟上了賴鋒的腳步。
“孔老？”
聽了賴鋒轉述的王波的話，陳主任心中一跳，目光再次望向那個最嚴重的的病人的名字上。
他就說這名字感覺怎麽這麽熟悉呢？
孔老名叫孔祥順，曾在寧城當了五年的一把手，那大概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吧，那時的自己還沒到寧城呢！
“小賴，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孔老？”
“主任，要不我去請示一下李局吧，看看他能不能同意你出去？”
陳主任擰眉思考一陣，而後苦澀地扯著嘴角笑了笑，“算了，沒那個必要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想起王波說起孔老時眼中難掩的雀躍，以及陳主任聽到孔老後過於凝重的神色，賴鋒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他想了想之後，還是悄悄拿起電話撥通了李衛平的電話。
此時，梁振南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份那些還在醫院裏的病人的名單。
這些名單是李衛平安排人從醫院裏抄回來的，每個人後麵詳細注明了身份背景以及他們目前的病情。
“小李，你去檔案室，看看那裏有沒有孔老的相關資料。”
“市長，檔案室已經下班了。”李衛平有些為難地應道。
“是啊，我怎麽忘了這事。”
恰在這時，隔壁李衛平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李衛平跑回屋接了賴鋒的電話之後又匆忙回了梁振南的辦公室。
“市長，是陳主任的秘書賴鋒打來的，聽他的意思孔老和一個小孩的情況似乎更加嚴重了。”
“小李，你說孔老很不待見周市長這事會是真的嗎？”
“應該是吧！”
“小李，你找人去盯住孔老和那個小孩。”
梁振南靜默一瞬後，突然嚴肅著臉道。
“市長，你的意思不會是——”李衛平心中一驚。
“若他們這是想逼我放棄窯山煤礦的話，恐怕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
“行，我馬上去安排。”
李衛平離去後，梁振南擰著眉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窯山煤礦眼看著就要塵埃落定，為了能還寧城一片晴空，他是萬萬不能放棄的。
所以，不管那丫頭是不是他的女兒，這次他確定是把她給坑了。
怪隻怪當初自己一時高興，也想著能從暗中幫幫那丫頭的忙，給予了蔬菜水果供應太高的殊榮。
此時的他很想趕緊想辦法把那丫頭給摘幹淨，但是他一旦動作，那些本嗅到他待她不同的人一旦就會認定他和她的關係，那麽他們的動作便會更加的瘋狂。
那丫頭現在在哪裏呢？最好別回寧城，損失點錢總會賺回來的，若是她有什麽不測，那他可就罪不可恕了。
想起一提起田苗雙眼就會放光的王大妮，梁振南心情更加的沉重。
李衛平安排好監控孔老和那個小孩的人後回轉，梁振南便又讓他找人去給王大妮傳了個他今晚要加班的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