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一鞭斷流
“幫嗎？”
虞德問，他深知江月明在皇帝心裏的地位。
大管事搖搖頭道：“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躲在後方日子過得太過安逸，歸墟城的人已經沒有雄心鬥誌。”
虞德皺眉頭，大管事卻忒沒眼色，繼續大聲評論：“跟我們少主一比，無論是江城主還是江少主，都少了一方霸主的氣魄，大公主府說闖便闖，李府說轟便轟，什麽時候退讓過。”
天下有幾人能跟霜少主比，虞德無法反駁，默默看著眼前的形勢，分析自己是不是能幫上忙。
大管事抱著手，看戲似的點評道：“麵前又不是千軍萬馬來襲，不過是各方勢力集結的高手，江月明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便想開溜，怪道人家嘴上不留積德。”
虞德還能說什麽，隻能站在旁邊看戲，想著這場獵狙會以為什麽方式結束。
“歸墟城的男人們，你們都是縮頭烏龜嗎？”大約是見歸墟城沒有反應，大管事大聲道：“別人這般侮辱江城主，你們卻不敢吭一聲，是不是軟飯吃多了硬不起來，你們現在還算是男人嗎？”
“……”
虞德沒想到大管事是滾肉刀，竟然當眾喊話歸墟城。
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說什麽好，卻聽大管事道：“當年有人侮辱霜夫人一句，我們少主追了那人三條街，把那人打得跪在地上求饒，你們歸墟城一群大男人，難道還不如一個黃毛丫頭。”
這件事情虞德倒是知道，因為此事還鬧到皇上跟前。
柳家原是要逼異人居給個交待，結果霜少主自己去了一趟柳府，後來便再也沒人提起此事。
如今想想才明白，氣魄這種東西有些人是天生，有些人則是後天慢慢練出來、學出來的，不過氣魄也會慢慢被時間消磨殆盡。
皇上從不擔憂歸墟城，因為他早看透了這點，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
“扶不上牆的爛泥。”大管事又叫了一句，虞德心裏暗叫，他們竟然想到一塊，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回頭我就提醒黃毛丫頭，歸墟城都是一群吃軟飯的軟蛋，嫁誰也不能嫁歸墟城少主，免得被吸幹血。”
果然什麽樣的主子就什麽樣的下屬，大管事刻薄人的功夫深得主子真傳，若這樣的話歸墟城的人還能忍，虞德都要看不起他們，不，他一直都看不起他們。
“城主……”
歸墟城大船上，有人按捺不住。
江月明擺擺手：“口舌之爭，沒有必要放在心上，但必須還以顏色。”
“百牛弩準備……”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用百牛弩。”
最先出言羞辱江月明的人道：“火藥箭，給我招呼過去，真當我們玄真國吃素不成。”
霎時間天空上火羽照亮江麵，襲向歸墟城的大船，快要落在大船上時，一屏水幕升起，生生把箭上的火全熄滅掉，落在依舊冷寒入骨的江水裏。
大船間，水麵上，虛空之間，淩空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手持長劍。
關鍵是兩人憑空出現，不是從水下鑽出來，也不是從天空上掉下來，更不是從任何一艘船上躍起。
就那樣大剌剌地、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在十幾艘船之間淩空而立，這份輕功……這他娘的還是輕功嗎？簡直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逾兒。”
江月明認出了那把劍。
霜飛晚一掌把江逾白拍出去道：“都是想殺本少主的，來的人還真不少，但是……本少主不是人多就能殺。”
“狂妄。”一聲獅子吼。
“狂妄嗎？”霜飛晚笑道：“離開鬼市前，我還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秋陰不散霜飛晚，千魂萬魄泣鬼門。”霜飛晚掃一眼在場的船隻道：“你們這些人加起來不過兩百餘人，離我的標準還差多得遠。”
“還有一句是什麽？”大管事不嫌事大。
“還有一句是我欲乘風去，扶搖直上九萬裏；我欲看盡千江月，萬裏江河平風浪。”
“歸墟城的軟蛋們聽到沒有。”大管事馬上豎起拇指道：“這就叫氣魄，我們少主要麽不出手，出手必然是轟動江湖。”
“娘親，他……”
“口舌之爭，不必放在心上。”
江月明安撫兒子道：“外人不清楚我們的情況，誤會我們行事作風。”
“好大的口氣，本座來會會你。”從其中一艘船內飛出一名劍客，霜飛晚懶洋洋道：“一個一個來太麻煩，你們一起上，我正好試試這根鞭子的威力，畢竟花了十萬兩黃金買的。”
“敗家，太敗家了。”大管事馬上吐槽，容絕的聲音忽然傳來：“花的是她的壓歲錢，隻是大半而已。”
“你如今修為是何級何品，我刀下不死無名之輩。”從另一艘黑色的大船上，傳出一個洪亮的聲意。
霜飛晚想一下道：“不知道，我不太清楚武學上分級製度。”
“你打敗過何級幾品對手？”又一人出來問。
“我天級五品修為，在霜少主手下慘敗。”容絕幫忙補充，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江逾白想一下道：“歸墟城江逾白天級八品，他天級五品，我們二人聯手不是她的對手，打完我們兩人又殺了千兒八百地級殺手，全身而退。”
“廢話那麽多幹嘛，我全力出一鞭，讓他們自己來分個級。”
霜飛晚是行動派，話音剛落下一鞭已經揮出，瞬間江麵上出現一道鴻溝，三丈寬直至岸邊才結束，附近的船隻全被推開十數丈完，
過了良久或許又隻是一瞬間，江水才漸漸回落，江麵仍是那個波光粼粼的江麵。
推出去的船又緩緩地回來，仿佛方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江麵除了風浪的聲音，所有人聲已經斷絕，誰都不願意先口打破意境。
“一鞭斷流，千古絕唱。”
大管事率先打破沉寂，所以人馬上倒抽一口冷氣，確實是千古絕唱。
霜飛晚目光倦漫地看著眼前的人：“你們自己來說說，現在本少主有沒有資格，同時挑戰你們。”
從不知哪方勢力的船內，走出一位佛陀念了一聲佛號：“霜少主應劫而生，是天下人的劫數，貧僧隻能殺你一人以換天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