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人世總是辜負有心人
原以為是哪個被主子打罵的小子,報上姓名才知道是異人居的獨苗苗。
他自然得出手醫治,檢查之下才發現她傷得有多麽嚴重:肋骨斷了兩根,左邊胳膊脫臼,體表瘀傷無數。
但是表皮沒有傷口,鮮血不是她的,不過光是斷肋骨、胳膊脫臼,足夠讓他震撼的,更震撼的還在後麵。
他沒有問題傷是怎麽弄成的,隻是默默幫他醫治,糾正胳膊時連大人都會忍不住叫痛,這個小人兒竟是麵不改色,直到處理完全部傷處好,就毫無征兆地直直暈倒。
從此便開始了,隔三差五為她治傷的生活,後來才知道那是她跟各家少主比武的戰績。
隨著她年紀增長,受傷的機會也越來越少,直到她十二歲那年中毒,拚盡全力才把她從死亡線拉回來,自此她再也沒有受過一點皮肉傷,因為她已經不能再動用武功。
“快十年了!”
霜飛晚也很是感慨,時間過得太快。
南溪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這是你要的東西,一定要小心保存。”
把小瓶拿在手上,霜飛晚斂起笑容:“我也不想走那一步,可是……人世總辜負有心人,我們都是被辜負的。”
“晚兒,那位江公子……”
“晚兒,我還你毯子,瞧我這記性,竟把它給披走。”
門呼啦一下打開,江逾白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坐在裏麵的南溪,臉上的笑容馬上斂起。
霜飛晚把瓶子收到,歎氣道:“把毯子放下,你便出去吧。”
“他是誰?”江逾白心裏酸溜溜。
“南溪。”南溪有心試探他:“泉水南流自成溪。”
“本少主還是晚兒救的。”江逾白冷哼一聲,擠到霜飛晚身邊:“晚兒,你的機密文件都批完了,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吧。”
“滾。”
霜飛晚聲音沙啞而低沉,格外有力量。
南溪忍不住發出一串輕笑,起身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回藥廬,別忘記了下次的時間。”
“我送你。”
霜飛晚起身,親自送南溪出院門。
回來就看到江逾白黑臉,打趣道:“是誰又招惹江少主生氣?”
“慕容燼來了,你都未曾起身相送。”江逾白扁著嘴道:“南溪你不僅親自相送,還送出院門,他比皇子尊貴嗎?”
“還有這茶。”江逾白端起杯子聞聞:“我來了這麽多回,你從來沒有為我煮過茶。”
“你是來找我吵架的。”霜飛晚冷冷道:“抱歉,本少主沒空,慢走不送。”
“晚兒,我就是想陪在你身邊。”
“我不需要。”
霜飛晚坐回書案前,重新批閱公文,懶得理會無賴。
過了一會兒,江逾白挪過來道:“下次的時間是什麽時間,我能一起去看看嗎?”
“江少主,你逾越了。”霜飛晚不假辭色:“宴會已經結束,若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你回歸墟城吧。”
“你是在趕我走嗎?”
“不錯。”
“我不走。”
江逾白堵氣道:“你讓我走就得走,多沒麵子啊。”
霜飛晚幹脆不理會,由他自己在那裏喋喋不休,就當是養了一隻多嘴鸚鵡。
還好快到晚膳時間,時間一到霜飛晚終於放下筆,徑直走出書房,江逾白趕緊跟上來:“晚兒,晚膳真的要吃用迎雪曇做的食物嗎?”
“廚房的事情不歸我管。“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餐廳,容覓馬上拉開椅子請霜飛晚落座。
江逾白學精了,搶占了霜飛晚旁邊的位置,容覓生氣又無奈道:“主子,今天燉了鴨肉山藥湯,您要來一碗嗎?”
“白天不是說好,晚膳用迎雪曇熬湯嗎?”江逾白悻悻道,容覓白他一眼道:“迎雪曇偏寒性,不合主子的體質,想看明兒帶您去花棚,順便摘幾朵給你炸著吃。”
“明天記得啊。“
江逾白把碗推過去,容覓給他盛了一大碗湯。
門上響起幾下叩門聲,容覓出去一會兒回來道:“江少主,有人給您稍了一封信。”
“皇城裏,誰會給我寫信?”江逾白趕緊放下碗,接過看一眼信封上的字馬上拆開,看完道:“晚兒,我出一趟門處理點事情,記得讓門房的給我留門。”
“你去吧。”
容覓代替霜飛晚回答。
江逾白飯也不及吃,帶著阿九匆匆出門。
望著剛盛好的湯,容覓不可思議道:“能讓江少主飯都顧不上吃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歸墟城的少主,你真當他是來遊山玩水。”容絕放下碗,不冷不熱道:“這些日子,他早把異人居逛遍,該去的不該去的,他都已經去過看探過,你為什麽不阻止。”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在問霜飛晚。
霜飛晚道:“我也想知道藏在異人居裏的滅世秘密。”
“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容絕冷冷道:“還有他一再糾纏你,你為什麽不拒絕,換別人你早把他打個半死。“
“當然是他長得好看,就當擺一隻漂亮花瓶在身邊,偶爾看一眼半眼也是賞心悅目。”霜飛晚露出一個詭秘笑容,看得容絕一陣悚然,似乎明白了點什麽東西。
離江碼頭,江逾白跳下馬,輕輕點地一躍跳起最大的船隻。
“娘親。”
江逾白邊喚邊走入船艙。
推開一扇門,就聞到一陣藥味,心中馬上駭然。
“娘親,您受傷了。”江逾白衝到床前,帳子裏麵馬上傳出一個慈祥聲音:“別掀開簾子,以免過了病氣給你。”
“娘親向來體健,怎會突然生病?”江逾白滿臉不解,江月明笑道:“傻孩子,是人都會生病,許是氣候不適,回到歸墟城娘親便會無事,是他們太過大驚小怪。”
“娘親何是動身回歸墟城?”
“明天便走。”
“這麽急?”
江逾白不由生疑,卻不敢造次冒犯。
帳子裏傳出一聲輕歎:“你先前說得是對的,母親該重新考慮歸墟城的未來。”
“依附旁人終非長久之計,母親得回去做好準備。”江月明從帳子裏伸出隻手。
江逾白馬上緊緊抓住道:“需要孩兒做什麽,母親盡管吩咐,孩兒也應該學會為母親分憂。”
“出來些時日,倒是懂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