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耳釘
在查看現場時,陳鐵生發現了一隻耳釘,他記得他曾見過有人戴過這隻耳釘,但具體是看到誰戴過的,他卻記不起來了。
隨後,他轉身看著圍在門口的人群,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在掃到女性的臉上時,他特意看了一下她們的耳垂,但很遺憾,他並沒有看到這隻耳環的另一隻。
一旁的周濤從出事到現在一直拿著那張遺書在看,他的眉頭也一直鎖著,像是在思考遺書上的內容。
跟林顧念一起呆久了的陳鐵生,看慣了她的現場驗屍,他自己也有了一些經驗。
他慢慢俯下身來,伸手摸了一下屍體,還未完全冰涼,看樣子,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八小時。驗到這時,他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時間,此時是早晨七點,也就說明,死者很可能是夜裏十一點之後死亡的。死者的肌肉已變得堅硬,頭發也都豎了起來,這說明死者死亡時間已超過了四個小時。他輕輕地翻看了一下死者的後背,發現已有屍僵,而看屍僵的遍布情況,死亡時間怎麽也得有六個小時了。
這樣細致算來,死者的死亡時間大致在半夜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在昨晚的這個時間,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如果有人敲開了邢天的門,那住在他隔壁的人應該能聽到些什麽的。想到這時,陳鐵生不禁打了個寒顫,為什麽?明明眼前的一切都在顯示著他是自殺,可他偏偏卻不自覺的往他殺上想呢?難道隻是因為,邢天的自殺與木一棉的自殺太相似的原因嗎?如果他們真是自殺的話,為什麽都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自殺呢?還是說,這隻是凶手偽裝的兩起自殺呢?
對於所有的猜測,陳鐵生更傾向於後者。
周濤放下手中的遺書,走到陳鐵生身旁,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鐵子,我覺得遺書有些問題。”
聽到周濤說的話,陳鐵生先是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先不要多說的眼神,隨後,便又向著圍觀的人看去。
那些人臉上的神色不一,看樣子是心底各有想法。
陳鐵生並沒有對其他人說什麽,在別人問他死者真的是自殺時,他也沒有否定。這樣一番下來,其他人心底沒有多少害怕,隻是覺得慎得慌。
在遣散其他人時,陳鐵生叫住了邢姐。
此時的房子裏,隻有陳鐵生、周濤、邢姐和自殺了的邢天。
“昨晚十一點到一點之間,你可有聽到什麽動靜?”
“昨晚太累了,我一覺睡到了天亮,沒聽見什麽動靜。”邢姐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的回答著陳鐵生的問話。
看著此時無動於衷的邢姐,陳鐵生心下暗暗思量,眼前的人竟對邢天的死沒有任何悲傷之情,難道他們不是親姐弟?還是說,邢姐根本就不是邢桂香?
陳鐵生點了點頭,“你先回去吧。”
“怎麽,陳警官對他的自殺有所懷疑嗎?”邢姐臉上露出一片狐疑,眼底漫著一絲探究。
“沒什麽,隻是正常的例行詢問罷了。”
聽到陳鐵生的回應,邢姐眼底的探究依舊沒有散去,但她沒再繼續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房間裏再沒旁人後,陳鐵生才看著周濤,問道:“你發現什麽了?”
聽到他的問話,周濤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打開,遞給了陳鐵生。
陳鐵生接過一看,是木一棉臨死前的遺書。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周濤,“這個怎麽了?”
“我本以為這不是一棉的字跡,是別人模仿的,可不管怎麽看,我發現這就是一棉的字跡。我一直想從中發現點什麽,可一直沒什麽發現。直到剛剛看到邢天的遺書時,我才發現一棉遺書上的異樣。”
“什麽異樣?”
“你看這。”周濤上前,指著遺書上的幾個字說道:“這幾個字,一棉故意將橫寫的短了些,而這幾個字連起來就是,他要殺我。”
看著周濤手指下的那幾個字,陳鐵生暗自點了點頭,眼前這四個字裏的橫,細看下來,比其他字裏的橫稍短了一些,若不是仔細查看,旁人根本覺察不出來。
“這個他是誰呢?”
“是男他。”周濤看著遺書堅定的說道。
“是男的?你怎麽這麽確定?”
“以前我倆在一起時,她說特別討厭我的大男子主義,我跟她說,這沒辦法,從字麵上男他女她的不同就能看出男女之間的差異,她當時聽了不服氣,就專門就男他和女她這兩個字設計了一下,她設計的女她在寫起來乍一看上去很像男他,但一仔細看就會覺得不一樣了。但是一棉遺書上的這個他很明顯是男他。”在提到木一棉時,周濤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些,但是沒過一會兒,他的嘴角就又恢複了原樣。
“是男的……難道真是邢天。”
“邢天?”周濤說著這個名字,眼神便移到了床上躺著的邢天屍體,“他為什麽殺一棉?”
“這都還是猜測,村長說在木一棉死的那晚看到邢天和木一棉吵了一架。”
“他們認識?”
“不清楚。”
周濤暗自想了一會,開口道:“我從沒見到過他們有接觸,對了,你有沒有問過邢天他們為什麽吵架的事?”
“問了,邢天給我的理由是他喜歡木一棉,想追求她,但是被拒絕了,惱羞成怒後就跟她吵了起來。”
聽到陳鐵生的話,周濤臉上浮起了一絲疑惑,“他說的理由你信嗎?”
“不信。”陳鐵生沒有任何猶豫的回道。
“我也不信。如果他真的喜歡一棉,我是不會感受不到的。看樣子,他隱瞞了真實緣由。隻是,他為什麽要隱瞞?難道這個理由跟一棉的死有關?”說完,他就跟陳鐵生默契的對視了一下,瞬間,兩人便明白了彼此內心的想法。
突然,陳鐵生像是想到了什麽,忙拿出他在現場卻發現的那隻耳釘,“濤子,你見過這個嗎?”
看著陳鐵生手裏的耳釘,周濤也覺得有些熟悉,隻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隻得對著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