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計劃北上
歐延望著景年怔忪的表情，將她的糾結看在眼裏，沒多說什麽，倒是冷靜地與她分析起來。
這話卻是立刻讓景年思緒一通。
是啊。
現在不是隻考慮自己情緒的時候。
雖說她已知道當年是畢堯將她送進的地主府，可這件事卻絕不可讓肅王知曉。
那日向老爺信誓旦旦地保證還曆曆在目，以至於到現在，連她自己都搞不清畢堯與向老爺之間，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
何況誰又能說得準，在肅王那般嚴刑逼供下，向老爺會不會又突然改口。
那便危險了。
眼下，有關她身世來曆的秘密，必然是要保密，且知道的人越少才是。
……
這麽想著，她已下意識點了頭，“七爺說得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那楚老二可有對你做什麽？”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慕容昕忽然開了口，眉頭緊皺，卻是少有的嚴肅。
景年聽到他的稱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肅王。
“他……他將我關在一個名叫凝香院的地方，我一睜眼，就在一個很暗的房子裏，估計是在地下……”
景年腦海裏閃過那個像牢獄一樣的地方，“我隻見過肅王一次，就在剛醒來的時候，他直接帶著地主一家三口過來，逼問我的身世……”
想到此，自然便回想起肅王對自己提出的那荒唐的想法，忍不住便打了個寒顫。
“他可有冒犯你？楚老二那偽君子……”
慕容昕猶豫了片刻，欲言又止。
景年很快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隻是此時不想再多生事端，硬著頭皮道：“沒有……他……他沒對我怎麽樣……”
“好了，莫怕，都過去了。”
歐延溫聲打住還想追問的慕容昕，看向蕭痕。
“墨姑娘沒什麽大礙，傷口也正常，隻是受了些驚嚇，喝上幾副安神的藥，多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蕭痕點頭道。
景年呼出一口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縫在肚兜裏的藥瓶。
畢堯給的用來抑製火種的藥，她一直是隨身帶著的。原本一直裝在錦囊裏，可上次在宮中啟靈儀式上受傷的經曆，算是給她提了個醒，這般佩戴著，也難免會丟失，最後便索性在貼身穿的肚兜上縫了個暗袋，直接將那小瓶裝了進去。
平日穿的衣服並非緊身的設計，而且那瓶子很小，這麽放，從外麵倒看不出什麽。
萬幸這幾天，火種並未發作。
如果她記得沒錯，其實距離一個月之期已經快到了。
……
歐延頷首，放下心來，自然地轉了話題，“正好接下來，姑娘就在此處好生休息。”
景年一愣，這才想起來自打一到便生出的疑惑。
接下來，都在這裏？
為什麽？
……
“本來姑娘受了驚嚇，好不容易逃脫，應該多休息，不宜打擾才是，不過事出緊急，隻能委屈姑娘，匆忙在此處說了。”
歐延早有準備，隻耐心道：“姑娘可還記得我在啟靈儀式前曾說，當朝太子如今身陷戰場，被困於北部戍邊，生死未卜？”
景年猛一抬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恐怕是要親自前往北境救人了。
歐延雖未明確與她說過，可太子的事，絕對與肅王有關。
……
“七爺是打算……親自前往北境？”
好一會兒，景年才小心翼翼道。
歐延抬眼看了下慕容昕，輕輕點頭，“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出了上京城，正在城郊的一處村落裏。”
景年麵露驚訝。
原來自己被救出後，就直接被稀裏糊塗地帶出了城。
“之所以這麽做，一是為了姑娘的安全，肅王已盯上你，我們離京之事，即便花再大力氣，也瞞不了他多久，戰場凶險，我無法帶你一同前去，但也不能讓你繼續留在上京那狼窩裏，隻能擅自做主，將你帶到了這兒……”
歐延環顧四周，“這裏是村中的一家醫館，是我手下暗衛這幾年在上京接應的地方，隻有郎中一家三口，都是可信任之人，對我們的身份並不完全知情，但很有分寸，從不冒然多問。”
“我離京這幾日，你便與他們同住，扮成他們在外地回鄉探親的親戚，再以易容術隱去容貌，隱姓埋名。如此一來，可保安全無虞。”
歐延一口氣說完這些，沒給景年停頓的機會，又道：“另一個原因……則是為了向姑娘詢問些北境戍邊之事。太子自失蹤以來，我們至今還未明確獲知他的蹤跡，隻粗略估計，他已經由北部戍邊被偷渡到了狄國，但我們對那裏的情況一無所知。”
“你不是從小在斷情山附近長大的嗎？那裏幾乎就是北國最北的位置了，再往前跟狄國的交界處，你可有去過？”
慕容昕在一旁聽著歐延索然無味的鋪墊，心裏著實著急，終於等到他稍作停頓，趕忙言簡意賅地搶白道。
景年怔了怔，沒想到自己所知的有朝一日竟能幫到他們，略一思索後才不確定道：“斷情山再往北……我去過幾次，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地方……”
“你且先說說。”
慕容昕抬手，示意她繼續。
景年看了歐延一眼，回憶道：“斷情山北麵是很大一片荒原，冬季地麵都會結成凍土，從那荒原往北走半日不到，就是荒漠了，再往前，會有很多沙丘，我最遠也是走到那裏，因為運氣好的話，會在沙漠裏找到一些珍貴的藥材。”
“我記得……那邊的沙丘幾乎像山一樣高，巨石也很多，大部分都風化了。聽村裏的人說，那地方之所以能有很多珍奇藥材，是因為那一帶每年都有固定的雨季。”
“若是雨季過去，運氣好的話，還能在沙丘下隱藏地很深的一條古河道裏看到積蓄的水，到那兒的人，剛好可以做補給。但是運氣不好的話……趕上河道解凍，又遇上大雨，不多加小心的話，可能會沒命。”
這些大部分是從村裏人的議論中聽來的，在景年曾去過的幾次中，都未碰上那般惡劣的天氣。
“有河道？”
歐延敏銳地注意到她話中的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