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還敢嘴硬?
楚離走在潮濕的地麵,時不時會有幾聲細碎的聲響,他也當做沒聽見,繼續向前走著。
或許是到了地方,他腳步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在某個牢房外麵,抬起眼眸看著鐵欄杆裏麵的角落處,濕漉漉的稻草上半倚著一個身影。
他緩緩抬起手指,目光一凝,指了指那個人影,吩咐侍衛道:“把她給我帶出來。”
那個侍衛立馬點頭哈腰,開始在身上掏著鑰匙。
“嘎達!”
掛在門上的鐵鏈落在了地上,濺起一灘濕漉漉的淤泥,楚離不動聲色地微微後退了小半步,看著那個侍衛打開門,跑到裏麵,動作粗魯地將那個女人胳膊拽了起來。
那個女人似乎帶了幾分困倦,隻是落到這步田地,任誰也不敢放鬆警惕之心。以至於她依舊睜著眼睛,在聽見腳步聲的時候就僵直了背脊,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立馬回過了頭。
她被揪住了手腕,直接硬生生被侍衛一隻手給提了起來,她拚命的掙紮,皺了皺眉頭,可最終還是無能為力。畢竟隻是一個弱女子,就算有再大的本事,那瘦小的身軀也容不下。
她像是知道自己被抓了,可心裏還有幾分僥幸的心理,說不定那個女人就是覺得她撞到了人,討厭她,這才把她抓到這裏來。她想自己頂多就是挨一頓痛打,隻要不立即要了她的命,那過一段時間放出去了,她的任務還可以繼續進行。
那個侍衛卻突然讓開了一步,讓出身後的人影來。女人定睛一看,瞳孔立馬瑟縮了一下。
是大堰的王爺?那個赫赫有名的將軍?
她不斷在腦海裏搜刮著有用的信息,希望能夠自我獲救。這個男人是那個女人的丈夫,難道是那個女的不服氣,把這麽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告訴了她丈夫?
她又抬頭看了楚離一眼,目光中含有幾分探究與警惕,楚離隻是那麽站著,就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壓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女人立馬收回了目光,低著頭。回想起主子曾經說過,她的麵容和大堰這邊的人長得很像,據說是她的母親曾經也是大堰的臣民吧。主子原本是容不下她的,可看見她臉的一刹那,目光就像被凍住一樣。
嘴裏也不知道嘀咕些什麽。
“好像啊,真像!”
那時候的她隻會吃力地抬起頭看著那個人,看著他原本對自己舉起了刀,這會兒又好聲好氣地牽起了她的手。
女人又低下了頭,默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就是她在宮裏可以光明正大出現的原因,就因為她這張臉和這邊的人長得很像。
可也隻是相像了幾分,她到底不是大堰的人,不論是說話的口音,還是五官上細微的詫異,都讓她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人看出了身份。
這件任務很重要,主子說隻有她可以做好。
女人合了合眼眸,像是下定了決心,做出一副膽怯的可憐模樣,配上她這一副狼狽的裝束,看起來倒也有那麽幾分見我尤憐的意味。
“你是誰……你別過來!”
她抬手捂住了臉頰,目光從指縫裏透出了,窺伺著那個氣勢逼人的男人。
可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動,甚至腳步都沒打算挪動一下,就這麽看著她,像是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兒那般輕蔑。
女人心底討厭這樣的目光,卻不得不裝模作樣。
她被侍衛拽著一隻胳膊,抬起頭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吃力的動作,這樣她也能更好的掩飾自己。
牢房裏仿佛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汙水滲透進天花板,又滴在地上青苔上的聲音都被泯滅了。
就在女人心裏忐忑不已的時候,楚離突然動了。可他也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走了出去,似乎隻是來看看她有沒有死,亦或者……鑒別她的身份?
女人這樣想著,心裏越發恐慌了,她不斷祈禱著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牢獄之災。
可是楚離下一句話就徹底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就像一塊巨大沉重的石頭,狠狠砸碎她心裏的幻想。
“我知道你是誰。”
女人猛得抬起頭,目光緊緊地鎖在楚離身上,而後又訕訕地移開了腦袋,“你在說什麽,奴婢隻是不小心犯了錯,大人何必這麽狠心?”
楚離見她仍舊死不悔改,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死鴨子嘴硬得狠。他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看誰熬得過誰。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一邊放置著了鐵架,目光落在一旁的侍衛身上,“把她抓上去!”
侍衛愣了一下,不敢馬虎,立馬拽緊了女人的胳膊把人直接按上去。那個女人先是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等到背部挨著冰涼刺骨的鐵柱,她驚恐的呼叫出聲。
“啊!放開我!放開我!”
楚離抱著胸,好整以暇地盯著那個女人,“如果你現在說,那接下來就好辦了。”
可女人時刻記住心裏的任務,回想起主子對她說的話,她咬緊了牙關,偏開了臉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楚離突然笑了起來,像是在佩服她有這一份毅力,清朗的笑聲回蕩在陰暗的牢房,聽起來是那麽的詭異與滲人。
“我希望你一會兒還能這麽硬氣。”
話音剛落,他給一旁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馬心領神會,從一邊的廢棄桌子上拿來一把看起來像鉗子一樣的東西。
女人並不知道這是什麽,隻是那烏黑透著絲絲令人反胃的氣息,讓她知道這東西一定足夠折磨人。
她轉過頭去看了楚離一眼,目光中帶著徹骨的恨意。
楚離管她怎麽看自己,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就應該識時務者為俊傑,量她也翻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真的不說自己是誰?”
女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仿佛是在說,對女人下狠手不是君子之輩。
楚離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他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什麽君子,為何要做什麽君子行為?
他隨意地揮了揮手,“給她上刑吧。”
語氣就是輕描淡寫,聽起來根本不甚在意的樣子。
女人眼睜睜看著那個侍衛手裏拿著那個黑漆漆的鐵東西靠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