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驚懼難忍
“同歸於盡？想啥呢。”
楚風撇了撇嘴，在龍吞穿心錘即將落下的前一刻撤手後退。
“轟！”
巨錘再次砸出一個深坑，爆發的力量掀起勁風甚至都如一柄柄利刃般刮得人臉生疼。
楚風身形依舊如沒有絲毫重量的柳絮，隨著那狂暴勁風飄然後退，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但周自贏卻忍不住悶哼一聲，接連踉蹌後退幾步，這才勉強穩住身形，緊接著臉色潮紅，竟哇得噴出一口鮮血，左臂軟綿綿的垂下，小臂臂骨盡碎，在身側彎折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整個人看來狼狽淒慘無比。
剛才那最後一刻，楚風雖然撤手後退，可恐怖的第四波力量依舊有一部分狂湧而出。
以至於周自贏雖然手持著那重量驚人的龍吞穿心錘，卻依然被推動而不由自主的狼狽後退。
由此可見那第四波狂湧而出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大恐怖。
如果他沒有圍魏救趙，而是被迫完全承受的話，說不定會被那力量直接摧毀血肉經脈，乃至五髒六腑，被楚風一掌斃命！
周自贏眼中流露出驚懼與後怕混雜的複雜之色。
“哇！”
周自贏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剛剛站穩，抬眼看向楚風，還沒來得及慶幸，卻隻聽破空之聲從身後襲來。
“嗖！”
仿佛有利刃在瞬間刺破了空氣，帶起微弱卻蘊藏著無盡殺機的風聲。
周自贏毛骨悚然，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自心底湧現，然後瞬間籠罩全身。
他根本來不及回頭，下意識掄起龍吞穿心錘反手向身後拋砸出去，同時真元瘋狂無比的在經脈內狂湧流轉，換來強大的爆發力，腳掌蹬地，以一個懶驢打滾的姿勢向側旁躲閃。
“嘭！”
龍吞穿心錘毫無意外的砸空，落在地麵。
身後襲來的鋒銳沒有受到半點影響，轉瞬即至。
接著，周自贏便感覺左邊肩膀處微微一涼，有什麽東西從他身體內貫穿而過，躲閃的動作頓時變形，整個人跌倒在地，卻不敢有絲毫猶豫與停頓，瞬間從地上爬起，拉開距離後警惕的看向楚風。
“唰！”
自周自贏肩膀貫穿而過山鬼刺破虛空，出現在楚風身邊，纖細漆黑的劍身微微震顫，沒有沾染半點血跡。
楚風微微一笑，然後看向周自贏，搖了搖頭後歎道：“可惜了。”
痛意傳來，周自贏這才發現自己的肩膀竟被那纖細飛劍穿透，鮮血從那小小的血洞中不斷滲出，將他的衣袍染紅。
不僅如此，山鬼貫穿周自贏肩膀的同時，還在他體內留下了一縷鋒銳劍氣。
那劍氣特性極其鋒銳淩厲，在周自贏體內肩膀處不斷肆虐，不僅令傷勢更重，甚至還阻隔著肩膀處經脈真元的流轉，令周自贏無法以真元力量止血療傷。
此時周自贏的整條左臂幾乎徹底被廢，軟綿綿的無力垂在身側，連動都再難動彈一下。
但周自贏此時的心神似乎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傷勢。
隻見他雙眼圓瞪，滿臉驚駭與不可思議的死死盯著懸浮在楚風身側的山鬼，微微張口，聲音嘶啞而低沉，“你……竟然還擁有一柄如此詭譎鋒銳的飛劍？！”
話語之中，帶著濃濃的驚懼與難以置信。
這兩種情緒，自周自贏與楚風交手開始，都沒有斷過。
先是那遠超普通召靈境的雄渾真元。
再是同時擁有灼熱與森寒兩種屬性，可以針對心神發動攻擊的詭異白色火焰。
然後可以輕鬆承受龍吞穿心錘全力爆發的石碑虛影。
還有那身形如柳絮般好不著力、飄忽不定的鬼魅身法。
一掌派出，力量如海潮般源源不絕甚至蓄力洶湧的神奇武技。
最後還有這無比鋒銳、詭譎難測的飛劍！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周自贏的心虛就完全沒有平靜下來過，始終處在不斷的劇烈起伏波動，直至此刻幾乎都已經快要麻木，甚至產生了一種虛幻的感覺，讓他懷疑眼前的一切都隻是發生在夢中，並不是真實存在。
否則的話，為什麽麵前這個殺子仇人會如此令人驚駭，簡直如同妖孽！
此人究竟是誰？！
真的隻是那個白水城楚家被滅門之後的一個廢物贅婿嗎？！
第五天驕林淡墨那冰藍色幻影武靈與極致寒氣就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但與他比起來，卻都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周自贏瞳孔微縮，忍不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卻忽然間猛然愣住，眼睛緩緩瞪大，腦海中如電光般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
那個與林淡墨前後幾乎同時登榜的……沒有絲毫信息泄露的……第一天驕？！
這種猜測看起來似乎有些喪心病狂，但經曆過剛才的一切後，周自贏隱隱覺得唯有這種可能，才更合邏輯一些。
難道……真的是那個神秘的第一天驕？
周自贏視線死死定格在楚風身上，忍不住咬了咬牙，嘶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楚風被周自贏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轉念便看破了周自贏的猜測，淡淡說道：“馬上就要死的人了，好奇心還那麽重幹什麽。”
“……”
若是在剛才，聽到楚風如此口出狂言，周自贏肯定會勃然大怒，然後讓楚風以生命為代價明白召靈境和空靈境的差距。
但現在，周自贏感受著除了痛楚之外毫無其他感覺的左臂，感受著體內已消耗大半的真元，竟再沒了之前的傲然與勇氣，臉色陰沉如水，帶著著驚懼與凝重。
同時，還有一絲絲逐漸瘋狂的意味在周自贏眼中閃爍。
而正在這時，卻聽一聲悶響從側旁不遠處傳來。
轉頭看去，隻見林淡墨與那青雲宗長老的廝殺已趨於白熱化，並且局勢逐漸明朗，即將就要分出勝負。
不，是分出生死。
“砰！”
青雲宗長老被林淡墨一掌拍飛，同時有一縷冰藍寒氣凝成的利箭飆射追擊而去。
隻見他嘴角帶血，真元狂湧，身形在半空中接連騰挪，這才堪堪躲過那寒冰利箭。
但踉蹌落地後，身上依舊有多處結出了薄薄冰晶，同時還有縷縷寒氣順著傷口侵襲入體，在經脈內瘋狂肆虐，以至於身體僵硬劇痛，落地還未站穩，就忍不住噴出一口帶著點點碎冰的寒冷鮮血。
“哇！”
青雲宗長麵色慘白無比，滿臉頹喪灰敗之色，驚駭瞪著向林淡墨，“這就是傳說中玄陰聖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