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馥心沒想到這麽快會再見到韓非凡,接到他的電話,她非常吃驚。雖然她努力想忘記那晚的事,可是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記得曾經有句話叫要想征服女人的心,就先征服她的身體。她就是在那樣極致的纏綿中丟掉了自己的心,再也找不回來。
電話號碼是她那晚趁他睡著時給存上的,她自然也知道他的電話號碼,隻是這幾日她並沒有打給他。她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在他麵前,並且征服他的心。
來到公安局,看到被揍得跟豬頭似的韓非凡,她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並不是幸災樂禍,而是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搞笑。
韓非凡被警員帶出來,就見到這女人沒心沒肺的瞎樂,他擰緊劍眉,冷冷地看著她。隻是他此刻的樣子對她沒有任何威脅性。她怕他惱了不理她,隻好收斂住笑意,對那名警員道:“警察同誌,我是來保釋韓非凡的。”
“嗯,去那邊辦手續。”鬱馥心連忙拿著包走到另一邊去辦手續,冗長的手續辦下來,已經11點多了,他們從公安局出來,清風迎麵拂來,緩解了白日暴曬的躁意。
鬱馥心離韓非凡有點遠,看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麵,走近他伸手想攙扶他,卻被他嫌惡地拍開,“我沒事。”
鬱馥心摸著火辣辣的手背直吸氣,怒道:“你這人真不知好歹,你把我從被窩裏挖起來,也不見你感激一兩句,真沒良心。”
韓非凡窒了窒,他硬聲硬氣道:“謝謝!你保釋我的錢,改天我會還給你。”
剛才被扣留在公安局裏,他翻了很多電話號碼,卻一個都不能打。讓朋友來保釋,他丟不起這個臉,讓家人來保釋,他不想讓家人擔心,翻了一遍又一遍,他卻固執得重複撥打一個電話號碼,可是對方提示永遠是冰冷的女聲,後來他看到了鬱馥心的電話。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一個叫鬱馥心的女人,可是存在電話簿的那張照片卻讓他眼角一跳,那張照片拍攝的角度是,他們躺在床上,她湊過來親他的臉。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前幾天意外跟一個女人上床的情形。
不知為何,他寧願被她看見他的糗樣,也不願意讓別人看見,於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可是此刻,他又開始後悔起來,他們的相識本該止於那一夜,是他將他們再次連在一起。
鬱馥心覺得很委屈,以前圍在她身邊的男人,哪個對她不是又捧又哄的?唯有他完全不拿她當回事,利用完了就立即甩開。她鬱馥心何時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她生氣,於是說話也格外放肆,“錢不用還了,你當我一天情人,我們就此抵消。”
韓非凡覺得受辱,冷嗤一聲,然後掉頭就走,鬱馥心急忙追上去,心急道:“你讓我怎麽說你這人,我半夜三更被你叫到警察局,你態度好歹端正一點,就像上次一樣,明明你爽得要死,我疼得半死,完事了,你還覺得你特吃虧……”
韓非凡猛然煞住腳步,鬱馥心閃避不及,結結實實撞在他後背上,兩人同時哀嚎。韓非凡揉著後背傷上加傷的地方,怒斥道:“你走路能不能不要這麽橫衝直撞?”
“分明是你自己突然停下來,怎麽還怪我呀。”鬱馥心摸著被撞疼的鼻梁骨,自己遇上他,怎麽總是格外倒黴。
韓非凡皺緊眉頭,打算好男不跟女鬥,又邁開步子向前走去,鬱馥心這次不追了。有時候男人追得緊了,他反而覺得你特煩人,對於韓非凡這樣的男人,要懂得采取迂回戰術,頻頻製造不期而遇,總能讓他逐漸習慣你的存在,然後再進一步進行攻心戰術。
韓非凡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來,他回過頭來,冷聲道:“愣著幹什麽,還不跟上?”
鬱馥心吃了一驚,他剛才才避她如蛇蠍,態度怎麽一下子轉變這麽大?韓非凡見她愣著,索性道:“我身上沒錢,臉又掛了彩,我回不了家,你家先借我住段時間,回頭我給你算房租就是。”
鬱馥心簡直哭笑不得,他要征用她的家,那語氣那態度,就好像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一般。“喂,憑什麽我就得把你帶回家,萬一你像上次一樣又爬上我的床怎麽辦?”
韓非凡汗,這女人說話怎麽葷素不忌?他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不屑道:“就你這身材,抱著也硌骨頭。”
某女的臉被他氣得通紅,她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扭頭就走,等了許久,也沒聽到他跟上來的腳步聲,她回過頭去,學他的語氣道:“愣著幹什麽,還不跟上?”
韓非凡:“……”
………………
葉雨晴被蕭俊亦困在別墅,電話打不出去,網也上不到,隻要她走出屋子,吳嫂就立即像個監視器跟在她身後,除了上廁所,絕不讓她離開她的視線。不僅如此,隻要她走到離大門五十米處,就立即會冒出兩個黑衣人,一臉嚴肅地請她回房。
她氣得不行,將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正巧小魚兒睡醒下樓,看到她滿臉狂怒地站在暴風雨中心,驚恐極了。葉雨晴看到小魚兒那張臉,不知道為何心裏突然湧起瘋狂的恨意,她一把推開撲上前來的小魚兒,厲聲道:“都是你,都是你,我當初為什麽要生下你,為什麽要生下你這個魔鬼?”
小魚兒被她推到地上,小手被地上的碎瓷片紮到了,頓時鮮血直淌,他嚇得呆住了,也不哭,就瞅著葉雨晴。
葉雨晴將他推開的那一刹那就後悔了,再看他的手被碎瓷片紮開一條深深的口子,她心疼得蹲下去,將他抱起來,不停的道:“對不起,小魚兒,對不起,媽咪不該凶你,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眼淚滑落下來,這種被囚禁的滋味將她逼得快要崩潰,所以她才會失控對他發脾氣,握住他鮮血直淌的右手,她連忙叫吳嫂,要送小魚兒去醫院處理傷口。
小魚兒被她抱住,這才感覺到害怕,他“哇”一聲大哭起來,“媽咪,我害怕,媽咪,你不要丟下我,我會很乖很聽話,我不惹你生氣。”
葉雨晴心酸極了,她抱著他無聲落淚,“對不起,是媽咪不好,媽咪不該衝你發脾氣,對不起!”
吳嫂聽到聲響連忙跑過來,看到小魚兒的手不停流血,她有些慌了,蕭俊亦離去前,特別交待她要好好照顧她們,現在他剛走,孩子就被割傷了,回來他會怎麽責怪自己?
她連忙去拿來醫藥箱,蹲在他們母子麵前,一邊深呼吸讓自己鎮靜下來,一邊道:“葉小姐,不礙事的,我以前是護士,學過怎麽處理傷口,我立即給小少爺消毒。”
葉雨晴心疼,催促著讓她趕緊處理傷口,此時她也沒想過要利用小魚兒受傷逃出去,隻是心疼他受的傷。
孩子畢竟還小,那片瓷片紮在他的掌心,深可見骨,吳嫂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她讓葉雨晴先握住小魚兒的手,然後顫巍巍握住瓷片,因為手抖得太厲害,碰到瓷片,小魚兒就開始嚷疼。
葉雨晴皺緊眉頭,鎮定了一下,然後讓吳嫂讓開自己來。她一手握住小魚兒的手腕,一手握住瓷片,然後猛得拔出來,小魚兒疼得直叫,吳嫂鬆了口氣,連忙給他消毒,然後上藥纏上紗布。再看滿地狼籍,她忍不住數落葉雨晴,“葉小姐,您要發脾氣也該適可而止,今天小少爺還好是傷到了手,若是傷到了臉,您這一輩子不都活在內疚中麽?”
葉雨晴早就後悔了,讓吳嫂這一數落,她想到小魚兒血肉模糊的臉時,又暗自心驚,她歎了一聲,“吳嫂,我知道了。”
這裏的人全都是蕭俊亦的心腹,她逃不出去,亂發脾氣傷肝傷肺還會誤傷孩子,倒不如安安靜靜地等他從美國回來,也省得浪費力氣瞎折騰。
抱著眼淚汪汪的小魚兒回了房,葉雨晴自此再也沒有出來過,直到五天後。
………………
美國之行非常順利,到第三天,蕭俊亦接到了池淵的電話,他避開葉琳,去陽台外接電話,用英語問他:“淵,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沒有半點可疑之處,葉小姐曾在瑪麗亞婦幼中心產下一名男嬰,然後請了個菲傭幫她照顧孩子,四年前,葉小姐回國之前,孩子染了急病死了。一切都跟她跟你說的一模一樣,找不到可疑的地方。”對方也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正宗的美式腔調。
蕭俊亦遲疑了一下,然後道:“她身邊有沒有出現過什麽男人?”
“沒有,她獨自一人撫養孩子,吃了許多苦,左鄰右舍的人都說她不容易。”池淵淡淡道,想了想,他又道:“有件事我覺得很不對勁,我親自去找了那名菲傭,她言語閃爍,仿佛知道什麽,可是無論我怎麽威脅利誘,她都不肯說實話,烈,直覺告訴我葉小姐不簡單,或者是她身後幫她的人不簡單。”
蕭俊亦眉頭皺得更深,四年前,他調查葉琳被強奸一事時,也是受阻重重。他從事發附近的那些人口述中得知強奸葉琳的有四個男人,其中三個還有具體的形貌,可是當他追查到時,四個人中死了三個,還有一個人在潛逃,那人據說是個地痞流氓,人稱老大,真名吳三娃。
他派人去查,卻一直杳無音訊。池淵這番話一語驚醒夢中人,兩件事聯係在一起,都透著股陰謀的味道。“淵,你繼續調查,不管這人有多強大,總會有漏洞,還有當年我拜托你幫我查那名叫吳三娃的男人,你也繼續幫我盯著,要多少錢,你隻管告訴我,我立即給你打過去。”
“去你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同學的份上,給多少錢我都不會接你這破事,得了,有那筆錢去養養情婦,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放在身邊也隻能當花瓶中看不中用,想想都替你憋氣,對了,你的小美女怎麽樣了?”
蕭俊亦與他相熟,早知道他損人的本事,也不同他計較,他想起那日葉雨晴反羞辱他的情形,苦笑了一下,道:“小美女很凶猛!”
池淵很不給麵子的大笑起來,“能讓你膽怯的女人,看來改天我真要回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