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當年的真相
記憶回轉，陳鐵生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特殊的一天。
那天，被人追打得他，被章悅救了後，就被她給弄到了醫院。
醒來後的陳鐵生看著眼前救了他的章悅，頓時心底就產生了一股異樣的情愫。可是，當他看到章悅身後的孟凡時，他眼裏所有的光亮都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落與苦澀。
原來，眼前救他的女孩是他大哥孟凡的女朋友。原來，他所動心的女孩，是他最不該動心的人。他將所有的落寞掩蓋了去，隨後，視線越過她，看著她身後的孟凡，喊了聲“哥”。
孟凡上前，問了他幾句，交代了他些事後，便快速離開了。跟著離開的還有那個女孩章悅。
其後他們離開後發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他隻知道，在其後，他偶爾見到章悅時，她的眼睛裏總是含著無盡的憂傷，神情憂鬱，眉宇間更像是凝著一抹怎麽也化不開的結。
他知道她喜歡畫畫，尤其是喜歡到戶外寫生，一去就是一天。而她，一畫也是一天。而在她不遠處的他，一坐就是一天。
再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聽說是被孟凡哥給送去了國外學畫畫了。
他記得，她在臨走前，曾跟他說，她很喜歡國外的一幅叫《蒙娜麗莎》的畫，她喜歡裏麵的那個女人的那雙眼睛，她說不管你在哪，她的眼睛總會注視你。
那時候的他，不懂她話裏的意思。現在，當他知道了真相後，他才知道了，一切原來是這樣……
其實，那次章悅救他並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其實，他們早在很久以前就見過麵了。
在他年少時的一次“行俠仗義”中，他救了她。隻是，他不記得了。而她，卻將他記住了。之後，在陰差陽錯之下，她遇到了孟凡。
孟凡喜歡她，對她展開了猛烈地追求。可無論孟凡對她有多麽好，她都忘不了他，心裏還是記得年少時那抹單薄的身影，即使被打得渾身是傷，還是倔強的站在她的麵前，為她阻擋著一切。那一刻，那抹單薄的身影便刻進了她的心底，再也磨滅不去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上天竟讓他們再次見麵了。而且還是陰差陽錯的她救了他。好像是上天要她還了當年他的救命之恩似的。
隻是，當她再次去醫院時，卻碰上了孟凡，那一刻，她才知道，他是孟凡最好的兄弟。知道的那一刻，她絕望了，她知道，她跟他再也沒可能了，隻因為孟凡喜歡她。
果然，當他看到她與孟凡一起出現時，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裏的絕望與苦澀，那一刻，她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揪得她難受，所以，很快，她就離開了。
離開後的她，不再有任何的掙紮與抗拒，而是安靜的待在孟凡的身邊。隻不過，她一天基本不會與孟凡交流，而是安靜的坐在那裏，靜靜地畫著畫，她將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到了畫畫裏。慶幸的是，孟凡不懂畫，根本就看不出她畫的背後的含義。
之後，她偶爾也會跟陳鐵生見麵。尤其是，在她進行戶外寫生時，陳鐵生就會站在不遠處偷偷的看著她。
她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每一次注視，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因著他在她的身後，她才每次都一畫就是畫一天。她很喜歡，他在她身後默默注視她的感覺。但是，她又不能經常戶外寫生，為了不引起孟凡的懷疑，她隻能按照課程設計來，一周隻能一次的戶外寫生，成了她的生活目標。每到進行戶外寫生的時候，她都會特意畫個淡妝，隻是為了給他看。那個時候，她真的明白了“女為悅己者容”的真正含義，也體會到了那句話裏麵所含的那份沉甸甸的情意。
但是，好景不長，她的那些小心思，還是被孟凡發現了，應該是喜歡一個人，即使不說出來，也會從眼裏流出來，她對他的情意終是從眼裏跑了出來。
那天，孟凡發了好大的火。將屋子裏能摔的東西都摔了。當孟凡看到她依舊無動於衷時，怒火中燒，直接將她所有的畫也給撕了。那一刻，她怒了，當場給了孟凡一巴掌。
孟凡顯然沒料到她會打他，當場就愣住了。最後，孟凡做了個決定，送她出國學習畫畫。那一刻，看著孟凡離開的背影，她第一次知道了恨是什麽。
那晚，她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將那被撕掉的畫，一點點的拚貼了起來，就像是在縫補她那顆破碎的心。
臨走的前一天，她又見到了陳鐵生，她看著陳鐵生眼裏的不舍，心痛的如同刀絞。可她卻不敢表現出絲毫，隻得默默的承受著。
其實，他們之間從沒有說過一句話，那天，是他們的第一次對話。
“陳鐵生，你知道那幅《蒙娜麗莎嗎》嗎？”她看著眼前的男孩，強忍著鼻間的酸澀，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是正常的。
“我不知道。”此時的陳鐵生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心下有著濃濃的不舍，但他卻無能為力，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那是我最喜歡的畫。”
“為什麽喜歡那幅畫？”
“那幅畫很特別，畫上的女人，她有一雙很奇特的眼睛。”說到這裏，她就不再說話了，而是盯著陳鐵生看了起來。
“怎麽奇特了？”陳鐵生回望著眼前的她問道。
她也回望著陳鐵生，眉眼間盡是認真的神色，“你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都能看到她在看你。也就是說，無論你在哪裏，她都在注視著你。”
她的這些話裏，背後含著很深的含義，她是希望他能懂的，也希望他能不顧一切。可是，很遺憾，當時的他，並沒有懂她話裏的意思，不僅是當時，就是現在，他都不知道那些話背後的真正含義，如果不是這次胡遠道出的真相，怕是他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陳鐵生的手漸漸攥了起來，指關節處發出了陣陣響聲。
“怎麽？我們的陳警官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能看透人心嗎，怎麽，連自己曾經喜歡的女人的心都看不透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