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關係

  林顧念不再搭理阿三，又開始查看起現場來。忽然聽到陳鐵生叫她，便走了過去，“怎麽了？”


  “你看這。”陳鐵生手指著架子上搭掛的毛巾，那是一條被洗得有些變了顏色的毛巾，毛巾的右下角處繡著一朵蘭花圖案。單看毛巾的破損程度，該是用了好多年了。


  林顧念伸手將毛巾扯下，細細地觀察著上麵的蘭花圖案。


  “這圖案雖說與李大慶手帕上的蘭花圖案很像，但還是有差別的。你看這條毛巾上的蘭花圖案是有好幾朵的，而且都是含苞待放的那種，而李大慶手帕上的那個隻有一朵開盛的蘭花。所以說，這在外形上是不太一樣的，但是這針眼的密實度與繡工卻都很像。這是不是代表著，這之間有什麽聯係？”


  阿三看到他們在研究著老趙的那條毛巾，幾乎脫口而出，“你們小心著，那可是老趙的心愛之物，聽老趙說，那是他老婆給他做的，他一直帶在身邊，都十多年了。我還嘲笑他說是可以拍賣了，他卻很認真的跟我說，就是把他自己賣了，也不會賣了那條毛巾的。”


  “他跟他老婆感情很好啊？”


  “感情好不好不知道，但他一直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老婆了。”


  “你知道為什麽嗎？”


  “還能有什麽，沒管住老二唄。”說到此，阿三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有一次，老趙喝醉了，不小心說出來的。好像是他以前在煤礦工作的時候，把一個女人肚子搞大了，好像那女人還給他生了個孩子。但最終那女人嫌他窮離開了他。最後他回家跟他的老婆坦白了，他老婆是他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定了娃娃親。他說他老婆不僅沒怪他，對他的孩子也像是自己親生的似的，還怕自己以後有了孩子會偏心，索性直接去醫院做了結紮手術。老趙說世上再也沒有像他老婆那樣愛他的人了。警官，你說這世上還真有這麽好的女人，我怎麽就沒運氣碰上一個呢。”


  “你知道他老婆叫什麽嗎？”


  “聽他說過一次，叫什麽來著？這一下還想不起來了。”


  不知為何，林顧念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了一個人名，讓她不由得脫口而出，“趙小慧。”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警察姐姐好厲害啊，連這個都知道。”


  得到阿三的肯定，林顧念與陳鐵生對視了一眼。怪不得田姐與趙小慧不是親生母女關係呢，原來她根本就不是趙小慧親生的。林顧念連忙走向床邊，從枕頭上撿了幾根頭發裝進了證物袋裏。


  她做完這些後，就來到陳鐵生身旁，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了一眼後，陳鐵生回身看著阿三，“如果見到他回來，或是又想起些什麽，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陳警官。”


  回到局裏，林顧念便拿著帶回來的證物進了法醫科，而陳鐵生直接去了周濤的辦公室。


  周濤見陳鐵生進來，直接就歎了口氣，“生子，你讓我查的那幾個孩子到現在都沒有查到線索。”


  “那個田剛到現在都沒開口嗎？”


  “沒有，他一句話都不說。哎，你說，我就納了悶了，前麵的案子他怎麽招的就那麽快，像是怕人不抓他似的，而這個案子，明明就是他做的，他卻無論如何也不開口了。你說他到底是在掩飾什麽呢？或是說他還怕我們知道什麽呢？按理說，殺人他都認了，槍斃是免不了的，他為什麽就是不交代關於販賣孩子的那件事呢？”


  “他定是在隱藏什麽，或是有什麽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想到這，陳鐵生腦子裏靈光一閃，“讓他們徹查一下田剛的資料。我得去見個人。”說完，陳鐵生就離開了。


  出了警局的陳鐵生，沒多久就來到了醫院。找到了趙大娘。


  一走進去，陳鐵生就看見趙大娘與護士正聊的熱火朝天，他上前喊了一聲，“大娘。”


  聽到叫聲，趙大娘忙抬起頭，臉上的笑容還未消退，在看到是陳鐵生後，那還未散盡的笑容又集聚起來，慢慢加深，“哎呀，小陳，快來這坐。”


  陳鐵生看著趙大娘，笑了笑，“好來。”


  護士見陳鐵生走過來，忙起身，拿起身旁的夾子，與趙大娘告了個別，走過陳鐵生身旁，與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後便離開了。


  “最近挺忙的吧？”


  “還好。大娘，您最近怎樣呢？”


  “好著呢，他們照顧的我好著呢。都是好人啊。”說著，趙大娘還伸出了大拇哥。


  “大娘，我想問您點事？”


  “你問，大娘知道的都跟你說。”


  “您對村長了解多少？”


  “你說小剛啊，他是我看著長起來的，跟我家大虎，兩人好得不行。但之後啊，兩人就不怎麽走動了。”


  “為什麽啊？”


  “這說起來都怪我啊。買了阿蘭後，大虎天天打她，我也管不了，就托小剛來我家幫我管管大虎。可這麽一來二去的，大虎倒跟他心生間隙了，兩人每次見麵都急眼。索性啊，後來小剛來，都是在我家大虎不在家的時候來。”


  “他們不合的具體原因是什麽？”


  “唉，小剛護著阿蘭，大虎就不樂意了，非說他跟阿蘭眉來眼去的，這小剛是護著阿蘭沒錯，可這沒什麽不正常的，不過是大虎自己瞎想，把人都想壞了。他啊，打起人來，那是往死裏打啊，好幾次要不是小剛給攔著，差點就把阿蘭給打死啊。有一次，阿蘭又被打得不行了，多虧了小剛背著她走了二十多裏路去的隔壁村的小門診啊。也是那次，我的寶貝孫子沒了，阿蘭流產大出血，差點也沒保住命，最後去了縣裏的醫院搶救的，錢還是小剛給墊的。這不，沒多久，兒子媳婦燒死後，也一直是小剛接濟著我啊，我那兒子簡直是造孽啊。他死了活該，隻是可惜了我那兒媳婦啊。”


  “您兒媳婦有跟您說過關於別人的話嗎？”


  “沒有，我兒媳婦從不嚼舌根子，也從不議論人。就連對大虎，她也沒說出半個不字。唉，多好的人啊。碰上她，是我們家這輩子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