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煮的茶
說話的人是柳如書。
作為柳如湄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看不慣容覓的各種表現。
容覓冷哼一聲挖苦道：“你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差點讓我以為被指婚的人是你柳如書，而不是你姐姐柳如湄。”
這話倒說得跟柳如書的表現十分貼合，活像是自己夫婿被搶，在場的人臉上表情意味深長。
“你……”感覺眾人的心思，柳如書氣得咻一下站起來道：“你好大的膽，竟敢在此口出狂言，小心治你的罪。”
“你好大的膽、小心治你的罪。”容覓重得著對方的關鍵詞，笑笑道：“你姐姐還沒有嫁給四殿下，你倒先端起皇家小姨子的款，忒不要臉。”
在場的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不愧是霜飛晚身邊的人，把人懟得快要哭出來。
“你姐姐都沒出聲，你算怎麽回事？”容覓坐在椅子中，一臉正色斥道：“莫說我沒有答應四殿下的求親，就算是答應了又有你什麽事，真當我們容成氏欺負不成，我們家可是有玄境高手坐鎮。”
容覓一番疾言厲色的指責，柳如書又氣又惱又羞，偏偏人家說得在情在理，隻能別過臉悄悄抹眼淚。
柳如湄無奈起身，向容覓賠禮道歉：“是舍妹的不是，還望容姑娘見諒，莫要與舍妹見怪，待回去後稟明請父母，請他們日後嚴加管教。”
“姐姐……”
“閉嘴。”
“四皇子妃開口，容覓自然不敢與她計較。”
本是極平常的一聲“四皇子妃”，容覓嘴裏卻多了幾分戲謔的味道。
柳如書還想說什麽，卻被柳如湄死死按住，柳如書冷哼一聲，眼睛死死瞪著容覓，恨不得她身上戳幾個洞。
容覓麵帶笑容，不鹹不淡道：“說到底這件事情是四皇子辦事不厚道，吃著碗裏的惦記著鍋裏的，有了你們柳氏一族的支持，卻還惦記著我們異人居，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四皇子跟柳如湄是政治婚姻，大家心裏都清楚卻不點破。
容覓卻是百無禁忌，毫不猶豫地當眾戳破這層紙，柳如湄建起來幸福表象瞬間崩塌。
柳如書兩眼冒火似的瞪著容覓，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容覓卻若無其事地跟江月明聊起茶經，根本不理會姐妹倆。
江月明也故意岔開話題：”本城主聽聞霜少主有點茶法，煮出來的茶格外香冽、回甘無窮，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品嚐她親手煮的茶。“
”江城主怕是要失望，晚兒已經很久不煮茶。”
容覓輕歎一聲道：”自從南溪去世後，晚兒不再親手煮茶，我們也很久沒有喝到。”
“這是為何？”江月明不解地問。
“晚兒說茶為知己煮，品茶即是品煮茶人的心境，還說什麽千秋偉業杯中酒，萬丈紅塵盞中茶。”
“這番話……倒破有跳出紅塵的意境。”江月明有些意外，淡淡道：“霜少主倒是個通透的人，完全不像是八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倒像是曆經滄桑。”
“說來慚愧，容覓才疏學淺。”容覓十分抱歉道：“未能領悟其中的意思，成不了晚兒的知音、知己。“
“這孩子……大約一直過得很苦。”江月明知道歲殤的事情，大人都未必承受得住，當年她還是個孩子，大約這就是老天爺對天才的考驗吧。
容覓微微垂下頭，麵帶笑容道：“以晚兒的性格，誰讓她吃過苦，他日定會十倍百倍相還。”
江月明臉上的笑容幾不可見地僵了僵，很快恢複正常道：“霜少主恩怨分明，有仇必報的性子，倒有幾分江湖兒女的氣慨。”
容覓笑而不語，江湖兒女焉能跟她比。
霜飛晚在她心裏是神明般的存在，隻要她願意能讓天下人臣服，但是天下於她無用。
宴席沒過多久便開始，話題才終於終止，反正所有人的攻擊都被她不鹹不淡反駁，別人是討不到半分便宜。
倒是異人居瞧不上四皇子慕容燼，成為眾人默認的事情。
柳家姐妹也一直很尷尬，礙於是別人府上作客，才一直忍不住沒有哭出來。
席間也不知道是誰把霜飛晚的賀禮，需要入夜後才能看到事情傳開，不少人為了看到這份賀禮，在宴席結束後特意留下來觀看今晚的煙花。
以江逾白和霜飛晚的交情，今晚的煙花自然是出自異人居。，
異人居的煙花並不對外銷售，隻有在重要宴會上才能看到，如今已經成為皇城難得一見的景觀。
本以為霜飛晚在孝服期，今年會沒有機會看到，沒想到會在江府喬遷之喜上看到，大家默契地坐在一起閑聊，說著皇城中各種有趣的事情。
冬季晝短夜長，天色很快暗下，主人家卻沒有點燈的意思。
賓客們還以為是在逐客，心生不悅要離告辭時，忽然一道亮光從屋頂上降下，把客廳照得亮如白晝。
在場的人瞬間沸騰，抬頭就看到頭頂上一個圓圓的，像一個類似球的東西在發亮，而且不止是客廳內有這個東西，就連外麵也是如此。
庭院中的樹木上，也閃爍著星星般的光亮。
“……”
“！！！”
“？？？”
賓客們臉上露出各種各樣的複雜的表情。
茫然、驚訝、疑惑、驚歎……但更多的是驚豔的表情，簡直是人間一絕。
“這就是霜少主的賀禮？”
江月明從驚豔中回過神，問身邊一臉狂熱的江逾白。
江逾白馬上用力地點頭，當天他隻是隨口提了一句，沒想到她會給他這麽大的驚喜，越來越無法看透她的心思。
讓人翹首期盼的煙花，那晚是足足燃放了一個時辰，全皇城的百姓都沸騰。
霜飛晚坐在炮台上，等待最後一朵煙花落燼。
麵前的茶已經涼掉，白息幽幽歎道：“你又不喝茶，每次都要浪費掉一杯。”
“我煮的茶。”
霜飛晚把冷茶倒掉道：“要不你拜我為師，我教你點茶法，能領悟多少是你的造化。”
白息遲疑聞了聞茶杯裏的餘香道：“不瞞你說，你的點茶法我家老祖宗也會，據說是一位老朋友傳授給他。”
“是誰？”
霜飛迫不及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