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破境增壽，赤身聖女
第57章 破境增壽，赤身聖女
失了屋頂的偏殿內，群魔亂舞，臭氣熏天的環境中。
陶潛與一野韭妖大眼瞪小眼對視著，後者那已成一條縫的眼眸里滿懷著期待之色。
顯然，這綠髮少年希望與陶潛達成交易。
對於主動送上門求割的「韭菜」，陶潛則心裡泛起了嘀咕。
腦海中，繼續閱覽後續的格式信息。
這《異火丹卷》觸發出的志述無疑讓陶潛很心動，但更關鍵的，卻仍是註釋。
【注一：欲修此卷，必先神魂離體前往域外，得其內「天外炎精」承認方可招來異火，然並非所有修行者都與炎精契合，若不得承認，神魂即刻被焚燒殆盡，當場暴斃，此卷誕生后修成者寥寥，大多修士都殞命於域外。】
【注二：此卷威能全賴於「炎精異火」，而天外炎精自有性情，每次召喚未必能喚來同一批，是以煉出的丹藥也便有著不同的品質，甚至是效果，有不少修士因此吃錯丹藥而暴斃，這亦是該部族最終毀滅的原因之一。】
【注三：此卷原載有上千種丹方，但都有一個共同點：皆具丹毒，有些丹毒為暫時性，有些則是永久性。】
【注四：此卷僅剩五頁，其中第一頁為喚異火之法，餘下三頁為目錄，最後一頁則載有十種丹方。】
【注五：暴斃代價可豁免！】
……
看著腦海中感知出的信息，陶潛陷入了沉默。
用複雜目光看著面前的綠髮少年山九，心底則道：「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韭菜也不會真的主動送上門。」
若沒有後面的註釋，任是誰都會覺得這古卷丹方是一等一的好功法。
然而註釋一出，古卷價值也便直線下滑。
代價多，且都很嚴重。
即便是陶潛得了，也只不過能豁免「暴斃代價」。
也就是說，其餘的如降伏炎精、召喚異火、丹毒等等代價，還是得去經受。
不過，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當陶潛隨意翻閱，直接翻到第五頁，並看到其中兩個丹方后，不由立刻心動了。
被山九稱之為「鬼畫符」的文字，實則是一種變體古篆。
陶潛連蒙帶猜，倒也認得。
讓他心動的兩丹方，分別喚作「破境丹」和「增壽丹」。
丹藥作用就與名字一般，簡單粗暴。
一是破境，可增加修行者破入下境的幾率，且在築基境之前，都有效用。
二是增壽，可增加修行者的壽命，視品質不同，增壽年數不同，效用同樣止步於築基境。
「不管是破境還是增壽，都是極稀罕、珍貴的丹藥。」
「一些時刻，足可救命。」
「是以這丹卷未必要修，但可先拿到手，前提條件是這野韭妖兄弟別坑我。」
念頭落定。
陶潛這才認真看向綠髮少年，問道：「山道友，你想拿此卷與我換什麼？」
正忐忑不安的山九聞言，頓時神采飛揚起來。
早已到他嘴邊的話，此刻吐出道：「我想要道友陪我幾日！」
當這句話響起，一時陶潛也好，周遭其餘修士妖魔也好。
俱都是愣住，滿臉的驚詫。
就在陶潛想冷臉拒絕時，這綠髮少年又滿臉苦悶繼續道：
「道友有所不知，山九出身野人山，那裡山風淳樸，和諧友愛，我自下了山也依舊秉承著野人山風，好交朋友，不論是人類還是異類，山九絕無歧視，一視同仁。」
「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如剛剛惹那好姐姐生氣般弄巧成拙，我都下山這麼久了，一個朋友都沒有，太丟臉了啊。」
「道友若是願意陪山九數日，為我講解些人間常識，不論最後我們能否變成朋友，這『火板板』都送給你了。」
綠髮少年說話時，一臉的真誠。
僅憑直覺的話，大部分人都會相信他。
陶潛也的確未能感知到什麼惡意，但腦海中那女修的遭遇仍縈繞不去。
想了想，陶潛忽然伸出一隻手，同時告訴綠髮少年，這是凡俗世界剛興起的握手禮。
後者那香腸嘴直接咧開，笑得憨厚又燦爛，也探手和陶潛握上。
剎那，陶潛腦海立生感知。
【志名：山九。】
【志類：怪異。】
【志述：原為野人山間一野韭，因未知原因入道，成為某種怪異，無男女性別之分，性格遲鈍憨厚，其有著極其強大的生命力，某種程度上甚至接近於「不死」，其身上有著特殊運道，總是能莫名其妙的撿到寶物……】
……
信息不多，讓陶潛在看過之後，更加迷惑。
這傢伙之前說出的那些，眾人以為是戲弄那女修的話，竟然全部都是真的。
他真的是山間野韭入道，沒有性別，他的寶物都是撿來的。
摸了一把，陶潛證實了些東西，但疑惑還是太多。
不過也讓陶潛有了些底，念頭轉了幾轉，陶潛立刻有了主意。
收回手，然後笑著對那綠髮少年道：
「山九道友要求在下知道了，可以答應，甚至可以更好。」
「待會宴畢，道友可與我一同迴轉，我自身雖忙碌不能陪道友，但我有六位師弟，個個都是一表人才，博古通今，相信絕對可以與山道友成為朋友。」
「這般處置，如何？」
「好，太好了。」
陶潛剛說完，綠髮少年立刻激動回道。
看他面上神色，顯然非常的開心愉悅。
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原來只想著交一個朋友，現在一變成六，他只覺自己是大大的賺了。
少年在笑，陶潛將那丹卷揣入懷中，也露出燦爛笑容。
就在這氣氛最是和諧美好之時，忽而這鐵佛寺山上，那熟悉的鐘聲再度響徹。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讓眾妖魔邪修異類都興奮不已的聲音。
「宴席暫畢，艷屍法會正式開始。」
「首日由前輩高人【赤身聖女】為諸客講道，聖女不擅言辭，由我轉告諸位，她所講為『寄生』、『食氣』之法，不涉真經功法，只講關竅要術，望諸客結合自身所修有所得，有所悟。」
隨著這報幕，所有妖魔邪修都在下一刻見到了一道彷彿是這世界上最美的身影。
那是一位女修！
她完全赤著身軀，肌膚潔白如雪，晶瑩如玉，不愧有「聖女」之稱。
只是當陶潛看到那美好軀殼，整個人立刻就不好了，瞳孔微縮，一種強烈的想要就此逃回住處的衝動隨之生出。
正當陶潛要如此做時，忽然那無比聖潔之女修。
她，爆了。
字面意義上的爆了，雪白赤身炸裂，伴隨著刺眼的紅光，無數條彷彿可以無限延伸的，放大版本的豬肉絛蟲好似紅白瀑布般宣洩而下。
它們無比鮮艷，且附著有粘稠囊液，軀體扁平，但頭部卻呈圓球狀，有著足足四個吸盤狀嘴，發出讓人軀體不適，神魂紊亂的詭異「嘶嘶」聲。
它們的速度太快了，頃刻間幾乎是大半個鐵佛山都被覆蓋了進去。
所有的角落，所有的偏殿。
無一例外，都被這些紅白肉蟲所充斥。
它們肆意遊走，分泌囊液，發出嘶嘶聲，將鐵佛山變成了某種詭異的蟲窟。
它們那圓球狀頭顱蜿蜒著，啃咬在一眾妖魔邪修們的眉心處。
被啃咬者，即刻雙眼翻白，軀體瘋狂顫抖。
而後，便都進入一種特殊狀態，面帶微笑，好似真的悟了道，或者正在領悟什麼妙法異術。
陶潛所在偏殿，也就是這般景象。
詭異！
噁心！
顯然，這就是那位不善言辭「赤身聖女」獨特的講道方式了。
不過讓陶潛稍感欣慰的是，這些紅白肉蟲似感應靈敏，只要你不願接受，便不會啃咬過來。
殿中除了他之外，仍有七八位修士、妖魔拒絕了。
比如老鬼，比如那位騎著象魔來的妖僧，或是山九。
那俊美妖僧環視周遭，淡淡道：「貧僧已修真法，不便再去悟聖女大人的寄生要術，這便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他驅使那象魔馱著自己，最先離了席。
陶潛見此，對著山九使了個眼色，而後用一種恭敬語氣道：「晚輩已有敬愛師尊，不便再修他法，聖女大人見諒則個。」
而後他也起身離去，在他身後的山九，好像對眼前極恐怖的畫面有著出乎意料的抗性。
仍舊是一臉憨厚笑著，緊跟著陶潛離去。
兩人小心翼翼避開那些紅白肉蟲，避免身軀衣物沾染囊液，忍受著嘶嘶聲，很快迴轉了桃花仙谷分配到的院落。
院中已有人，正是陶潛那些俊俏精壯的師弟們。
不過沒有六個，只有三個，都是一臉驚恐，瑟瑟發抖的聚在一起。
顯然，被嚇得不輕。
見陶潛出現，三人如遇救星，連忙湊過來你一言我一語低聲道：
「大師兄，太……太可怕了。」
「三師弟、五師弟和七師弟都沒跑出來，他們被那恐怖蟲子給啃住腦袋了。」
「怎麼辦？大師兄，向師尊求救么？」
這三人正說著，陶潛卻有些不耐的揮手止住言語。
而後指了指鐵佛山上空蜿蜒、扭曲著的大量紅白肉蟲，直接道：
「莫要胡言，這是赤身聖女前輩獨特的傳道方式，若你等三人也願意受，必可領悟些寄生、食氣之類的妙法異術。」
「現在卻是遲了，你們都錯過機緣了。」
「不過也不是旁的機會，這位山九道友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一身法寶異術應有盡有。」
「師兄我剛生了靈感，正要去閉關修鍊，招待一事就交給你們三人。」
「勿要怠慢了山九道友，否則別怪我無情。」
說罷，陶潛理也不理綠髮少年山九與三位倒霉師弟。
那袖袍一甩，人直接往裡間的閉關靜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