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交換條件
“她說的是對的……魔尊封印之期,根本不是像說書的講的那般隻過了二百七十年,魔尊在被封印前對斷情宮降下的昏迷咒法,是下給這世間所有生靈的——他們隨著魔尊一道,早在二百七十年前,已沉睡了七百多年……”
“這七百多年,就像時間靜止一樣,而當二百七十年前那咒法消失,對於蘇醒過來的人來說,就隻是一個晃神的功夫罷了,可他們卻不知道……其實早已過去了七百多年。”
“然後斷情宮……你說是因為咒法怨念更深,所以火族至今還未醒?”
臨風聽完後的第一反應與景年當時一樣,幾乎是目瞪口呆的錯愕間,一雙劍眉已完全深蹙在了一起。
“我知道這很匪夷所思……但都千真萬確。”
直到現在,捋起這些前因後果,景年還是混亂得厲害,“魔尊被靈珠封印的千年之期已近在眼前,興許可能就在這幾年,而不是才過了二百七十年,還有七百多年可以讓人高枕無憂地去揮霍!”
“這些都是誰說的?”
臨風終於抓到了重點,倒不是不相信她,“你這……怎麽忽然就像是開了竅一樣。”
“畢堯尋著景向嵐的蹤跡,到棠鈺莊來了——”
景年聲音淡下去,卻如一聲驚雷,直接讓臨風不顧渾身的疼痛,撐坐起了身。
“你說什麽?!”
景年按住他,“你這一身的傷,還想不想好了?”
“他現在就在棠鈺莊?!”
臨風根本沒理會這些,又急道。
“他已經破解了斷情山下的結界,如今已能自由地在外奔走了”,景年望著他的反應,“你前幾個月,不是一直找不到他嗎,他那時就是在處理結界的事。”
“人都在這兒了,怎麽不過來?你趕緊將人叫過來啊。”
臨風好一陣匪夷所思。
景年開始沉默,目光也複雜起來。
這種神態,對於臨風而言,相當陌生。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你今天過來……是想讓我做什麽來著?將咒法消除?”
他睨著景年,思緒跳躍地極快,“這咒法,畢堯必然是能看出來的,可你卻還是來找了我……”
說著,他雙眉漸漸舒展,又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他不願幫你?”
景年著實沒想到他竟能這麽快就一語道破了重點。
不過既然他都說了……那自己,便更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了。
“這也是我今天想要對你說的——”
她神色鄭重而認真,“從我開始找尋身世起,救族人、查清真相,都是按照畢堯教我的來做的……”
“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那時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懂,為了身世,也為了擺脫地主府那個地方……隻能照做。”
“可現在我已知曉了足夠多的真相……我要做什麽,該怎麽做,自然就會有我自己的判斷和決定。”
“隻是很可惜,我的想法可能跟畢堯的不太一樣——”
……
臨風聞言眯了眸。
良久,他神情微閃,目光移向上方房頂,“他想做什麽,你又想做什麽?”
“他要我跟他走。”
景年聲音放輕不少,“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他答複,但我很確定,我不願意。”
臨風意料之中的了然一笑。
“靈珠,不是說偷就能偷走的,斷情宮……本也不必還像以前那樣,與外界完全斷絕聯係。”
景年繼續道。
“歐延要幫你?”
臨風沒與她兜圈子,一語中的。
景年深吸一口氣,“景向嵐本就是殺害他父母的凶手,我們要做的事,無論如何都與他撇不清幹係。”
“為什麽就不能用這種方式,好好地與靈珠的執掌者談一談呢?魔尊封印之期馬上就要結束了,規矩是死的,很多事都有可商量的餘地……”
“你幹脆便說,你是舍不得他吧?”
臨風的語氣懶洋洋的,斜著睨了她一眼,“你們可以啊……我這都做絕到這份兒上了,他都還對你不離不棄?”
……
景年不知為何,因他這句話卻忽然紅了眼眶。
他說得何其輕鬆。
可他永遠也不可能理解這背後歐延究竟為自己付出了多少……
……
“喂……”
臨風見景年半天沒出聲,看過去時,卻見她竟不知何時起眼中開始帶了淚光,忍不住一驚。
“我知道我現在無論說什麽,你們都會覺得很可笑,可是這就是我的決定……”
景年笑了笑,壓下了那微澀的情緒,“我不是生來被人控製的,同樣的目的,可以有很多達成的辦法。”
臨風麵上終於收了懶散,又看向別處,一臉雲淡風輕,沒再多說什麽,不在意道:“隨你……這是你跟他的事兒,跟我沒關係。”
“現在可以將你的那東西解了嗎?”
景年攥緊了拳。
臨風忽然笑一聲,“不是我說……我還挺想等畢堯過來,咱們仨當麵對峙一下,聽聽他如果知道我要幫你解咒,他該怎麽阻止我……”
“水靈珠——”
景年麵色一冷,知道除了實質性的條件,與他再說任何話都是無用,隻忽然脫口而出打斷他。
臨風果然一頓。
他轉頭,眼中閃過警覺,“我就說……雖是沒什麽印象,但總是好像記得些什麽……水靈珠怎麽了?”
“你想知道它現在在哪兒嗎?”
“說啊。”
臨風一臉莫名其妙。
“你把我身上的東西解了,我就告訴你。”
景年幾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臨風眉梢一揚,就是一聲嗤笑,剛想說什麽,又聽景年道:“這答案,你會很驚訝,也很難預想得到。”
“能有多驚訝?你不是中了那什麽寒蠱蟲之毒嗎,無非就是用水靈珠為你解毒罷了。”
“那水靈珠便不要了?”景年反問,“它現在,可不在你原來存放的地方。”
臨風扯了下唇角,“所以你們真是……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向我逼問了水靈珠的下落?”
“主要是你自己親口說了……”
景年慢慢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一雙眸子帶著探尋之意,“這也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這種秘密,竟然就這麽容易在你神誌不清的時候套出來了?”
臨風蹙眉,用手指揉了揉額角,依舊記不清任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