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飄搖(上)
這路有哀傷，這路有難過。
這路有白骨，這路有心痛。
無數的人們，邊走邊回頭，哭喊著沈浩然的名字。
可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此刻的王山虎，胳膊腿齊斷卻還活著，他在四級孽殺型的手裏躲過一劫，看李純妍的臉都麵帶笑容。
隊伍裏，葉小天跟著大隊人馬朝基地走去，回頭看了一眼這破碎的城市，歎了口氣。
……
……
一個月前，圍城大戰前夕。
孤城總部，超武學院。
六七個高學年的學生把葉小天堵在廁所門口，伸出手：“拿出你的貢獻點，給哥幾個買零食，否則打死你。”
“我要不給呢？”葉小天咬著牙，他謹慎的看著這些霸淩學渣。
“不給？”一個尖嘴猴腮的少年冷笑，看著葉小天：“你個廢物點心，你要不給我們貢獻點，哥幾個就把你當積木給拆了。或者，把你的小飛飛給你廢了，讓你一輩子做不成男人，嘿嘿嘿。識相的，就痛快的拿出貢獻點。”
“你們敢？”葉小天含著眼淚：“老師說，不能欺淩弱小。”
“哈哈哈，我們欺淩的就是弱小，誰讓你是個廢物呐。哥幾個，把他給我按住，我要廢了他的小飛飛……”尖嘴少年拿出剪刀，這就要動手。
嗖，嘭的一聲！
“啊~~~~~~”
尖嘴少年慘叫著跌坐在地，他氣的大聲吼去：“誰特麽敢踢老子，我……”
“怎麽著，欺負人有證是不？”有人一步過來，用腳踩著尖嘴的腦袋。
“混世魔王，是混世魔王沈笑……”
“笑，笑笑笑，笑哥……？您這是……”
“滾。”
“哎，滾滾滾，我們快滾。”
“滾嘍！”這幫壞同學好像看見魔鬼一樣，撒丫子就跑。
葉小天看見一個風度翩翩，且略帶邪氣的少年走到自己麵前，伸出手：“小子，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你弱，他們就強。你怕，他們就橫。聽過一句老話沒。”
“沒。”
“老話說的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我沈笑。”少年一把將葉小天拉起來：“以後啊，別窩窩囊囊的活著。走，笑哥看你可憐，打算收你做小弟。正所謂，跟著笑哥混，吃飯不排隊，跟著笑哥走，泡妞有一手。走走走，笑哥今天請你吃飯，還愣著幹啥，走吧。”
“你，不是你……”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笑，人稱混世小魔王，將來是要娶李純妍的存在。等我和局座大人新婚洞房那天……”沈笑邪惡的問葉小天：“說實話，李純妍好看不。”
“好看。”
“你想娶她當老婆不。”
“想。”
“不行，哥預定了！”
一轉眼功夫，葉小天就跟著沈笑，和其死黨王小虎來到沈浩然家中做客。
王小虎一臉瞧不起的看著葉小天：“笑哥，你找他來做什麽啊，一個廢物。”
“閉上你的嘴，哪個高手一開始就是高手的。葉小天我觀察他有些日子了，我值得擁有……”沈笑讓葉小天在家裏隨便坐，不用客氣，然後對王小虎說：“我跟你說啊王小虎，葉小天雖然膽小，受欺負，但是每一次軍事演習我都發現個問題。”
“什麽問題啊笑哥。”王小虎心說一個垃圾能有什麽了不起的。
沈笑擺擺手：“你這種腦袋是不會明白的了。葉小天雖然成績倒數第一，但是每一門功課的基礎都掌握的爐火純青，記憶力好的驚人，說句不好聽的。也許實戰課他門門倒數，但是理論課他門門第一你知道不？
還有學院每一次實戰競技演習的時候，葉小天都是衝到第一位的。他悍不畏死，他沒你們看起來的那麽弱……”
“笑哥，您可嚴重了。”葉小天頭一次聽見有人對自己的肯定，心裏還是溫暖的。
可自己什麽德行自己知道，沈笑這個混世魔王找到自己，準沒有好事，他看中自己不怕死，不是想讓自己給他當炮灰吧。
“沒事，一點都不嚴重。”沈笑給葉小天起了一瓶飲料，遞給他：“不要多想，我以後肯定是要拿你當炮灰的。哎呀爸，您回來啦。”
“長官大人。”
“長官大人。”
葉小天和王小虎都嚇一哆嗦，立正敬禮。
“誰是葉小天。”
“我……”
那時的葉小天，還是第一次和沈浩然見麵，這個以指揮天賦擅長的一方BOSS，聽說看人特別準，特別狠。
被沈浩然麵試的大兵小將，哪一個不是留下終身陰影，到現在還陰著呢。
沈笑咧嘴：“爸，我可聽您的話，把葉小天請到家裏了。”
“嗯！”沈浩然點點頭，熱情的伸出大手，和葉小天握手道：“你好啊葉小天，我是沈浩然，歡迎你能來我家裏做客，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你就跟沈笑說，他替你出頭。將來沈笑要是惹下大禍，你也替他出頭。以後你們小哥倆在一起，你替我多看著他，讓他跟你混……”
“爸，您說什麽呢？”沈笑不高興了：“您讓我把他找回來，還讓我跟他混？幾個意思啊？”
“閉嘴吧沈笑，你和小虎下去準備飯菜，我和葉小天聊聊。來孩子，隨我到書房。”沈浩然拍了拍受寵若驚的葉小天，一路笑道：“聽說你在學院經常被人欺負，別怕孩子，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先勞其心智，苦其筋骨，餓其體膚，當然也沒到那一步呢。”
葉小天一臉懵逼的跟著沈浩然來到書房，小心翼翼的。
沈浩然給他斟茶，讓他放鬆，一臉慈祥：“別緊張，我知道你從哪來，我也知道你的困境，但是人活著，總得向前看。這世界沒有天生的強者，隻有不服輸的靈魂。你要活成一個什麽樣的人，就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這個世界唯一能明白你的人，隻有你自己。其他人，包括我，能給你的隻有參考，而最終能決定你命運的，還是你自己。”沈浩然笑嗬嗬的看著葉小天，忽然問他：“我聽說……你實戰課門門倒數，理論課門門第一。你腦子聰明，記憶力驚人，這麽一個不可限量的藍籌股，卻被那幫有眼無珠的說成廢物。我可不信……”
“長官大人，其實我！”
“葉小天，以後沈笑，我就拜托你啦！”
葉小天張大嘴，實在受寵若驚。
“爸，葉小天，出來吃飯啦，你小子有功，我爸弄來了午餐肉罐頭啊哈哈！！”客廳裏，是沈笑開心的聲音。
“爸，你倆聊什麽呐，快出來呀！”
“爸……”
“爸……飯菜都涼啦！”
“爸……”沈笑推開門：“爸，你倆聊啥呢？”
……
……
“爸……”
“爸……”
“爸您不要，爸不要離開我，爸您不要離開我啊，我要殺了所有的喪屍，我要殺了這整個世界，啊~~~~~~~~”
孤城基地，是沈笑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跪在風雨瓢潑的墳前，一把一把，抓著可能是沈浩然骨灰的東西，嚎啕大哭。
血淚以無法掩蓋，傷痛也無法愈合。
無數人悲傷難過，王山虎一臉土灰。
李純妍麵無表情，上官無我隻剩歎息……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整個基地都在為沈浩然的死，集體默哀。
本來是可以不死的，本來爸是可以不死的啊。
沈笑怒吼的衝到王山虎那裏，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我爸都同意讓局座大人壓陣，你就是不聽，你就是不聽，你個王八蛋。你怎麽不去死啊……”
“去尼瑪的。”恢複身體的王山虎把沈笑踢在地上，吼去：“沈笑，老子當初是不同意，可最終決定的是你爸沈浩然，他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這件事，你少來找老子的麻煩。你爸還讓我照顧你，所以你以後最後給我收收性子。你爸活著，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你爸不在了，你最好放聰明點，別沒事找事。”王山虎可不是善男信女，他死裏逃生回來就嚇出一身病，堂堂一方BOSS，還能讓沈笑這個混世魔王給嗬斥了，你以為你是誰。
“我用不著你照顧我，你是個什麽東西，你個垃圾。”
“我打死你。”王山虎也一肚子窩囊，回來時，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
一肚子邪氣沒地方撒，他舉起巴掌，麵露凶光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