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初戀
於銘，柯強，杜雨軒是顧祥宇高中同學監死黨，四人自封“二中四傑”。在學校的時候也算是小霸王的角色。顧祥森仗著家裏還有點勢力，自然是老大。其餘三人家裏不如他家有錢，高中畢業後考不上大學，進了技術學校，畢業以後也沒個正事兒，就這麽在社會上混著。
三人騎著摩托車早早地來到了疊翠屏，這是海濱公園的一處絕壁，綿延數百米，因常年鋪滿綠色的藤蔓而得名。
他們曾經在這裏渡過了最美好的中學時光。
“宇哥怎麽還沒來？”杜雨軒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哇！那是……布加迪威龍！”柯強一眼就認出一輛轟鳴而來的超級跑車。
“太漂亮了。”於銘癡癡地搖著頭，沒想到這種隻存在於網上視頻中的超級豪車會出現在他們麵前。
很快三個人就把顧祥宇給忘記了，都在憧憬著從車上能夠下來一個超級美女。
“啪”車門開了。
三個人熱血上湧，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
顧祥宇皮鞋踏出車的一刹那，三人同時泄了口氣，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注意力立刻都集中在了車上。
“喂！怎麽？認不出我了？”顧祥宇摘下墨鏡。
“是宇哥！”柯強最先叫了出來，三個人歡笑著朝顧祥宇奔去。
“宇哥，你真是發達了，這麽頂級的跑車都開上了。”於銘一臉羨慕地說道。
“是啊！宇哥不愧是從國外回來的，就是牛！”柯強也說道。
“宇哥，也帶帶兄弟們，宇哥你吃肉，兄弟們喝喝湯就好了。”杜雨軒笑道。
“我們可以和它合張影嗎？”
“當然，隨便照。”
三個人立刻拿出手機，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
“嗬嗬！兄弟們，你們還好嗎？”顧祥宇笑道。
“不是很好！宇哥，你也知道，我們條件不好，又沒什麽技術，現在就瞎混著唄！”
“我現在也沒工作，不過我相信我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公司，到時候你們都來幫我。”
“謝謝宇哥。”
“宇哥，真是夠意思。”
“嗬嗬！以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輛車不是我的，不過我相信我一定能夠開上這樣的車。”
“嗯！我們相信宇哥一定有這樣的能力。”
一時間三人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還記得我們曾經在下麵趕海，捉迷藏嗎？”顧祥宇望著崖下那一大片暗褐色的火山石，思緒回到了三年前。
“怎麽不記得！那時候我們無憂無慮，就知道玩兒。”
“是啊！這不是都玩過頭了，玩兒的一無是處。”
“現在想起來，我們還是應該好好學習，像佟欣怡和袁源那樣。”
“好好的，怎麽提起欣怡了。”杜雨軒瞪了於銘一眼，又尷尬地衝著顧祥宇笑了笑。
“沒事兒，事情都過去了。對了，那個大排檔還開著嗎？”顧祥宇心裏立刻感到一陣隱痛，佟欣怡美麗的容顏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他還清楚地記得他們一起在海邊漫步，嬉戲。可當他向她示愛的時候，她卻拒絕了，他不知道什麽原因。正好這時，家裏提出送他去美國，他答應了。
“開著呢！生意好的不得了！”杜雨軒說道。
“那好，一會兒我們就去，海鮮吃到撐，酒喝到爆。”顧祥宇大聲說道。
店還是那個店，還是那個老板娘。
“咦！是你們啊！”老板娘三十多歲，略胖，皮膚很好，也算是風韻猶存那種。
“嗯！老板娘，最好的龍蝦四隻，老虎斑四隻，帝王蟹四隻，深水鮑四十個，再煲一鍋海鮮粥。兩箱啤酒。”顧祥宇大聲說道。
“嗬嗬！小夥子，你們吃得了那麽多嗎？別浪費了。”
“老板娘這個你不用管，我們慢慢吃。”
“好吧！你們先喝茶。”
老板娘微笑著離開了。
“弟兄們把啤酒滿上。”
“啪”
很快啤酒倒滿。
“祝我們再次相聚，祝宇哥前途似錦。”杜雨軒舉起杯。
四人同時幹杯。
不一會兒，老板娘端著一大盤鮑魚走來，笑容可掬“這是你們要的深水鮑，嗬嗬！慢慢吃。”
“謝謝老板娘！”柯強已經準備好了筷子，就等著老板娘將菜放桌子上。
“老板娘，還是原來的那味兒，一點都沒有變。”柯強夾起一頭，輕輕一咬，香嫩爽滑。
“你們喜歡吃就好。對了，那兩個女孩呢？怎麽沒見她們啊！”老板娘微笑著問道。
“我們也很久都沒見到她們了。”於銘看了看老板娘說道。
“是嗎？我記得……記得一年前一個女孩來過這裏，她……還坐著輪椅。”老板娘頓了一下，緩緩說道。
“是高的那個，還是矮點那個。”一聽這話，顧祥宇眼睛一亮。
“好像是高點的那個吧！”老板娘抬頭想了想。
“你確定？”顧祥宇突然發現了什麽？
“八九不離十。”老板娘肯定地點點頭。
“是欣怡？”顧祥宇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兄弟們，你們慢慢吃，我去去就來。”他從兜裏摸出一萬塊錢“雨軒，如果我沒趕回來，把賬結了。”
“唉！宇哥”三個人同時喊道。
“唔……”威龍轟鳴著，呼嘯而去。
“我說錯話了嗎？”老板娘呆呆地看著剩下三人。
雲溪村是雲城一個老小區，是市食品廠的宿舍樓，佟欣怡家就住在這裏，他曾經送她回家的時候，來過這裏。
時隔三年，這裏一切都還沒有變，隻是圍牆上大大的“拆”字，宣告著它即將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咚咚咚！”顧祥宇忐忑地敲響了佟欣怡的家門。
一個中年男人開了門，男人雖然有些邋遢，但是五官深邃，背心大褲衩，嘴上叼著一支煙，看得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個帥哥。
“這是的欣怡的家嗎？”顧祥宇問道。
“嗯！”男人有些呆滯。
“欣怡在家嗎？”顧祥宇臉上閃過一絲喜悅
“嗯！”男人點點頭。
“叔叔，我是欣怡的同學，我……可以進來嗎？”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夢裏的她，顧祥宇很激動。
男人閃身讓顧祥宇進屋。屋裏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空氣中還彌漫著強烈的酒精味道。
“叔……叔，欣怡呢？”顧祥宇問道。
男人沒有說話，卻轉身遞給顧祥宇三柱香，顧祥宇有點懵，內心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四周望了望。
一個黑白相框赫然立在香案上，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欣怡。
顧祥宇退了兩步，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怎麽也不敢相信，那個青春，活潑，可愛的欣怡怎麽會變成一張冰冷的照片。
“啪”男人用打火機給他點燃香。
“叔叔……。”顧祥宇剛想問，男人阻止了他，示意他先給欣怡上柱香。
顧祥宇推著沉重的步子，慢慢走近欣怡的遺像，相片上欣怡依舊笑得很甜，很燦爛。
顧祥宇對著遺像三鞠躬，將香插進香爐裏，眼裏透著瑩瑩淚光。
“你是顧祥宇吧！”男人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頹。
“嗯！”顧祥宇低著頭，不敢看男人的眼神。
“聽欣怡說起過你，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是嗎？”顧祥宇抬起頭。
“欣怡自幼患有白血病，兩年前突然惡化，九個月前走了。”男人一臉頹廢，用力吸了一口香煙。
“叔叔，你多保重……”顧祥宇鼻子一酸，覺得很壓抑，發瘋一般衝出房間。
“啊……！”布加迪威龍裏的他，瘋狂地喊道，油門也踩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