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祖母逝世

  葉依依跟著韓湘回了葉家，葉老夫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聽見開門的動靜腦袋微微轉了轉，但最終還是敵不過衰老。


  隻能睜著眼，看著空落落的上方，聲音相比於之前幾天聽起來蒼老了許多許多，“是依依來了嗎？湘兒，是依依來了嗎？”


  葉依依聽到這句話，眼淚登時就充滿了眼眶，嘶啞著嗓子，“祖母是我……”


  連跑帶撞著撲向床榻，卻不敢再靠近半分，終於，讓老夫人看到了她。


  老夫人似乎露出了一絲笑容，“依依你來了，祖母終於看到你了。這恐怕是最後一回看你了……”


  葉依依望著她臉上猶如孩童般釋然的笑容，鼻尖酸澀的難以呼吸。


  “祖母您別說話了，我們好好保持體力。”


  誰知老夫人搖了搖頭，一滴清淚自混濁的眼眶中落了下來，“我老婆子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孫女兒出嫁，就算是死而無憾了，沒什麽好期待的了。活了這麽久，淌過這麽多水，夠了……”


  韓湘背著身子，看不下眼前這一幕，一向沉穩的二老爺，這會兒在母親的病床前，還是落了淚。


  “母親，您好好歇息，我們都會好好的，依依嫁出去，王爺會待她好好的。”


  二老爺坐了過去，靠著老夫人，雙手捧起老夫人蒼老的手掌，慢慢拍著。


  老夫人手微微顫抖，葉依依的肩膀也止不住搖顫。


  老夫人像是喘氣都開始困難，好不容易才叨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我們依依現在也是王妃了。”


  這句話猶如割斷心弦的那把刀，痛得葉依依心如刀割，她轉身捂著嘴，一滴又一滴淚水順著指縫滑落，落在衣襟，落在心底。


  二老爺語調開始哽咽，“娘……”


  或許老夫人有時候為了葉家，會做出一些不得已的舉措與決定，但她都是為了整個葉家。


  葉家隻有老夫人在的時候，才像個圓圓滿滿的家，可現如今這個時常帶著慈祥笑容的老人，最終還是要離他們而去了。


  “依依，以後祖母不在了，你也要硬氣起來，要是二嬸她對你不好，你就來祠堂，和祖母說。”


  “祖母就是變成鬼，也要去她夢裏，嚇唬她，她再也不敢對你不好了……”


  聽著老夫人幼稚如孩童的言語，葉依依莫名覺得幽默，但眼前這個畫麵又讓她笑不出來。


  “好，以後我不會再受人欺負了，祖母您也不用再替依依操心，替依依收拾爛攤子了。”


  像是突然長大，知道這個世界上唯一對自己掏心掏肺的長輩，最終離自己而去。以後沒有人為她撐腰，無條件現在她身邊。


  再也沒有人會偷偷留下自己的嫁妝，藏了二三十年，最終拿出給她撐腰。


  這麽好的祖母，以後再也沒有了。


  葉依依跪了下來，“祖母，您好好的閉上眼睛，我們會在這裏替您祈福，祖母這麽好，就算去了那個地方，也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老夫人的瞳孔開始變得渙散無神，蒼老的麵容也變得平直。


  “好啊……”


  不出片刻，便失了聲息。


  這一刻沒有人哭出聲，就算是難過到極致，也隻是捂著嘴，肩膀顫抖。


  因為不能，不能讓老人擔憂，要讓她安安心心的去，以後要好好的生活，幸福美滿不能再讓老人替他們操心。


  每個人臉上都是難以止住的悲痛，唯獨一個人捂著嘴偷偷發笑。


  二老爺發怒了，他轉過頭看著自己妻子，“賤人！你想幹什麽？”


  二夫人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笑意，仿佛是大仇得報的快感，笑容還沒頓住，二老爺的巴掌已經打了過來。


  葉依依看了眼疾手快立馬攔住，哽咽著說道：“二叔！不要再打了，祖母她才剛走，一定還沒有走遠。祖母說了我們一定要好好的，二叔你再打，她看到了一定會不安心的！”


  二老爺臉上顯出後悔之色，低著頭懺悔道：“依依，你說得對，是我魯莽了。可這個女人她心眼這麽壞，我不打她一頓，怎麽給我母親報仇？”


  葉依依搖了搖頭，慢慢鬆了力氣，“二叔，你別打了。”


  二老爺頓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手。


  “好，我今天不動她。”


  葉依依終於滿意，看著床上的老夫人，安詳的麵容，唇角微微勾起苦澀的弧度。


  祖母，你安心的去吧，葉家以後有二叔支撐，不會倒的。


  挨不過心裏的難受，葉依依退了出來，一個人偷偷蹲在牆角哭泣。


  偷偷抹著眼淚，站起身剛想回去，就看到葉霏霏站在門口，偷窺屋裏的情景。


  葉依依仿佛看見她眼底的喜悅與唇邊的笑容，登時氣不打一出來，幾步走了過去。


  祖母這才剛走，全家人都難過的很，葉霏霏這家夥不但不傷心，還偷偷竊喜。


  “你在這裏做什麽？”


  葉霏霏轉過頭，一點也沒有被人發現了的心虛，反而得意的看著葉依依，笑道：“怎麽，老太婆死了，你的靠山沒了就這麽難過？瞧瞧這悲憤欲絕的可憐模樣，那老太婆死前沒少給你好處吧？”


  葉霏霏嘖嘖歎了兩聲，一把推開葉依依，“別擋著我的路。”


  葉依依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用力拉著，“你怎麽這麽沒有良心？祖母在世的時候，待你也不薄啊！”


  葉霏霏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搖頭晃腦的。


  狀似瘋癲，“不薄？她對我那叫不薄？”


  “她怎麽偏心的你不知道？葉筱筱現在的下場，你也看到了，怎麽樣，你滿意不？”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老太婆，但凡她少一點偏心，葉筱筱也不至於不人不鬼！”


  葉霏霏可沒那麽好心給葉筱筱打抱不平，隻是在就事論事。


  葉依依皺著眉，不知道為什麽她會說出這麽無理的話。“葉筱筱下場淒慘是她咎由自取，能怨誰？”


  “祖母才離世，你就在這裏偷著樂，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葉霏霏用力一拽，把衣袖從葉依依手裏拽回來，“我幹什麽要你管？老太婆死了我就是開心，我開心的恨不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所有人！你又能拿我怎麽樣？打我？”


  葉霏霏挑釁的指著自己臉，“來啊，往這裏打，我今天要是求饒一句，就是你閨女！”


  葉依依氣不過，但她不能，方才她自己說，要讓祖母走得安心。


  葉霏霏料到了她不敢，冷哼一聲，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