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曾經的校花去哪了啊
警局審訊室裏,文清沒有任何表情的坐著,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審訊桌子的一根桌子腿上。
“姓名?”
“文清。”
“性別?”
“怎麽,警官,難道我的女性特征不明顯嗎?”說著,文清挺了挺自己的胸,看著陳鐵生一旁詢問她的小警員。那小警員一看就是剛走出學校大門缺乏問詢經驗,一句話就讓他紅了臉,低著頭,再也抬不起來了。
陳鐵生將桌子上的文件向著文清推了推,“看看吧,這是你殺你丈夫的所有證據。”
“不知這是什麽證據呢?”文清好笑的看著陳鐵生。
“文清,剛剛我們在你家中搜出了這個。”說著,陳鐵生就拿出了一套黑色衣服和一頂黑色帽子,“經你去的租車公司確認後,那就是你租車那天所穿的衣服和帽子。你租的車子即使衝洗幹淨了,但是裏麵所沾到的血跡還是能被檢測出來的,經檢測,那就是你丈夫高之喬的血。在高之喬死當天,你家的用水量是平時的十倍。我們檢測過了,在你家的衛生間裏發現了你丈夫的大量血跡,還有,在你家的臥室裏,我們也發現有大量的血跡,牆壁上的血跡呈噴射狀,所以可以斷定為第一案發現場是在你家臥室,而分屍地點便是在你家的衛生間。我們查過,Y市是你的老家,而你會開車去那裏拋屍,就是因為你想找個對你來說既熟悉而又不會讓人懷疑的相對安全的地方,所以你才會選擇你的老家。文清,在這些證據麵前,交代了吧。”
“陳警官果然厲害,還真是應了那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說到這,她微微歎了口氣,“陳警官,在交代之前,能不能請你給我支煙。”
陳鐵生看著文清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沉思了兩秒,隨後,點了點頭。
得到煙的文清,熟練的點了起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隨後,輕輕地吞吐著煙圈,眼睛睥著那一圈圈嫋嫋升起的煙圈,神色有些迷離。
待一支煙抽完,文清才緩緩開了口,“從小我就很優秀,一路保送進了大學。剛進大學,我就被奉為校花,更是我們學校眾多男生心裏的女神。或許是我從小就沒缺過什麽,所以對那些捧著我的男生,我從沒給過正眼。直到遇到高之喬,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樣老黏著我,捧著我,而是就把我當空氣,完全不把我當回事。不得不說,他這樣的反其道而行,確實引起了我對他的興趣。我故意設計跟他偶遇,故意搭訕,慢慢地,我們就認識了,也順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確定關係的那天,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之後,大學四年,他確實是把我寵上了天。他學習好,人長得帥,又是學生會的會長,即使他再忙再累,都還是把我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把我寵的讓所有人都羨慕。麵對著所有人豔羨的眼神,我的確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更是慢慢地把那錯當成了愛情。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其實,再遇到他時起,我就開始步入了通往地獄的路上了。畢業後,我們因著自己的能力而找了一個不錯的工作。兩人也順理成章的同居了。可那之後,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因為社會與學校的不同,突來的落差,讓我們都有些接受不了,彼此壓力就都很大。慢慢地開始起摩擦,吵個不停。有一天,我在跟他吵架時,不小心給了他一巴掌,他竟跟瘋了似的打我。任憑我怎麽求饒,他都不心軟。事後,他哭著跟我說自己錯了,說他當時他真的控製不住,並一再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而我就信了他的話,原諒了他。之後,我倆的關係又跟剛談戀愛時一樣,甜蜜的不行。每每聚會時,他對我的照顧和寵愛,都會換來周圍所有人羨慕的眼神,這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可有一次,他喝醉了,我回去的有些晚,他就問我幹嘛去了。我說加班,可他非不信,說我在外勾三搭四,行為不檢點,對於他的無理取鬧,我倆又吵了起來,他再一次打了我。事後,他跟我下跪,發誓跟我保證,說絕不會有下一次了。而我又信了。”文清說到這時,嘴角浮起了一抹苦澀。
“就這樣,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以各種理由打我,事後他又會哭著跪著求我原諒,他跟我說他有多愛我,但就是有時候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他打我的時候,我真的恨死了他,恨不能殺了他。可他對我好的時候,我又真的愛死了他。尤其是在眾人麵前,他把我寵成一個公主,看著周圍那羨慕嫉妒的眼神,我竟會覺得還是跟他在一起好,他能滿足我的虛榮心,如果跟他分手了,我覺得自己很難再找到一個這麽優秀還對我這麽好的男人了。我就想,沒事,熬一熬吧,熬一會就過去了,他還會對我更好的。直到那次,他差點把我打死了,我再也不想原諒他了,我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得離開他了。可他卻跟我說了一個關於他自己的一直以來都難以啟齒的秘密,原來,他就是生活在一個家暴的家庭中,他的爸爸不僅打他媽媽,還打他們兄弟兩個。聽完後,我抱著他,跟他哭成了一團。並下決心要以自己的能力來治愈他,給他溫暖。隨後,我就去了一個心理診所,打算請心理醫生幫我。剛開始,他還願意配合我,按照我說的做,可結婚後,他又開始打我了。一次次的,我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一個勁的問自己,還要繼續嗎?還要繼續嗎?他打我,從來不會打我的臉,所以外人,沒有人知道我在遭受家暴,而我又能與誰去說呢?如果說了,那我肯定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一個笑話,人們會說,看啊,曾經的校花,去哪了啊。他們會鄙視我,可憐我,甚至會笑話我。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麽多年了,因著自己的清高自傲,我都沒處下一個朋友,一個可以說說話的朋友都沒有。想想,我真的很可悲。陳警官,你說,像我曾那麽優秀的人,怎麽就活成這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