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重點在眼睛
“你看現在這情況……你也隻能信我了,不是嗎?”
景年呼吸頓住。
手中的被單被揉得不成樣。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心裏清楚,現在確實就如他所言,不管是不是真的,見不到畢堯,就無從求證。
而這個忽然出現的臨風,盡管心中有萬般懷疑,但在他講出這些話後,無論如何,現在的自己都不可能做到在聽完後就輕易拋之腦後了。
景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一直都認識畢堯?”
“當然沒有,我不是說了,他找到我,沒比你早多少,我們這一族山下的支脈,幾百年前就相互斷了聯係,跟山上也失聯不知多少代了,要不是我還記得祖上有這事兒,這世上除了你,怕是沒人能幫他了。”
“他說什麽,你便做什麽?”
臨風忽然頭一歪,饒有興致地瞧著她。
景年被他盯的一陣警惕,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靠了靠。
“我可沒巴巴地全聽他的”,臨風又拖長了音,“我跟你一樣,都是帶著目的才決定跟他聯手的。”
聯手?
景年琢磨著這個詞。
“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服從的關係,這點你搞清楚。”
他似乎是很不喜歡景年剛才問的問題,又強調了遍。
景年沒應,過了會兒才忽然跑題道:“你從我一到上京就找到我了?那上次在這裏……你是故意的?”
一念及這舊賬,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還真沒有!”
臨風一拍大腿,忽的坐直,眼中是擋不住的笑意,“你可別亂冤枉人,我雖然早就知道你是哪個,可這陰差陽錯的,也一直沒找到機會真正見上你一麵。你到了安臨,天天躲在那鐵桶一樣的棠鈺莊裏,我哪有辦法進得去?你帶著玉佩來那次,我也是看到玉佩後,問清你是棠鈺莊來的,還是個遮擋了容貌的女子,才隱隱猜到可能是你,在這之前我可真是毫不知情啊。”
景年咬牙,“你那時候就猜到是我,那還使了那勞什子手段刁難我?!”
“你掩著麵,我這不是不確定嗎……”
臨風聞言,竟是一副努力憋笑的模樣。
景年簡直想抄起手邊的枕頭整個砸到他臉上。
“最後不也沒怎麽樣嗎,玉佩也還你了。”
臨風見景年臉黑的不行,滿不在意地嘟囔。
還了?
景年深吸一口氣,忍住火氣,“那玉佩,你當時說的可都是真的?”
“騙你做什麽?就是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臨風玩味地瞟她一眼。
“畢堯說,我是手拿著那塊玉佩出生的。”
景年沉了聲,說出實情。
臨風揚眉。
“你當時說它可能是什麽證明來曆的憑證,還有什麽……由靈力煉化的物件之類的,可有依據?”
景年的睫毛快速上下扇動。
“沒依據”,臨風聳肩,“就是不知什麽時候看了些古籍,瞎猜的。”
景年倒真希望他是瞎猜的,她的身世已經夠複雜了,實在不想再冒出什麽複雜的東西了。
“不過話說回來……”
臨風忽然話鋒一轉,直勾勾地盯著她,“你眼睛怎麽了?”
景年心跳空了一拍,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麽問。
她視力還沒完全恢複,但看起來已與常人無異,他是怎麽發現的?
“你……說什麽?”
景年動了動身子,靠著牆沒動。
臨風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應該還不知道吧,不對……你還沒意識到。”
景年皺眉。
“墨景年,火族能興盛一時,僅靠著幾顆靈珠,那是遠遠不夠的……”
他故作高深的模樣,不由讓人心中一緊。
“重點在你們的眼睛”,他指了指景年,“火族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瞳術——”
瞳術……
景年就如他剛道明身份時的反應一樣,全懵了。
“火族的瞳術,其實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幻術,能操控看到自己眼睛的人做任何他們用意念控製的事”,臨風繼續道,“不過這是最高級別的瞳術,一般少有族人能煉化到如此境界,常見的……就是致幻,或者讓人昏迷之類的。”
景年呼吸漸重。
“你這能力應該還沒出現吧?不過你眼睛怎麽了?”
臨風湊近到她麵前,試圖細看她的瞳孔。
“我……我前段時間去了一次斷情宮百年前在安臨修建的石廟,當時不知怎麽眼睛就失明了,到現在……還沒好透,視力還有些模糊”,景年顫著聲道,“你說的瞳術……你是怎麽知道的?”
臨風恍然大悟,頗為驚訝地揚了揚下巴。
他這反應,景年直覺他是知道那石廟的。
果然,下一秒就聽他道:“難怪……剛聽說那廟莫名其妙塌了,隻剩下片廢墟。”
“你去過?”
景年脫口而出。
“必須的啊”,臨風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她,“我再怎麽說祖上也是火族一脈,雖然敗落了,但知道的肯定比一般人多的多。”
“那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麽回事嗎?”
景年看到希望一般,神色都亮了不少。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當時是做什麽了?”
臨風摸了摸下巴,聽她把經過前後說了遍,若有所思,“聽起來好像確實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不過吧……這石廟就是火族自己建的,同族人進去會搞出些動靜,也不奇怪。那你是怎麽好的?”
“蕭先生……就是棠鈺莊的神醫,雖說一直找不到病因,但開了些方子吃了段時間,就漸好了。”
臨風眯眸,“除了失明,你可有什麽別的感覺?”
“剛看不到的時候,發了幾天低燒,後麵就……沒什麽感覺了……”
景年說到一半,似是想到什麽,忽然一頓。
臨風的目光變幻莫測。
“我想起來了……”
她麵色怔忪,“眼睛好的前一天晚上,我半夜被熱醒了一次,胸口悶的難受,像是以前火種發作時候的感覺,後來早上……阿喜忽然就病了。”
“阿喜是誰?”
臨風在她語無倫次的話語間捕捉著重點。
“我的侍女”,景年呼吸越發急促,“她天還沒亮的時候進來看過我一次,等天亮了以後,我就就聽說她病了,渾身發冷,整個人都是僵的,蕭先生來看,也說不出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