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靈珠
“阿延！這邊！”
慕容昕一看到歐延一行進來，遠遠便朝他揮手。
周圍很安靜，他一開口，聲音就在整個殿內回蕩開來。
景年上了高台，還未來得及行禮，已先被眼前所見深深震撼到——
隻見高台上竟有一個將近五米長寬的水池，一直延伸到盡頭正前方的殿牆上。
而那牆上，竟端正地鑲立著一隻盤起而坐的金龍，巨大的龍頭直探到池水上方，張著口，口中含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透明珠子，一雙龍眼怒視前方，炯炯有神，龍身則有大半浸沒在池水中。
詭異的是，那池水呈深綠色，相當幽深，甚至完全看不到底……
池子周圍分別左右對稱立著四個細長的石台，台上空空如也。
隻一眼，景年卻已猜到了它們各自為何物。
尤其是那龍口中含著的珠子……
她篤定那便是由皇宮保管的土靈珠！
這個認知，讓她立時不受控製地漸漸呼吸急促起來……
但沒幾秒又猛地回了神。
擔心被人瞧出端倪，她微抿了唇，正想將視線移開，冷不丁在轉頭時對上前方一人的目光。
是慕容昕身邊那個麵色略顯病態的男子，此時正光明正大地看著她，在景年目光與他對上的一瞬，沒有避開，而是朝她友好地微微笑了下。
景年訕訕收回目光，再不敢走神。
“老七……你也太狠了吧？”
慕容昕目光也大刺刺地追著景年，毫不掩飾地兩眼直放光。
景年聽出他的意思，有些不自在地將頭埋得更低。
“原以為是塊美玉，哪想到剖開來是塊鑽石啊！你這眼光……當真夠狠……”
慕容昕摸著下巴，像是看一件藝術品一樣打量著景年，邊說著，還不忘嘖嘖稱奇。
景年已窘迫到直接閉了雙眼。
……
“哪兒那麽多廢話”，歐延斥了他一句，“可都安排妥當了？”
“妥得很”，慕容昕笑眯眯的，偏頭道：“慕先生。”
那個被喚作慕先生的男子正好就是另外兩個陌生麵孔中略顯病態的，聞言心領神會，低頭將手中物件上蓋著的絲綢取了下來。
景年定睛一看，竟是個木製的盒子。
上好的紫檀木，雕飾極其繁複，竟像是一群仙人在打鬥，能看到好些祥雲和禦劍飛在空中的小人。
因為隔了些距離，具體的雕刻一時間無法全部看清，但整個盒子雕工精美，且明顯上了年代，一看便是上等之物。
“就等著你來了。”
慕容昕將那盒子打開，盒中是深藍色的絲絨，裏麵放著一顆與池水上方金龍口中含著的一樣的珠子。
那珠子也是通體透明，而且表麵並不完全透亮，倒像是許久沒擦過一樣，甚至還有些磨損的痕跡，乍一眼看去，竟是再普通不過。
景年卻清楚地知道那必然是木靈珠。
覬覦了許久的東西接二連三出現在眼前，任誰都難以平靜……
……
慕容昕將那珠子從盒子裏取出，在他手指碰上靈珠的一瞬，原本透明的珠子像是被什麽激發了一般，竟倏地亮了起來。
景年被驚了一跳，好在那光芒並不劇烈，隻是一瞬便又暗下去，可整顆珠子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隻見原本粗糙的表麵完全消失不見，透明的珠子像是被染了色，瞬間變成了深綠，球體內像是煮沸了的水，不斷有滾動的綠色水珠不安分地亂跳著，每一顆都晶瑩剔透，似是要向外湧出，又被薄薄的透明球壁攔住，再次向內折返回去。
那光亮久經不衰，美到不可思議……
景年被震撼得無以複加，微微張口，怔怔地注視著眼前的畫麵，整個人已完全看呆了。
……
慕容昕一手拿著木靈珠，站在池子前閉了眼，“我能感覺到……土靈珠的氣息，很平靜。”
歐延看了眼前方金龍口中含著的暗淡無光的珠子，神色複雜。
“小心一些，莫太靠近龍池。”
他對慕容昕囑咐了一句，又對跟著他與景年一起過來的蕭痕示意。
蕭痕如法炮製，也從隨身背著的一個包裹中取出一個相同模樣的盒子。
景年這才恍然大悟，方才在路上，她便好奇蕭痕為何要帶著一個包裹，卻原來竟是靈珠！
隻是盒子打開，卻是空的——
景年心跳空了一拍，剛覺不對，就見歐延伸出左手，五指張開，沒多久手心上方便出現了一顆懸浮著的珠子。
那珠子與木靈珠一模一樣，卻是通體呈金色，內部的金色水珠翻滾著，微微閃著金光，不斷跳躍著。
景年暗自咋舌，目瞪口呆。
原來他竟是如此收藏靈珠的？
這般……怎麽可能會有人偷盜得了？
歐延將金靈珠放回那木盒中，轉頭對景年道：“這是金靈珠，那邊那個，是木靈珠，待午時到時，你便捧著這個裝著靈珠的盒子，與我一起入殿，然後將靈珠取出，放到對麵那個石台上。”
說著，他指了指對麵離金龍最近的石台。
景年怔忪著點頭。
“你上來後，隻管走到石台做這件事，其他的都不要管，到時我會先在前麵做些準備，你放好後退到一旁便是。”歐延耐心道。
景年一一記下，慎重地點頭。
她其實還有很多問題，卻礙於場合，沒問出口。
但至少啟靈儀式上該做些什麽，是知道了。
目光轉向前方那顏色詭異的池子，方才歐延稱它為“龍池”，原來這殿門上方的牌匾，說的便是這個池子。
一個以一池水命名的宮殿……是什麽意思？
而且，盛放五顆靈珠的石台會圍繞著它而建，又意味著什麽？……
“這是慕先生，慕兮。”
歐延細心地繼續對她介紹，這回卻是指著那個手捧木靈珠盒子的人。
名叫慕兮的男子聞言再次看向景年，微笑著點頭致意。
景年看著他蒼白的麵容，心中不知為何湧出一絲奇怪的感受。
“他是木靈珠的守護者，老莊主謹慎，由人執掌的三顆靈珠中，隻有絮柳莊當年專門設了除執掌者以外的守護者，每年的啟靈儀式，他都負責護送木靈珠，過會兒也會與你一同入殿，若有什麽問題來不及問我，都可以向他請教。”
歐延溫聲道。
景年沒想到對方的身份竟會如此，忙不迭地點頭。
“過會兒這下麵全都是人，你可別怯場啊。”
慕容昕笑得放肆，調侃道。
景年本便有些緊張，也沒計較，隻老實點頭。
“莊主。”
這時，站在慕容昕旁的另一個年輕男子喚了他一聲，目光向高台下望去。
眾人隨之看去，就見殿門外走進來一人，手握拂塵，步子不算快，是一名內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