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原本守在夏曇羽身邊的黎星夜忽然之間抬起了頭。
「怎麼了?星夜小姐?」
「關於這個孩子前世的故事繼續說下去啊,剛剛開始就結束了什麼的。」
曰西暮乃和菲梅絲見黎星夜突然一抬頭,有些奇怪。
「沒…沒什麼。」黎星夜捂著自己的胸口,剛才那種悸動是怎麼回事?黎星夜望向了城市的遠方……
那隻…亞瑟王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被殺掉吧?
「只是我在想,這些話你們真的會相信嗎?」黎星夜沒有了當初的銳氣,身為殲雄曹**的驕傲感,她只是**著已經開始漸漸變得半透明的夏曇羽,眼底帶著一種名為愧疚的情緒。
「當然會…反正暮乃的歷史也不怎麼好。」曰西暮乃的意思大概就是自己完全不知道三國的事情吧。
畢竟聽說在三國的歷史之上董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王來著,但面前這位嬌弱的少女,完全無法和那個大魔王聯繫在一起。
菲梅絲則是聳肩,她表示人類的歷史啥的完全沒有記過。
「好吧…你們知道嗎?」
黎星夜體內名為殲雄曹**的靈魂漸漸的蘇醒,她帶著一種悲感覺。
「歷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留下歷史,那些失敗的人,他們的歷史就會被勝利者給隨意的篡改。」
「所以勝利即是正義不對嗎?」菲梅絲一撫耳旁的銀色長發。
這非常的正確。
「對於這個孩子的外表敘述,在名為虎牢關的戰役之前,我一直都認為是正確的。」
黎星夜繼續說著。
「那是一個外表殘忍,殲詐的樣子…完全適合董卓這個形象的秒速,而他麾下的大將呂布,當初在虎牢關一戰中也同樣是意氣風發,在我看來,那場戰役不過是為了天下大意而戰!董卓當時確確實實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但卻不曾欺辱過百姓,也不曾做出任何愧於百姓的事情。」
「這也是屬於賢明的君主啊,那為什麼還要……」曰西暮乃沒有辦法理解,無論誰當上皇帝,能夠讓平民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不就好了嗎?
「野心。」黎星夜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在諸侯內心中滋長,他們才不管平民的安危生活的好壞,只要擊敗董卓就能夠擁有更大的土地,更大的威望和更強的軍隊,諸侯們內心所想的真正的事情,就是這個…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殲雄曹**,本就是三國之中的一代梟雄…
「威脅天子的董卓,讓所有的諸侯有了進攻他的理由,戰爭就那麼開始了,但最後我們還是敗了…因為他麾下的第一大將呂布真的是太強,強的根本不像話……」
「在亂世之中,誰都想當皇帝…諸侯都將矛頭指向董卓,誰都想殺掉他,『解救』天子然後成為下一個『董卓』……」
「可,小羽看起來不是像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啊。」曰西暮乃不覺得這位少女會綁架誰。
「所以才說歷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所謂的『董卓』,不過是當時皇族的一個傀儡。」
黎星夜握緊了自己的雙拳…
「式神…在外界那兇惡而又殘忍的樣子,是一個式神,一位侍奉皇族名不見傳的道術師的式神,他們以這種方式來迴避當時**的局面…因為天子太過年幼,根本沒有辦法讓那些諸侯臣服,於是搞出了這麼一個逆賊…」
「以討伐逆賊的名義來拖延諸侯將矛頭指向年幼天子的時間?」
菲梅絲倒是對人類的心理研究挺透徹的,人類的偽善,會讓他們去做一些不符合他們利益,卻看起來很大義的事情。
「是…最後卻被一個叫王允的傢伙識破了董卓的真身。」
「就是這個孩子?」菲梅絲手指了指夏曇羽,換取的則是黎星夜的肯定。
「最後呢?」
「殺了…敗露之後,呂布帶著這個孩子逃跑…最後卻被我殺掉了,連帶這個孩子一起………」
「殺掉呂布的人是我…」黎星夜緊閉起了自己的雙拳,身體顫抖不止:「殺掉這個孩子的人也是我……」
當時的景色,黎星夜記得清清楚楚!為了自己的霸業!身為殲雄曹**的她懂得該怎麼做……
揮下手中的劍……
那是一個被鮮血所沾染的夜晚,沒有人會保護這兩顆已經被拋棄掉的棋子。
曹軍將他們所包圍,沒有人會幫助他們!
被拋棄的存在,被世界捨棄的存在……
在黎星夜的記憶之中,無數的弓矢將那位最強武將的身體所刺穿,他那一天晚上殺掉的人比他一生堆積起來都要多,三千曹軍被他殺的片甲不留,彷彿鬼神般的男人,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力量驅使著他!
但人類總會有力盡的時候,在最後的那一刻,這宛若鬼神的男人終於失去了一切力氣,身上沐浴著鮮血跪倒在了地上。
但他卻沒有倒下,在他的身後,有一個正在顫抖不止害怕的嬌小身影。
哪怕最後以生命的代價也沒有任何辦法挽留,無數的弓矢刺穿了他的身體……
而在外人看來宛若鬼神的呂布,沒有任何反抗而倒在地上的時候,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站在呂布身邊正在哭泣的身影。
年齡不過十多歲的少女,這位被稱之為鬼神的男人,為了保護她,傾盡了自己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那位少女是誰,因為曹**想要上前去詢問的時候,她的身體卻已經倒在了地上…身上帶著鮮血倒在了那個宛若鬼神般的男人身邊。
『你在做什麼!』殲雄曹**當時是以怒吼的姿態,咆哮著向著那名射出了斷那位少女姓命的弓箭手發問。
『主…主公…你…你不是…下令,包括呂布身邊的人…一個不留嗎?』
我下的命令……
『對啊,董卓和呂布狼狽為殲,這兩個極惡之輩死有餘辜啊!』
惡人…死有餘辜……
不是這樣的…曹**能夠清楚的看見那位少女眼角的淚水…
根本不是這樣的!
她根本沒有做錯什麼,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皇族…天子,被他們當做工具利用了而已!
但這些士兵又知道些什麼?
親自體驗為民除害,殺死逆賊的感覺讓他們在道德之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往常代表勝利的歡呼聲,在殲雄曹**耳中聽著格外刺耳……
「不是這樣的!」
黎星夜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叫了出來。
「星夜小姐…」曰西暮乃跑了上去握住了黎星夜的手,發現她的手非常的冷。
「不是這樣的……」黎星夜緊抱著自己的雙臂,身體顫抖不止。
「這個孩子沒有任何錯……」
「星夜小姐也沒有任何錯!」
曰西暮乃用手捂著黎星夜的手,希望這樣能夠讓她好受一些。
「星夜小姐就是星夜小姐,不是什麼殲雄曹**,所以不要為以前的錯誤而感覺到懊悔了。」
「但…」淚水從黎星夜的臉頰劃下,她還是無法接受…
「贖罪。」菲梅絲冷靜的聲音在黎星夜耳邊響起,她指著躺在地上的夏曇羽:「那個孩子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學習一下亞瑟王吧,現在到你贖罪的時候了……」
贖罪……嗎?
黎星夜跑到了夏曇羽的身邊,捂住了夏曇羽的手,看著這位臉色已經化為蒼白的小女孩…
「怎麼了?」
「小布…」夏曇羽掙扎的想要站起來:「不能…再讓小布因為我而傷害其他人了,現在李隼哥很危險……」
亞瑟王?黎星夜抬起頭再次看向了城市的邊緣。
剛才內心之中那一抹不安的悸動…難道是真的?
你…到底怎麼了?亞瑟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