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辨識
畢堯頓了頓,壓抑著心中翻滾的情緒,默默上前細看。
良久,他眉頭緊蹙,卻搖了頭,“我不知,印象中……從未見過這樣的圖案。”
這個答案著實出乎了蕭痕的預料,“與景向嵐沒有關係?”
“據我所知,是沒有”,畢堯篤定地搖頭,“或許也可能就是沒有關係,而是這些人所屬組織自己的圖騰。”
“像她這樣施以瞳術,目的無非是需要一個木偶供自己操控,對方是誰並不重要,隻要四肢健全即可,可能……就是隨意選擇的也未可知……”
歐延和蕭痕聽罷,麵色都很沉重。
“既然是這樣,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這些人自己醒過來了。”
歐延倒也沒表現的有多可惜,隻平靜地問蕭痕,“上次中了景年瞳術的那回,疏逸和其他暗衛們,大概耗費了多長時間恢複的意識?”
蕭痕略一思索,“十多天。”
末了又補充道:“這時間,比第一次阿喜要長得多。”
“什麽意思?”
畢堯皺眉,不知他們在說什麽。
“景年瞳術的能力在石廟中被激發出來後,第一次無意間傷了自己的貼身侍女,那時隻過了幾天,人便恢複了。後來,又因為一些事傷了其他人,但昏迷不醒的時間,卻增加到了十多日。”
歐延淡淡道。
“公子可知這是為什麽?”
蕭痕緊接著追問。
“這個……我已經聽景年說過,她一直有在試著摸索控製和激發瞳術的能力……如今看來……雖是全憑自己一知半解地領會,也算是有了不小的進步。”
畢堯麵上閃過少見的驚豔和欣喜,“中術者昏迷的時間既會變長,就意味著她自己的能力也在一點點增強。”
歐延聽罷,眼中閃過淺淺笑意。
蕭痕也高興不已,這種進步,是在他們的見證下一點點積累而來的,也明白究竟有多不容易。
……
“既如此,那便隻能靜待他們醒來後,再做打算了。”
歐延望著畢堯,“魔尊封印解除之期近在眼前,我還是覺得有必要與公子好好商討一番後續的計劃。”
他的語氣,已是默認了與畢堯站在同一陣營。
畢堯聞言果然皺眉,“歐莊主,我還沒有……”
“公子此前說過,追蹤景向嵐下落這件事,隻有公子你自己做得到,我希望公子在這件事上,能夠與我達成共識,一同聯手將此人擒獲。”
不料歐延直接就打斷了他有意的拒絕,“魔尊之事,事關社稷安危,這世上也隻有靈珠能控製得住他,具體該怎麽做,以及斷情宮火族該如何救,我會盡快與絮柳莊和名劍山莊取得聯係,共商計策。”
“正巧,過不了多久,我還會親自入京,也能趁機與執掌土靈珠的太子進行商議。”
……
畢堯因他的話,一時間啞口無言。
“我說這些,隻是想讓公子明白,無論如何,你所謀劃的事,都不可能隻是你自己的事,更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進行下去。如果不想重蹈千年前斷情宮遭遇的覆轍,就聽我一言。”
“我不是為公子你,更不是為斷情宮,隻是為了墨景年。”
……
……
那日最後,是蕭痕親自先送的畢堯出去。
他聽完歐延那番話後,雖未當場應下或允諾什麽,但眼中已有猶豫。
蕭痕知道,這是唯一的解法。
畢堯對此必然也心知肚明。
……
返回地牢時,就見歐延已走出了原本關押著那五人的牢房,正站在長廊中,麵對著其中一側的一間牢房而站,目光若有所思地望著裏麵,許久未動。
蕭痕走過去,才發現他竟是停在了關著之前綁架景年的刀疤男一夥的牢房前。
之前一番審問,為首的刀疤男倒是道出了些許線索,後來因為景年的緣故,歐延準了讓他們與受傷的另一名同伴同關在一間牢房裏。
因為楚清懷的案子未破,這三人便至今一直被關在此處,不過倒是沒有苛待。
若非歐延停在此處,蕭痕甚至都快忘了他們的存在了。
……
“開門。”
過了一會兒,就聽歐延對不遠處守衛的侍衛吩咐道。
蕭痕不知他是何意,隻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觀望。
牢房中三人原本都在睡覺,聽到開門的聲音,紛紛醒了過來。
刀疤男被剁掉的那隻手傷勢已愈合得差不多了,現在是被一塊破舊的布包裹住紮在手腕上。
“你們要做什麽?”
見有人進來,三人都有些吃驚。
他們已被忽視了數月,這還是幾個月來第一次有人除了送飯或生活用具外,再進入這間牢房。
一連被關了數月,三人早已放棄了被放出去的希望,也逐漸知曉了如今是身在何處。
抓他們的人,是倘若能早知道,即便借千萬個膽子都不敢招惹的,雖然曾經邁錯一步,也吃盡了苦頭,但對方似乎未再以嚴刑欺壓。
他們在江湖混跡十幾年,最基本的眼力見是有的,現在雖說是被關押著,但牢中卻未有人再折磨他們,每日三餐都按時送來,甚至老三的傷在最嚴重的階段都定期有專人換藥,早沒了剛到時的敵意。
……
“看看他們的肩膀。”
歐延對侍衛道。
蕭痕頓時恍然大悟。
歐延的猜測不無道理,肅王與景向嵐,如今基本可以說是捆在一股繩上的,且兩人都有以瞳術操控人的先例,指不準……他們便知道些什麽。
……
話音剛落,三人便被扣押住,強行扯開了衣領,一看之下卻空空如也——
不是同一波人?
蕭痕禁不住蹙眉。
歐延看罷,沒什麽反應,隻對刀疤男道:“你,隨我來。”
蕭痕這才明白過來,歐延這是要帶刀疤男親自去辨識那個蓮花圖騰。
刀疤男一頭霧水,但被人押著,隻能出了牢房去到另一間。
“這個圖騰,你可識得?”
到得牢房,歐延目光沉似水,示意對方走到近處細看。
“蓮花?”刀疤男驚疑之下,卻反應極快,“有……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完好的那隻手上下撓了撓頭,忽然動作一頓,下意識舔了舔唇,壓低聲音道:“我們是被雇傭的,隻管拿錢辦事,從不過問上麵人的事,不過之前曾見上頭的人在街坊角落招人入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