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二百七十年
一方麵是因為相信魔尊和靈珠故事的人,本就占了少數,另一方麵,就是這千年著實太長,幾乎沒有幾個人會認為這期限剛好就會落到自己這一代。
……
“師尊是如何說的?”
這些傳言如今在安臨城早已沸沸揚揚,各路江湖門派會找上名劍山莊,完全在情理之中。
“師尊很篤定,如今距離魔尊被封印,僅過了二百七十年。”
穆池目光未動,一字一句,說得毫不猶豫。
慕容昕揚眉。
……
傅影山那樣身份的人,給出這麽準確的期限,聽者隻會無條件相信。
隻是換作是他,就不得不要較幾分真了。
“傅老……又是怎麽知道的?”
這話,多少有些質疑傅影山的意味。
穆池果然麵色一冷,“師尊也是爾等可懷疑的?”
慕容昕輕輕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沒再說話。
“師尊高壽,又以莊主身份統領江湖多年,自然是會比我們這些小輩知曉的多得多。”
歐延溫聲道。
“說來也怪……”
慕容昕沒理會,嘶了一聲,摸著下巴,“不是都說,當年以靈珠封印魔尊的,就是那時棠鈺莊、絮柳莊和名劍山莊的莊主嗎?我們兩派從那時起接替執掌了靈珠,為何偏偏名劍山莊沒有?”
“道家敬畏自然,超然世外,自然不願與那等善惡不明之物扯上關係。”
穆池麵色清冷。
慕容昕雙臂抱在胸前,聞言微不可察地嗤笑一聲,沒再說話。
心裏卻想的是,當年魔尊之事,北國皇室也沒少在其中摻和,甚至不知賠了多少人命進去。皇室經曆過斷情宮和魔尊的事,定是早就忌憚了那些江湖門派、神神鬼鬼,靈珠既在當時被搶奪了過來,哪有不插一腳的道理。沒將五顆靈珠全部占為己有,已是不錯了。
也得虧名劍山莊當時的莊主清高,不屑於此物,才沒在三大莊與皇室間又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現在,靈力通天造物的靈珠,在他們名劍山莊的眼裏,竟成了善惡不明之物了。
倒真有些意思。
……
“我先命人為師兄打理一處休息之所,午膳也差不多到時辰了,還請師兄稍等,許我失陪片刻,午後定準時出發。”
歐延岔開話題,喚來外麵的侍者,有條不紊地吩咐。
那模樣,倒像是離莊前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
穆池頷首,在侍者的帶領下走出房門。
隻是剛堪堪走出去,卻迎麵遇到了從外麵相攜著走來的景年和沈傾城。
……
陌生的麵孔,目光相撞的一瞬,兩邊皆是一愣。
沈傾城自今日得知歐延醒來無事後,還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來看過他。
正好上午景年主動到流霜閣看望,將此事說了,便決定午膳時二人一起到淩雲閣看看情況。
……
景年在棠鈺莊內,很少戴麵紗或帷帽。
而對麵,穆池目光很快在二人麵上劃過,最後定格在景年臉上,瞳孔一縮。
景年沒想到歐延這時會有客人,這才發覺來的不是時候,一時間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且……眼前的人,不光長相冷酷外,眼神也不甚友好……
……
侍者見狀,早轉身進去通傳了。
沒一會兒,歐延就快步從書房走了出來。
“景年?”
他似乎有些驚訝,神色卻柔了下來,看向景年身側,“傾城怎麽也來了。”
“我們……想著中午要吃飯了,就過來看看你……”
景年的聲音越發小起來,待他走到身前,幾乎是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低語,“打擾到你了?”
歐延搖頭,握住她的手向穆池介紹道:“既碰上了,就向師兄介紹一下,這是墨景年,現在長居在棠鈺莊,旁邊這位是上京戶部尚書沈大人之女,沈傾城。”
他沒有多介紹景年,但握著她手的動作,卻已說明了太多。
景年有些尷尬,下意識地想將手抽走。
“景年,這是我在名劍山莊的大師兄,穆池。”
歐延沒給她機會,繼續道。
原來是這樣。
景年驚訝地睜大眼。
一直以來都是隻聞名劍山莊之名,卻從不曾有機會再多了解它分毫,不想今天竟碰到了其中弟子。
而且……還是歐延的大師兄。
……
景年和沈傾城忙不迭地行禮問好。
此時慕容昕也聽到動靜走了過來。
穆池卻不為所動,目光盯著景年的一雙綠瞳,帶著冷意,“外族人?”
這三個字,頓時讓景年一怔。
歐延微蹙了下眉,身子一側擋住了他的視線,語氣卻依舊溫和,“她自幼是孤兒,並不知曉身世,不過此前一直生活在北方邊境附近,可能有外族血統。”
穆池聞言,隻淡淡收回目光,仿佛這隻是件毫無幹係的事,對著領著他往外走的侍從道:“要帶我去哪兒,走吧。”
侍從愣了一下,又看了眼歐延的臉色,這才放心地躬身請他前行。
景年和沈傾城都被穆池周身的氣場震懾,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兩步,讓出路來。
穆池隻對歐延微微點頭示意,便離開了。
景年這才慢慢呼出一口氣。
……
“你這大師兄,對女子不甚友好啊。”
慕容昕嘖了一聲。
歐延麵色有些沉,隻道:“他一向如此,你們莫要介意。”
景年和沈傾城哪會在意這些,俱都搖頭。
“發生……什麽事了?”
景年察覺到歐延看著自己的目光似有深意,不知怎的心一緊。
歐延轉頭看了慕容昕一眼。
後者默契地朝他一點頭,對沈傾城道:“走,咱們計劃又有變,我好好跟你講講。”
說著,就從後麵推著沈傾城的肩膀往外走。
沈傾城麵露疑惑,但慕容昕的話又不得不引起她的注意,抿著唇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景年望著他們,好一會兒才驚訝地回頭,“計劃有變?怎麽了?”
那模樣,明顯是帶了慌張的。
歐延笑了笑,幹燥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也帶著人往外走,“讓你白跑一趟了,今天中午就回靜園去吃飯吧。”
肯定有什麽事!
景年另一手很快拉住他胳膊,滿眼憂慮和好奇。
“我這位大師兄,來得著實有些突然。”
歐延無奈地歎了口氣,回靜園的這一路,便把穆池到棠鈺莊的目的一一與景年詳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