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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誰安慰誰

  “我本來還在奇怪,我在那房裏待了這麽久,皇後娘娘為何不再傳我……”景年思緒有些混亂,“那這件事……到底是……”


  “皇後善良,多半不會做這種事,也不會縱容,這些……恐怕都是老十五自己一手安排的。”


  歐延揉著手中那塊浸著景年血的帕子,神色中有陰戾之氣閃過。


  念及某些事,心內不禁一聲冷笑。


  他終究是對自己的個別所謂皇家“胞兄胞弟”太過寬容了。


  ……


  景年此時倒沒多生氣了,更多是無語,不過做事做全套,倒是符合楚清旭將自己關起來的目的,如此想來十有八九便都是他做的了。


  她重新靠回歐延懷裏,不想再想此事,岔開話題輕聲道:“餓了。”


  這話沒錯,午膳後一直到現在,就什麽都沒吃過。


  “馬上就到了。”


  歐延掀簾看了眼馬車外,下巴抵住景年額頭,啞聲道。


  也算是有驚無險的一天,此時靠在歐延懷裏,景年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總算完全鬆了下來。


  幸好有他在。


  ……


  又過了一會兒,馬車果然緩緩停了下來。


  “七爺,到了。”


  外麵傳來車夫的聲音。


  如今跟在歐延身邊的都是上京皇子府邸的人,對歐延的稱呼自然變了。


  景年這一路有些昏昏欲睡,感到自己被歐延橫抱起,直接帶下馬車進了府。


  雖然天是黑的,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景年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將臉整個埋進歐延懷裏。


  臥房燃著燭火,很亮,歐延將景年輕放到床上,對阿喜道:“傳蕭痕,然後備膳。”


  阿喜餘光掃到景年袖口的血跡時驚了一下,不過類似的事經曆了許多次,已不再像從前那般冒失了,趕忙照歐延的吩咐出了去。


  景年沒安心躺著,沒一會兒就下床走到梳妝鏡前。


  好在鼻子還是原來的模樣,沒撞塌……


  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著實沒想到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


  臉上的血跡已在馬車上被歐延擦幹淨了,隻有鼻頭和眼角還有些紅,許是被撞的那一下湧出的眼淚導致的,其他都沒什麽問題。


  “太子殿下不愧是常年習武征戰的,胸口簡直就是塊銅牆鐵壁,這效果……就跟撞上一堵牆沒什麽兩樣了……”


  景年摸了摸鼻子,感歎道。


  正說著,歐延緩緩自身後將她摟住,雙手握住她的手,望著鏡裏的景年,斥道:“讓你冒冒失失的。”


  他似乎有些走神,心不在焉的模樣。


  景年以為自己看錯了,不想他擔心,轉身想勸,歐延卻已換了神色,帶著她坐回床上,“乖乖躺著,蕭痕馬上就來。”


  “知道了。”


  景年抓住他正欲收回的那隻手的食指,躺著揚臂輕勾著,眼中有笑意流動,就是半天不放。


  歐延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索性掀了衣擺坐到床邊與她一起等。


  景年玩了好一會兒他修長的手指,心思卻又飄向楚清奕去了。


  去年醫館一別後,也不知後來他有沒有再回去過,還有當時他留下的玉佩,有沒有物歸原主……


  她想了想,正欲問,外麵卻傳來腳步聲。


  蕭痕速度極快,提著藥箱匆匆進了來。


  “莊主,墨姑娘。”


  蕭痕來時聽阿喜說景年帶了一身血回來,當下就色變,以為又出了什麽大事,立刻放下手頭的事趕了來。


  景年見到來人,自然是將欲說的話咽了下去,由著蕭痕把脈。


  “今日在宮裏不小心撞了人,流了好一陣的鼻血。”


  歐延坐在床沿未動,回答道。


  景年聽著,不知怎的竟覺得有些丟人……


  蕭痕看到景年袖子上的血跡,一顆心本還提著,聞言重重鬆了口氣。


  他動作極快,沒幾秒便放開把脈的手,“墨姑娘無礙,屬下開幾副安神的方子,好好休息便是。”


  說著,又命阿喜端了盆熱水上來,用幹淨的帕子淨濕,敷在景年的鼻子和額頭上。


  “如此換上兩次就好。”


  蕭痕交代完阿喜,起身退開,“莊主放心,隻是一點小傷,於姑娘本身沒有什麽損傷。”


  歐延點頭,這才放心。


  “莊主,晚膳已備好了,何時用膳?”


  阿喜在一旁詢問。


  “現在!”


  景年捂著臉上的帕子,甕聲甕氣道。


  “將膳食拿到這房裏來吧。”


  歐延見她應是真餓了,精神頭看著也不錯,麵上總算露出了絲笑意,按她所說的吩咐了下去。


  ******

  膳後,景年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過,喝完藥便按蕭痕的囑托早早躺到床上。


  哪知過了許久卻是遲遲不能入睡。


  睜著眼毫無睡意,閉上眼也睡不著。


  歐延用過膳便到書房去了,說是有事要處理。


  景年忘著一室黑暗下眼前的床帳,也不知熬了多久,一直到外麵廊內燃著的燭火都一盞盞熄了,歐延還沒回來。


  待遠遠傳來府外街巷中入夜後更夫的第三次敲梆子的聲響,才隱隱聽到院內傳來低低的說話和腳步聲。


  似乎是歐延回來了,正吩咐備水沐浴。


  景年在床上翻了個身,靜默了一會兒,等人應是往浴房去了,才慢慢坐起身。


  ……


  浴房內,時不時傳來水聲,隻有歐延一人。


  他沐浴向來不讓人伺候,都是待侍者將一切準備好後才進去的。


  景年繞過屏風,正好看到他背對著自己坐於浴桶內。


  “怎麽還沒睡?”


  她剛想走近,歐延卻忽然沒預兆地開口,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般。


  景年早知自己進來的開關門聲逃不過他的耳朵,走了幾步,見他沒反應,本還僥幸存了他會疏忽沒注意的心思,想來是多慮了。


  一時間幹脆大大方方地走到浴桶邊,笑著看向他披在肩上一頭打濕的長發,訥訥地回應,“睡不著……”


  “睡不著就跑到這兒來了?”


  歐延笑一聲,身子浸在水中,沒動。


  景年繃住笑,從一旁拿了塊帕子披到他肩頭,“我來看看美人出浴……”


  ……膽子如今真是越發大了,都調笑到他身上來了。


  歐延在桶內轉了個身,拉住她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稍一用力拉到桶前,“不知你說的這美人,與我看過的,可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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