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唐悠悠的日記
1月8日。
打牌。
1月9日。
打牌。
1月10日。
打牌……唐悠悠認為,應該對桃子郡之行做一些準備。
1月11日。
……打牌。
1月12日。
“夠了!”唐悠悠對正在洗牌的妖妮說道,“我們該幹點正事了!”
妖妮從額頭上扯下幾張紙條,聳聳肩:“OK。”
一旁老張和二蛋的臉上已經貼滿了紙條,隻露出兩雙迷茫的眼睛。
坐在中央扶手上的唐悠悠無奈歎了口氣,轉頭衝副駕坐著的王巢說道:“喂,你就不用做些準備?”
王巢閉著眼睛說道:“做什麽準備?我又沒去過桃子郡。”
這話讓唐悠悠啞口無言。
“姐,咱們還打嗎?”二蛋吹了吹鼻尖粘著的紙條問道。
唐悠悠伸手一個暴栗:“打你個大頭鬼。”
自從教會這三個劫掠者打“跑得快”,這件事就成了每天打發時間的唯一選擇。
唐悠悠歎了口氣,扶著座椅站起身,推開頂上的艙門,把腦袋伸了出去。
迎麵而來的強風頓時吹得她短發飛揚。
荒原依舊一望無際,毫無變化。
登陸地距離桃子郡將近兩千公裏,而浮筏號裝甲車的時速最高才15公裏每小時。除了裝甲車本身能跑600公裏的能源,他們多攜帶了兩倍的補充能源球,每次更換充能都要花費幾個小時。
萬幸隻要在平坦的地方,這輛車能夠自動駕駛,讓他們一路人歇車不歇,不然鬼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達桃子郡。
之前應接不暇的事情讓唐悠悠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麻煩會源源不斷。
這幾天才讓她認識到,這個時代的人口密度實在低得可憐,荒原名副其實,他們之前的遭遇隻能算一係列連鎖反應下的偶然事件。
大部分時間,荒原便是這般荒無人煙。
劫掠者們以各自的幫派,組織,聚集地為中心生存,而市民們則居住在巨型城市中。在荒原流浪的家夥們大多會孤獨地死在沒人知道的地方。
大自然停止了對人類的饋贈,曾經生機勃勃的星球早已不複往昔。
唐悠悠伸手擋著撲麵的風沙,看了看周圍。
此刻時間將近中午,溫度又回到適宜的程度,不過比起一周前稍微涼爽了一些。
目之所及,廖無人煙。
用肉眼看到的荒蕪比屏幕上的更加真切,她頓時覺得口幹舌燥,隻好縮了回去,合上了艙門。
“妖妮,給我一瓶水。”唐悠悠撲棱撲棱頭發裏的土說道。
“好的。”
唐悠悠接過水,擰開瓶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老張愣愣看著,歎了口氣。
“怎麽了?”唐悠悠問道。
老張偷偷瞥了一眼副駕駛,才低聲說道:“真的想不到有一天能追隨您還有……王巢大人,經曆這些從來不敢想象的事情。”
妖妮也點了點頭,手裏摩挲著由唐悠悠製作的撲克牌,上麵甚至還手繪了精致的圖案。
“別這麽說,是我們把你和二蛋卷進了麻煩裏,還有妖妮……”唐悠悠擺了擺手。
“有件事我不知道……”老張猶猶豫豫道。
“什麽?”
老張像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唐,桃子郡真的很危險。”
副駕駛座傳來一聲嗤笑,老張趕忙閉上了嘴。
“沒事,你說。”唐悠悠往副駕挪了挪,示意老張放心說。
“噢,妖妮應該也知道,那位女王對桃子郡的控製力太強大了,我在桃子郡生活了那麽多年,很少聽說有劫掠者能混進來,門口常年掛著風幹的屍體,都是想要偷渡的劫掠者。聽說連議會的探子想要混進去都不容易。”
“嗯,接著說。”唐悠悠認真道。
“桃子郡裏有很多很多幫派,有的控製一兩層,有的隻占據半個樓道,這些幫派經常火並,但是一旦遭遇外敵,都必須效忠MAMA一致對外,如果強行闖進,等於和整個城市數萬居民對抗,當然,王巢大人有如天神……”
“你說得對,我們不能硬闖,那樣會死很多人的,”唐悠悠打斷了老張的吹捧,轉頭問道:“妖妮,你有什麽辦法嗎?”
妖妮沉默不語,看向副駕駛。她已經學會了沉默是金。
王巢伸出一隻手,手指晃了晃,示意她可以直說。
“好的,”妖妮點了點頭,“老張說的沒錯,但是我有辦法安全地進入桃子郡,不過浮筏號隻能藏在外麵。”
唐悠悠點頭:“嗯,這輛車目標太大了。”
王巢沒什麽反應。
“喂?你說話啊,”也隻有唐悠悠敢這麽莽,啪一聲拍在了副駕駛座頭枕上。
王巢懶洋洋說道:“按照這個速度,我們不一定能趕在MAMA前麵回到桃子郡,所以你們呆在外麵,我進去搞定一切,然後你們可以從大門走進去嘛。”
“……”
他的話十分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唐悠悠張了張嘴巴,一臉無奈。
二蛋怯怯問道:“那我們留在外麵幹什麽?”
唐悠悠攤手:“打牌!”
幾分鍾後,四個累贅又開始發牌的時候,王巢的聲音傳到後排:“妖妮,是不是桃子郡外有一個隱蔽的聚集點,裏麵還有黑市和情報販子?”
“嗯,是的,叫做幽暗穀,劫掠者也叫它中轉站,您怎麽知道……”
“沒什麽新鮮的,一貫如此,那個地方有什麽地標嗎?”
“有,一個石頭雕像,看起來像一個跳舞的人。”
王巢嗤笑道:“不,那是濕婆的神像。”
“嗯?”唐悠悠愣了下,轉身看向顯示外景的屏幕,卻發現荒原依舊空無一物。
王巢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在遠處,放大。”
唐悠悠爬回駕駛座,雙手放在控製球兩側,大拇指雙擊,屏幕上的圖像驟然拉近。
在極遠處,一座雕像隱隱約約矗立著。
再一次放大後,唐悠悠驚歎:“真的是濕婆!”
晃動的遠景中,神像單腳站立,另一隻腳抬起,四條手臂舞動,跳著代表創造和毀滅的天舞,頭發散開,每一隻手都有著不同的寓意。
王巢伸了個懶腰說道:“各位,到站了,準備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