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從上到下，不思進取
“誅殺叛逆，刻不容緩，還是有經驗的六皇子比較合適。”
到了嘴邊的肥肉，孫係一派的官員豈容他們染指，列舉出六皇子的過往戰績，證明他是此役的不二人選。
這種異常的反應，自然而然引起各大世家的注意，各大世家的家主都是活成人精的人物，很快就明白孫家爭取此役的用意，紛紛打開雞血般也參與到競爭行列。
霜飛晚嘴角噙著笑意，利益麵前一個個原形畢露。
把己方的優勢陳列明白，再揭對手們的短處，比起先前死氣沉沉氣氛，眼下才是朝會應有的氣氛。
這下連太子殿下他們也懵了，很快他和趙家的人也回味過來：密州有什麽值得爭的，自然是各種礦山礦脈，密州李氏犯的是什麽罪，倒賣礦石啊。
把這些礦山礦脈捏在手上，除了銀子大把上門，朝廷也不敢輕易動他們。
這些人把算盤算當當響，但上麵的男人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這些人在算計什麽，豈會再讓礦山礦脈開采大權，落在各大世家手上，自然是由朝廷親自掌管。
“諸位愛卿不必再爭，朕心中已有合適人選，稍後便有旨意。”
景豐帝的目光忽然落在霜飛晚身上：“關於熱武器的測試，你有什麽新的看法。”
“就以密州為測試點吧。”
霜飛晚早猜到皇帝的心思，畢竟昨天已經識過熱武器的威力。
還不忘補充一句：“等密州的礦山礦脈都在朝廷手上，熱武器的造價最少會下降一半。”
“就算是降低一半也得五六萬兩吧。”朝臣中有人提出意見：“將來大規模投入戰場，一場仗打下來得花多少錢，國庫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這位大人多慮了，熱武器不會大規模使用，隻會在緊要關頭才使用，不然滿朝的武臣，用大離王朝幾百萬雄師，豈不是都得卸甲歸田。”
霜飛晚站在原地，提高音量冷靜分析道：“這麽多人同時失去生計，必定會此起我朝內亂，打仗還是以人為本。”
“熱武器不可能大規模生產和使用，一是耗費太大，二是沒有必要。敵人隻要知道大離軍隊裏有這個東西，關鍵時刻使用能扭轉乾坤，就是一種無形的威懾。”
武臣們聽到她這番話，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來，生怕有了熱武器，皇上會大規模栽減軍隊及費用。
尤其是孫氏一族，卻聽到霜飛晚說一聲“但是……”，他們的心再一次高高懸起，不知道又一刻又會有什麽驚嚇。
“兵器是死物，關鍵還是在於人。”霜飛晚緩緩道：“自從我父親製造出新式兵器，將士們過於依賴新式兵器帶來的便利優勢，而疏忽自身的操練，所以……”
霜飛晚故意頓一下才繼續道：“當敵人也用上同等的新式兵器時，我朝軍隊便潰不成軍。”
“這是其一，其二是兵器司無作為。”霜飛晚目光馬上落在一名官員身上：“我父親當年對兵器司的諸位，可以說是傾囊相授，你們就不能在他的基礎上，動動腦子打造出更先進的兵器嗎？”
“六國在這五年裏不惜任何代價，找齊了我父親打造兵器的原料配方，經過了無數次反複實驗，從一次次失敗中，摸索出屬於六國的鑄造法，打造出了可以媲美我父親新式兵器的武器。”
“兵器司的諸位，你們又在做什麽呢？”
霜飛晚緩緩走出列，看著上麵的景豐帝道：“皇上，您知道大離王朝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嗎？”
“你說吧。”
景豐帝不說，而是直接讓霜飛晚說。
“從上到下，不思進取。”
霜飛晚低沉沙啞的聲音擲地有力地響起。
殿上的人無不動容，從上到下，包括皇帝所有人都是一臉尷尬。
霜飛晚還在繼續：“六國都在努力進步，而你們還沉浸在過去的輝煌裏，原地踏步不前。”
“需知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霜飛晚用一種極刻薄的語氣道：
“當你們還在原地踏步時，六國卻用五年的時間趕上。
再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六國便會超越大離，後果想必諸位心裏都很清楚。”
霜飛晚掃一眼在場的人，用種充滿優越感的語氣道：“我們異人居的作用，還是很多人惦記，你們這些人可有可無。”
咳咳……
景豐帝輕輕咳嗽，提醒她適可而止。
霜飛晚福身回到隊列裏，接下來就準備坐山觀虎鬥，看他們如何搶奪密州領兵權。
結果，景豐帝直接說：“領兵圍剿密州逆黨的人選，朕已經定下，諸位不必多言，都散了吧。”
“退朝。”
“恭送皇上！”
老太監一聲山呼 ，眾人下跪恭送帝皇。
皇帝一走，霜飛晚就大步流星走人，不似別人那般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出了議政殿不遠，就看到虞德筆直的身影，霜飛晚上前問：“先生是等我一同回府，還是要帶我去見皇上？”
“回府。”
虞德簡單回答。
霜飛晚馬上露出笑容，兩人並肩往宮門走。
江月明就在他們後麵，看到兩人並肩而行，麵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神情。
前來相送的老太監看出她的心思，平和地解釋道：“異人居用人隻看能力，沒有尊卑貴賤之分，工作時兩人是從屬的關係，閑時就算不能成為朋友，也是相互平等的。”
異人居的事情，江月明不好作評價。
霜飛晚花近十萬兩銀子，從李府救出曾經在異人居做過事的顧罔塵，換她是沒有這個魄力。
出了宮，江逾白馬上迎上來：“娘親，朝會上都商議什麽事情，那些老臣子有沒有為難你，或者是為難霜少主。”
“為難霜少主！”江月明笑一下：“他們沒被霜少主氣死就不錯了，霜少主說話當真是刻薄，連皇上都敢諷刺。”
江逾白是知道霜飛晚說話刻薄的，沒想到在朝堂也沒有收斂，道：“在皇上麵前，她應該是有所收斂，您還沒有聽過她平時怎麽刻薄人，隨時能讓人恨不得把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