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初探石廟
因為剛好有一片空地，加上前路更加難走，索性便在此停下，繼續徒步上山。
山中的氣溫相比下麵更低些，隨處可見未化的凝雪，淩亂的路麵完全沒有明顯可行的道路。
歐延先下馬，景年下去時，他虛虛扶了一把。
“古廟就在這座山上，往上再爬一段應該就能看到了。”
歐延也是第一次來，一路上都是順著之前暗衛留下的標記識路的。
“這麽偏的地方，竟然都能找到……太厲害了。”
景年置身於如此陌生的環境，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一臉懵的訥訥道。
“棠鈺莊有的是姑娘意想不到的地方。”
蕭痕笑了笑，先一步向前走去。
他們二人行的不快，且有意讓景年走在中間，一路上停停走走，終於在正午前到了目的地。
那是靠近山頂的一片坡度極陡的位置，周圍大樹枝繁葉茂，幾乎難有人下腳的地方。雖然一眼看去並未有什麽不同，但能明顯發現越往上走，忽然橫亙在半道的巨石便越多。
好幾處，歐延甚至需要帶著景年施展輕功才能躍過去。
輾轉了好幾次，才終於在一棵枝葉旺盛的樹下看到了那座完全以巨石搭建的廟宇——
一層層向上，呈三角的形狀，最頂部的巨石正麵，赫然刻著一個巨大的眼睛圖案。
與之前棠鈺莊暗衛繪製的圖稿幾乎一模一樣。
那眼睛的瞳孔處是向裏凹陷進去的，似乎原本有什麽東西代替了眼球被鑲嵌其中。
景年怔怔望著那圖案，心中湧起很奇怪的情緒——
這裏，應該就是她的歸宿所在沒錯了。
……
因為山上潮氣重的緣故，整座廟的巨石上都已結滿暗綠的青苔，且被四周的樹木遮得嚴嚴實實，從正麵看，僅有三分之一不到的廟身坦露在外。
走近了，就看見頂部與右側有明顯被破壞的痕跡，入口剛好被一塊疑似從頂上掉落的石塊擋了七七八八，隻餘下一個小口。
那巨石有將近兩米寬高，一堵牆一樣將入口與外界隔開，幸好空隙並不是小到完全無法進入，蹲下身子爬著進去還是可以的。
……
景年被歐延帶著在廟口前一塊斜立的石塊站定，這才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朝裏麵打量。
外麵的山林將光線擋了大半，隻餘微弱的光，投射到內部往裏幾米的位置便停住。
再往裏，隻剩一片漆黑。
陣陣涼風從缺口處向外擴散，倒是更冷了。
“咱們進去嗎？”
景年回頭問。
蕭痕與歐延對視一眼，隔著段距離，默不作聲地向他們這兒施展輕功跳了過來，景年沒想到他會如此，趕忙往旁邊讓開一步，他們現在站著的石塊雖然不小，但容納三個人還是有些吃力，更何況是傾斜的。
蕭痕看了歐延一眼，當先跳進洞口，隨即裏麵噌的一聲，燃起了一團光亮。
原來是他帶了火把，先在裏麵點了起來。
想到他們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來，景年心中稍安。
她看了歐延一眼，緊接著也側身進去，但是因為兩個地方隔了些距離，要跨一大步，一時沒注意，還滑了一下。
身子立刻被後麵的歐延扶住。
“小心，這裏到處都是青苔，滑得很。”
歐延的聲音低低的。
景年呼出一口氣，跳了進去。
……
火把的光亮微晃，靜的隻能聽到三人的呼吸聲。
鼻間是濃重的潮濕發黴氣味，伴著植物特有的濃鬱之氣。
這廟剛進入時入口很窄，僅能容三人平行而過，像一段長廊，大概有五六米，盡頭處是三層向下的台階，視野在此也豁然敞亮——
裏麵是一個方正的寬闊空間，四麵皆為石壁，從高度看來，應該就是方才從外麵看時的整體高度，估摸有七八米，其間沒有任何樓層，空空蕩蕩，直到頂部。但卻並非直挺挺地向上，而是一點一點呈階梯狀，越往上越窄。
因為損壞嚴重，頂部依稀有幾個石頭的缺口，向下投射出幾股光束，使內部倒不至於漆黑不見五指。
整座廟內隻見石頭，不見任何木製品。
三人的目光齊齊向正中央處看去。
那是一座以石塊雕刻而成的石像，有兩個人高，壯觀地立於地麵上。
蕭痕特意上前，讓火光盡量多的觸及石像。
待看清那石像的容貌，景年不禁一怔。
那顯然是個女子。
一頭長發，額前有一個從發中延伸而出的飾品，呈水滴狀，專門以特製的石塊填充，因此是直接突出來的，但因年代太過久遠，整座石像都幾乎斑駁了，泛黑的表麵上，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隻能粗略辨得其五官，還有一頭半挽起的長發。
視線隨著身子向下，就見石像有一隻胳膊立於胸前，但手部已斷，隻剩彎曲起的小臂，另一隻手橫於其下方，卻也有好幾隻指頭斷裂。
它站在一個石製的狀似蓮花的台子上，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景年暗自咋舌。
“她的瞳孔，還有額頭上的裝飾，都是以別的東西鑲嵌上去的。”
歐延和蕭痕個子高，很快發現了石像的不同尋常之處。
景年心中一跳。
“不像是石頭，倒像是……”
因為離得遠，無法湊近細看，但蕭痕還是微一皺眉。
“是鑽石。”
歐延接了他的話。
景年謔的睜大眼。
“既是火族的廟宇，自然會突出火族的特征，以鑽石作為瞳孔，其用意不難叫人聯想。”
歐延示意蕭痕將火把舉高，仰頭直視石像的麵部。
“她是誰？”
景年莫名感到感到一陣壓迫，屏住呼吸道。
“自然是修建這廟宇意寓祭拜之人——”
歐延轉頭看向景年，神情在火光下捉摸不透，“傳言斷情宮宮主都是女子，說不定就是她。”
景年聞言一陣恍惚。
這個人……就是她的同類嗎……
……
眾人目光向四周移去，蕭痕不知被什麽吸引，向著右側的石壁而去。
“牆上有圖像！”
隨著他的聲音，歐延和景年也跟了過去。
石壁斑駁，受潮氣影響，已毀壞嚴重，但依舊能看到滿滿的圖案，都是由簡單的線條構成，並沒有多複雜。
從他們所在的位置一直向前，幾乎整座廟的四壁都刻滿了各式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