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出乎意料
“李蘭，可據我們了解，殺田大壯的凶手是田剛。”
聽到陳鐵生的話，李蘭的情緒又有些激動起來，“不是他，是我，真的是我。他那幾天就呆在葛家村，怎麽可能是他殺的。警官，田大壯就是我殺的。他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他想替我頂那個罪名。”
“你怎麽知道他那幾天呆在葛家村？他又為什麽替你頂罪呢？”陳鐵生步步緊逼。
“唉~”李蘭長歎了一聲，她閉上眼睛，平緩了一下情緒，“當年，他看我可憐，經常會去幫我，也因著這樣，他跟趙大虎的關係越來越差了。我們私底下見了好幾次麵，但都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那時候，我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可他一直因著與趙大虎的關係而壓製著那顆喜歡我的心，一直不肯接受我。直到那晚我殺了人之後，我直接就去找他了，因為我知道，他肯定會幫我的。果不其然，他先是沉默了好久，最後決定幫我。那晚我執意將自己給了他，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一個男人竟能溫柔至此。之後，他把那件事處理得很好，所有人都認為李蘭與趙大虎一同死在了那場大火裏。我知道，那個村子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讓他跟我一起走，可他卻說怕以後有什麽變數，他說得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執意留下了，我隻好一個人離開。”
“他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在他的幫助下，這麽些年，我從未見過一個熟人，所以，誰都不認識我，不知道我的過去，更不知道我的身份。”
這個時候，陳鐵生立即想到了他跟林顧念剛進葛家村的時候，那個村口大爺跟他們說的那個不能出村的詛咒，這樣看來，那完全是田剛為了保護李蘭而故意設的局。想到這裏，他立馬側過頭，湊近一旁的周濤的耳邊嘀咕了兩句。周濤聽他說完，便走了出去。
“那之後呢？”
“之後，我倆會偷偷見麵。最後，他把他弟弟弄了出來，讓我托點關係給他弟弟田強找個好工作。我就順手將他安排在我所在的公司了。為了不讓他知道我與田剛之間的關係，我故意跟田強說我是個同性戀，想讓他假扮我的男友來掩飾我的性取向，那個傻子，竟連那個都信，真是傻得很。”
“那個田強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那個田強是田剛同母異父的兄弟，並不在一個村子裏，所以他是不知情的。”
“那你交代一下，田剛送出來的孩子，被你們弄到哪裏去了？”
聽到陳鐵生這麽問，李蘭的臉上先是出現了一抹驚愕，但隨即她的臉上就覆上了一層陰霾，漸漸的她的五官也跟著開始緊了起來，“是，他是把孩子交給我了。可是，孩子們被我轉手給了別人呢。”
“給了誰？”
“警官，我忘了，想不起來了。”
之後，任憑陳鐵生怎麽說，李蘭也沒有交代那幾個孩子去哪了。
而此時的林顧念正在接待室裏安撫趙小慧的情緒。
陳鐵生推門走了進去，林顧念見是他，便問道：“李蘭都招了嗎？”
“招了，但就是那幾個孩子的下落她拒不交代。”
“為什麽？殺人都交代了，為什麽那幾個孩子的下落反而沒有交代呢？”
“這也是讓我很困惑的地方。”
一旁的趙小慧聽到後，前傾過身子，試探著問道：“要不，我去幫勸勸。”
林顧念聽到趙小慧的話後，開口道：“您不用去，我怕您受不了。”
“放心，閨女啊，我啊，受得住。我自己的孩子，我了解她，我去勸勸她，說不定她會說的。”
“那好吧。”林顧念看了陳鐵生一眼，起身，上前，扶上了趙小慧的胳膊。
來到審訊室門口，趙小慧遲疑了一下，她剛想推開門走進去。卻被陳鐵生攔了下來，“您拿著這幾張畫像給她看看吧。”
“這是？”
“這是按照那幾個孩子父母的描述，我們畫出的孩子的畫像，拿給她看，說不定會有用的。”
“好。”趙小慧接了過去，視線帶過手裏的畫像，臉上快速的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情。
陳鐵生本想細究一下她臉上的驟現的變化，但下一刻，她卻推開門走了進去。
其餘人都站在外麵，看著裏麵的情形。
隻見趙小慧來到李蘭的對麵，顫巍巍的坐了下來。她看了李蘭一會後，開口道：“小蘭，說了吧，告訴警察，那幾個孩子在哪？”
但李蘭在聽到她說的話後，別過臉去，絲毫不願搭理她。
趙小慧看著她，眼裏聚起了淚水，“是媽對不起你，當初我就不應該改嫁，害得你被那個畜生糟蹋。”
“你能別說了嗎？”李蘭轉過臉，冷冷的看著她。
“好，媽不說了，不說了。”
“小蘭，跟警察說了吧，你看看他們。”說著，她舉了舉自己手裏的那幾張孩子的畫像，“他們多可憐啊。”
“難道我不可憐嗎？憑什麽隻有我過著那樣的日子，我也要讓他們嚐嚐。”
“小蘭，你真不打算說嗎？”趙小慧再次問道。
“我是不會說的，警察不是很厲害嗎，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找吧。”
“你真的不會說？”
李蘭站起來直接朝著她吼了起來，“我是不會說的！你滾，滾呐！”
看著李蘭向著她咆哮的樣子，趙小慧被嚇得瑟瑟發抖，她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見趙小慧出來，林顧念連忙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您還好嗎？”
趙小慧點了點頭，但臉上的神色顯示了此時的她狀態很不好。
“我送您回去吧。”林顧念看著趙小慧說道。
趙小慧聽完，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就走了出去。
陳鐵生總覺得哪裏不對，便叫一旁的技術人員又回放了一下剛剛趙小慧進去勸說李蘭的視頻。
陳鐵生彎下腰，眼睛緊盯著視頻，“停。把這放大。”
在技術員把那個位置放大後，陳鐵生指著上麵道：“你們看，趙小慧的這個眼神對嗎？她嘴上說那幾個孩子可憐，可你們看，她的眼神卻是很冷漠的，而且，她整個勸說中，都像是在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李蘭會不會說出那些孩子的下落。而你們看，這個李蘭，她一直在觀察趙小慧的臉色，像是在等待她的指令。而趙小慧的病房裏所有東西的擺放，也都極為規整，現在想來有著極為明顯的突出性，這就說明，她有著很強的控製欲，隻不過，她平時的表現，卻讓我們忽略了這一點。再接著放。”
視頻又開始繼續放了起來，“停。”陳鐵生再一次喊停，“你們看這，當李蘭最後說她是不會說孩子在哪，並向她咆哮時，她的身子在發抖，但她的眼神卻非常鎮定，有著驚人的冷靜。再放。”
“好，停。你們看，她在得到李蘭是不會說出那幾個孩子在哪裏時，她的這個神情，明顯是鬆了一口氣，像是得到了一個保證。這些充分顯明了，這個事情，趙小慧有參與，而且是這件事情的主導者。趕緊，查一下趙小慧以前的所有資料。”說到這時，陳鐵生喊了一聲“不好。”說完，便連忙拿出手機，打給了林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