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皮麵具
熊飛走上前去,默想著幹屍的身高,試探性的伸出手去,指尖所及的位置,正是碑麵上人體骨骼的位置。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那會兒動的應該就是這東西。”
“這東西?”
張新京走了上來,擋在熊飛的前麵,細細看著。忽的,他眼前一亮,舉起食指做恍然大悟狀。
“哦!我懂了!”
說著,他二話不說的撥了撥人體骨骼圖上的幾根骨頭。讓他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嚐試撥動的這幾根骨頭竟紛紛能動!而伴著骨頭挪動發出的“嚓嚓”的側耳聲,石碑似乎也在微微震顫。
張新京收手,短暫的等待後,“轟隆聲”中,石碑後的地洞緩緩打開,露出了那條直通地底的長階。
“作為一名極限運動員,我一直很了解自身結構,因為隻有了解的透徹了,在遇到某些突發的情況之時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熊飛會意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楊越。
“下麵是什麽情況還不好說,要不你們就別下去了,我一個人下去。”
“不!我必須下去!”
楊越看著地洞,斬釘截鐵的說道。熊飛總覺得他的雙目中閃動著一些異樣的情緒,似乎在刻意掩飾著什麽。
“你中毒在身,下去多有不便。”
楊越撐著地麵,站起身來,一步步往地洞走去,用行動說明著他的選擇。
熊飛的眉頭皺的緊。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你所說的當年考古隊和地下城的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
楊越仍舊沒有說話,他已率先一步走下地洞,走上長階。
“你們再不快點下來,入口又要關閉了。”
熊飛和張新京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緊隨在楊越的後麵下到了長階上。
頭頂上哐當一響,入口關閉。熊飛等人的手電刺破濃鬱的黑暗,照向看不到盡頭的長階。長階兩旁是深不見底的空洞,手電打下去,立馬就會被黑暗吞噬。擺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條滿是凶險的未知旅程。
“都走緊一點,別掉隊。”熊飛壓低嗓音說道。為了保護受傷的楊越,他走到了最前頭,把楊越放在了中間。三人滿心忐忑的沿著長階往下走著。
死寂黑暗的長階,時間仿佛凝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忽的聽見自下方的台階上傳來有一聲沒一聲的“嚎哧嚎哧”的呼息聲。像是饑餓的人得到食物,狼吞虎咽的聲音;又像是瀕死之後最後的大氣,上下不接。
熊飛抬起手來,示意張新京他們放慢腳步。
越往下走,這聲音就越大。斷斷續續,卻從未消失。
忽然,手電光下出現一個身影。
是一個穿著軍綠色馬甲的男人。他背對著熊飛等人,雙膝跪在地上,肩膀一慫一慫的,像是在哭泣。“嚎哧嚎哧”的聲音正是從他哪兒傳來的。
他身前的地上,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熊飛拿出匕首,小心翼翼的走去。
走得近了,他忽然發現那人的馬甲上有一行小字,寫著“潛龍探險隊。”
“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
熊飛和張新京同時發現了這一點,疑惑和驚訝的眼神交匯在一起。
“喂!哥們。”
熊飛輕聲喊道,握緊了匕首。
男人身子一顫,抖動的肩膀忽然停下,緩緩的轉過頭來。
看到正臉的那一刻,熊飛心頭猛地一陣抽搐。那是一張怎樣可怕的臉啊!
白撲撲的眼珠子像是金魚眼一樣高高凸起,一隻眼球被劃拉出來,絲狀分不清是肉皮或是血管黏著那隻眼球。一條深可見骨的抓痕自眼角直到下巴,下巴耷拉著,像是被削了一刀,就快要脫落。臉上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抓痕更是數不勝數,將這張臉抓成了爛泥。
看他的正身,也是同樣的傷痕累累。腹部上有一條明顯的創口,汩汩往外淌著鮮血。
他被鮮血染的通紅的手上拿著一片幹黑的皮子,順著他的方向,一眼就看見了他身前的幹屍。他手上拿著的正是那具幹屍的臉皮!
熊飛三人嚇的不輕。那個男人卻像是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一樣,將剛剛扒下來的臉皮粗魯的按在了自己的臉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該怎麽辦!”張新京倒吸了一口涼氣,低沉著嗓門問道,生怕驚擾到他們身前戴著“人皮麵具”的男人。
然而,他們的出現本就不應該。
戴著人皮麵具的男人轉過身來,雙目發直的看向熊飛等人,空洞的雙目像是無底的深淵。他緩緩裂開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因為他的臉上還戴著一層人皮,所以熊飛他們看不見他人皮下的那張臉到底是笑著還是異樣的扭曲著,隻是回蕩在耳畔的冰冷的笑聲已足夠讓他們感覺到滲人。
“怎麽辦?”
張新京低聲反複問道。
熊飛緊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你們先往下走,我斷後。”
張新京點了點頭,帶著熊飛從戴著人皮麵具的男人身邊走過。他們緊繃著一根弦,大氣都不敢出。可一直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男人也沒有看他們一眼。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的視線從一開始就停留在熊飛的身上。
熊飛邁開步子,注視著他,緩緩往下走去。
走到他身前的時候,他身子突然往前一傾,順勢跨了一步。
長階並沒有多寬,這一步的距離立馬把熊飛和他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了一拳左右。
“嚎哧,嚎哧……”
他上氣不接下氣。
熊飛汗毛直豎。
“別,別去……”
“別去?”
然而,熊飛的聲音才剛剛落下,他的手便直戳戳的抬了起來,不留餘力的向熊飛的臉上抓來。
熊飛一直警惕著,在他抬起手來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手中的匕首徑直擋在了身前,同時快速往下邁了幾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可讓熊飛沒有想到的是,前後短短數秒鍾的時間,他突然變得狂躁起來,嘴裏不斷的發著嗚嗚聲,如同野獸的低吼,發瘋般的向他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