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此仇不報枉為人
“先生,你什麽時候……取走歲殤。”
江逾白看著明漸手中的東西,先生在他眼裏一直是很端莊雅正,現在這個高大形象被一點點敲碎成齏。
看到到他震驚的表情,明漸放下東西笑道:“就在你為霜少主說話時,為師趁人不注意時取走。當時所有目光都被你們吸引,城主應該沒有發現,否則我們也不會這裏說話。”
“???”江逾白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說過了,大離皇帝手上也有歲殤,我們不得不提前預防。”
接下來江逾白聽到明漸對大離皇帝的評價:“景豐帝為人多疑、貪婪、善妒、好勝,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歲殤就會成為他掌控他人命運的那根線。”
“你一個人在大離皇城,我們就不得不提防著他。”
明漸的理由讓江逾白無法拒絕,無奈道:“晚兒說過,要徹底消滅歲殤,隻有種出紅顏骨。”
“指望紅顏骨不切實際。”明漸忽然變得非常嚴肅:“就算種出來了也是異人居的,更何況霜少主未必會得到紅顏骨的種植法,你願意吊死在一棵樹上嗎?”
“當然是辦法越多越好,但歸墟城沒有異人居的設備,萬一操作失誤讓歲殤進入體內,可不是鬧著玩。”
江逾白也明白多試試沒什麽不好,但若無法保請試驗人的安全,不如把東西交給專業人員保管、處理,他想不通的是先生對晚兒總是充滿了戒備。
仿佛認定晚兒是邪惡的,將來一定會做出傷害他們的事情。
這種事情他不好開口問,隻希望先生會對晚兒能慢慢改觀,相信她不會做傷害他們的事情。
“為師會小心的。”
拍拍江逾白的肩膀,明漸走進自己的房間裏麵。
而另一艘船上,跟虞德一起來的人質問霜飛晚:“霜少主,你為何不殺了那城主?”
“你是哪位?”霜飛晚反問,虞德趕緊介紹道:“這位是皇上的親衛統領伍邪伍大人,負責皇上的人身安全,平時都是他在保護皇上。”
所謂親衛即皇家暗衛,專門負責皇室成員的安全,直屬皇帝管轄,除了皇上誰的命令都不服從。
“伍大人太小看兵之城。”霜飛晚漫不經心道:“城主若有殺我們之心,現在這個距離最適合用熱武器攻擊,就像當初本少主燒了李府的祠堂,也是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而不是在李府大門外麵。”
伍邪沉著麵色道:“但是任由六國及各方勢力,從兵之城購買熱武器,大離便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伍大人可有留意熱兵器的價格,可比本少主當初說的價格貴多了。”霜飛晚笑著安慰道:“且不說六國沒有會使用熱武器的人才,就算有拚數量他們能拚得過大離嗎?”
虞德也幫腔道:“霜少主說得極是,異人居有自己生產線,隻要有材料想生產多少熱武器都行。”
“六國依靠兵之城進口熱武器,若全用熱武器跟我們交戰,怕是打完一場仗國庫都得清空。這樣的仗六國打不起,伍大人完全不必擔憂。”
霜飛晚笑笑道:“打仗從來都是最勞民傷財的事情。”
伍邪隻好作罷,天色漸漸暗下來,夜裏風浪也比白天高,用過晚膳就各自回房休息。
差不多午夜回到南亞府,伍邪便先行離開,應該急著回去向皇上複命,次日用早膳時是虞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先生有話要說。”霜飛晚主動開口,虞德放下筷子道:“伍大人考慮問題都從皇上的利益出發,你放過兵之城城主的事情,他一定會認為您別有用心,眼下正趕著向皇上匯報。”
霜飛晚笑言晏晏道:“一個人隻有失去利用價值時才會被拋棄。”
皇上是什麽樣的人,虞德對皇上的了解並不比霜飛晚少。
眼下霜飛晚還沒有失去價值,皇上不會追究她的責任,但是以後就很難說會不會追究。
“霜少主還是要收斂一點,皇上終歸是皇上。”虞德知道以霜飛晚的修為,以及異人居的實力,完全可以無懼皇上的權威,但是挑戰皇權還是過於冒險。
“皇上隻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別把手伸到異人居,把主意打到本少主頭上,本少主自然不會讓他難堪。”
霜飛晚如珍珠般白皙的麵容上,露出三分輕蔑七分冷傲,時到今天景豐帝還以為他能主宰所人有的命運嗎?
從她服下萬毒丹進入神境那一刻起,她就是大離王朝最有話語權的人,皇帝在她眼裏就是一隻螻蟻,弱小得一根手指就能摁死在地上。
“霜少主——”虞德不知說什麽才好,隻能說老天爺沒有站在皇上身後。
“本少主是神境,除了有漫長的壽命,還有強大的力量。”霜飛晚看著基虞德道:“七國以內沒有比本少主更強大的存在,天下人的存亡都得看本少主的心情。”
“本少主若一念成佛便天下太平,若一念成魔天下便是地獄,沒有人能阻止本少主。”
江風徐徐,吹得霜飛晚長發與衣袂飄飄,明明是神仙一般聖潔的人物,卻讓人看著心驚肉跳,如置身在屍山血海。
這天大船又行至鳳凰城,滿城鳳凰花開殷紅如血染。
霜飛晚命人靠岸停船,理由是上次太過匆忙,沒來得及嚐嚐這裏的佳釀,名酒——鳳凰泣血。
鳳凰泣血是用鳳凰城特有一種果子釀成的,色澤逞鮮紅的果子酒,香冽清甜最適合女子飲用。
虞德輕歎一聲默默喝著酒,霜夫人不在了,世上再也沒能牽絆的人或事,她的心裏麵隻餘下仇恨,還是非報不可的仇恨。
“先生不必擔憂,本少主是恩怨分明的人,不會牽涉無辜。”
“在下擔憂的不是自己,而是霜少主你。”虞德覺得有些必須說一說,“霜夫人雖不在,你還有很多好朋友,他們都希望你好好的。”
“皇上欺辱我母親在前,迫害父親和本少主在後,此仇不報枉為人。”
霜飛晚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對皇上的恨意,虞德在震驚同時更多的是受寵若驚,她是真把他當成自己人對待。
“在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