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後的時刻
元曆一七五九年，出現名為S-RPG的新名詞。
這個名詞是“inSensingRle-playingGae”的簡稱。人們利用先進的納米神經元技術和高度集中的共享網絡係統共同打造的一種體體感操作係統，讓人在玩遊戲時就像身臨其境一樣，在虛擬的真實世界進行遊戲，而各種操作隻需發出口頭的指令就能達成。
在眾多的S-RPG遊戲中，有一款遊戲特別受到歡迎，它就是FreeReals。
這是一款由世界著名的幾大遊戲公司共同打造的完全自由的開放世界虛擬遊戲。
就是除了遊戲自帶的世界係統，其他所有一切都由玩家自己定義。
基本的職業種類，包括基礎職業和轉職職業在內，據不完全統計已然超過兩千種。
基礎職業在達到十五級後可以進行轉職，當然，轉職方向也不是唯一的，可以多方涉獵來達到綜合等級一百級。隻要有耐心，練一百個一級職業來達到一百級也可以。
其他方麵包括裝備外觀、人物外貌、設定資料、住所等都可以通過編輯器進行自定義。
因此，該遊戲一出現就猶如星火燎原一般在人群中迅猛散播開來，受到人們瘋狂地歡迎，到後來甚至形成一股自定義世界潮流的現象。
不過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仍何輝煌的事物最終都會衰退，今是關閉服務器的最後一。
……
輝煌的大廳，四周每隔一定距離都有一位穿戴銀色盔甲帶著凜然又威武氣息的守衛，當然裏麵並沒有人，而是盔甲成雕塑狀擺放，有一種中世紀西方的風格。
柱子上雕刻著美輪美奐的圖案，牆壁上掛著與之相應的壁畫，還有鮮花點綴，典雅又不失威嚴。需要需要仰望的穹頂上刻著不知名的神獸，許多寶石鑲嵌其中，如同星空一般閃亮。
在大廳正中央有一張黑曜石打造的圓桌，另有四十九張豪華的座椅圍繞著，不過都是空位。
曾經熱鬧非凡的大廳如今隻有兩個身影，略顯寂寥。
其中一個人穿著一套紅色鎧甲，有華麗的裝飾，周圍泛著淡紅的光輝，頭盔並不是全封閉式的，而是像發飾一樣戴在頭上，得體又不失威嚴。臉龐是一張標準的東方麵孔，齊耳的短發，淩亂卻不失爽朗，英俊的麵龐帶著些許滄桑。他正位於圓桌的上位，背後是一麵繡著徽章的旗幟，它是公會的象征。
在一旁的座椅上有一團烏黑的光團，不斷滾動著變幻著形狀。
這二位當然不是遊戲中的人物，而是玩家扮演的角色。前者是戰士與法師的結合體，也就是近戰法師，機動性極高；後者是異形，屬於精靈的一種，可免疫所有攻擊，在危險的遺跡中常見。
遊戲中可選的種族基本分為人類、亞人類、異形類三種。
人類種族又分為人類、矮人、精靈等，亞人類包括哥布林、獸人、半獸人等，異形類有的具有怪物的特性，雖然能力值高於人類，但存在一定的缺陷。這些種族加起來大約有八百種。
“真是好久不見了，霧光。沒想到在關服的最後一能見到你。”穿著鎧甲的男子到，磁性的聲音透露出一種感慨。
“是好久不見了，紅龍會長。”烏黑的光團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並不怎麽響亮，聽起來沒什麽精神。
遊戲中的語言都是共通的，因此不同國籍之間的玩家交流也不會有任何障礙。
“換了一個工作後就沒時間了，大概有兩年了吧。”
“真的很累的。最近都在加班，神智都快要模糊了。”
“不要緊吧？”
“還行吧，不至於到去看醫生，不過我想也快了。沒辦法，為了生存不得不拚命賺錢，過上社畜的生活。”
“唉，那真的是超難受的。”
“複雜的人際交流，繁雜的工作任務，甚至忙的都沒時間回家吃飯，真的是很頭疼。”
……
麵對霧光越來越激動的訴著人生的種種不易，紅龍隻是靜靜地傾聽著，看著這位昔日的老友，並沒有絲毫不耐煩。
“對不起，讓你接受這麽多的抱怨。”霧光突出心中的不快，情緒穩定下來。
“沒事的，這麽忙你還能上線，發發牢騷是應該的，不管你有多少煩惱，我都會傾聽的。”
“謝謝你，會長。”霧光似乎恢複了活力，聲音比剛才高興不少：“沒想到時隔這麽久還能見到老朋友，我也有些高興。”
“聽到你這麽，我也很開心。”
“嗯，時間這麽晚了，我也該下線了。”烏黑的光團翻滾著，伸出雙無形的手操控著遊戲界麵，他準備退出遊戲。
“不好意思，會長。”
紅龍心中輕輕歎了口氣，他不想把遺憾坦露在臉上。
“這樣啊，那還真是有些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我也想和你一起待到最後，不過真的太困了。”
“啊，你好像很累了，那早點下線，好好休息吧。”
“對不起，會長。不過你打算待到什麽時候啊？”
“我打算等到服務器強製退出為止。還有一點時間，我想可能會有人在這段時間回來也不定。”
“這樣啊……話回來，我真的沒想到工會能完整保存到現在。”
聽到這話，紅龍用手握住半邊臉，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強製冷靜抑製即將湧上來的感情。
正是因為和大家一同打造的公會，所以才努力維持至今，但從一名成員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心中難免會產生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不過接下來霧光的話讓紅龍豁然開朗。
“紅龍以會長的身份繼續維持工會以便我們能隨時回來吧。多謝了。”
“因為是大家一起建造的公會，妥善管理維持工會運營，是會長的工作！”
“正是因為是紅龍擔任的會長，大家才能一起享受這款遊戲吧。希望下次能在《FreeRealsⅡ》再見。”
“雖然沒有聽第二部的消息，不過如同你所就好了。”
“到時候還請會長多多關照。我真的已經撐不住了，先下線咯，拜拜。最後能遇到你真的很開心，晚安。”
“……”紅龍瞬間想要開口些什麽，不過愣了一下便開口留下最後一句話：“我也很高興遇到你，晚安。”
霧光頭上冒出一個笑臉的表情，因為是異形體無法從臉上看出情緒，通過這種方式簡單明了。
紅龍操作控製麵板，同樣回以一個微笑。
霧光最後一句話是：“希望之後還能在哪裏相見了。”
到此，上線的兩名公會成員中，最後一名的身影就此消失。
大廳鴉雀無聲，仿佛從來沒人來過的寂靜再次降臨，也沒留下任何事物。
看著霧光剛離開的座位，紅龍口中喃喃原本想的最後一句話：“今是遊戲的最後一，雖然知道你很累了，不過機會難得，要不要一起留到最後呢。”
當然沒有任何回應，霧光已經返回到現實世界。
“唉。”紅龍發出長長的歎息。
還是不應該出口。
從剛才簡短的對話和聲音，他了解霧光有多疲憊。即使是這樣，霧光還是回應自己的郵件，在遊戲的最後一，從繁忙中抽空上線，光是這樣就應該深表感謝了。如果讓對方留下來，或許會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吧。
紅龍凝視霧光的座位，然後轉移目光，望向四十八位夥伴們曾經坐過的位置。環視一圈後，再次回到霧光的座位。
“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見麵。”
這樣的話紅龍已經聽過很多次，但都沒有實現，沒有人再回到遊戲裏。
“要在哪裏、什麽時候才能見麵。”
紅龍身體劇烈顫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
“開什麽玩笑！”紅龍用力拍桌怒吼。
由係統戰鬥係統判定為攻擊，開始計算紅龍的徒手攻擊力與桌子的防禦值，結果跳出一個“0”。
“為什麽你們這麽輕易就能拋棄大家親手打造的公會！”
紅龍所在的公會曾經是FreeReals裏排名第一的公會，那是一段無比輝煌的時期。入會的條件隻有一個：有工作的社會人士。試想四十八位氪金玩家組成的公會是怎樣的。擁有三十件世界級道具，幾百種超階道具，幾乎占了遊戲中道具總數的四分之一。
紅龍除了工作沒有其他的顧慮，因此把大部分資金都投入到了這個遊戲裏。論氪金程度可以排進前十。然而在同伴們一個個退遊後衰敗下來，現在靠紅龍勉強維持在四十九名。
在一同發泄後，紅龍癱坐在座椅上，心中隻剩下無盡的空虛與寂寞。
“不，這不是他們的錯，他都是因為工作太忙，或是要照顧家人才不得不離開的。沒有人背叛公會，都在麵臨著痛苦的選擇。”紅龍這麽安慰著自己。
接著他站起身來，轉向一側的牆壁，那裏有一個精致的展示台，一把戰矛懸浮在中心。
戰矛通體鮮紅，不知道用了多少稀有的材料打造，泛著紅色的金屬光澤，矛柄被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纏繞著，矛頭呈彎刀的菱形狀，短精悍，是矛倒是像長槍。
煞氣如實質般凝實，螺旋環繞在戰矛周圍，攝人心魄。倒不是屠殺了多少生靈，隻是加入了一種名為“煞晶石”的材料。
這正是每個公會隻能擁有一件的公會武器，是為專公會會長量身打造的武器，也是公會的象征。公會武器一旦遭到破壞，代表著公會的瓦解，因此常年被放置在安全的地方。
“來。”紅龍發出指令，一伸手戰矛自動飛到手中。
端詳著手上的武器，紅龍眼神有些迷離，以往和夥伴們一起收集材料、一起討論武器造型、一起打造武器的一幕幕浮現在心頭，他不由得有些感慨。
這柄戰矛是公會所有成員的心血結晶，同時也是公會的象征，並且隻有工會會長才能使用，因為紅龍職業是戰鬥法師，所以打造成了戰矛的樣子。
遊戲中的武器等級設定為：低階、中階、高階、神器、超階、世界級共六個階級。普通玩家中使用最多的是高階等級以下的裝備，通常可以通過接取傭兵任務獲得。至於神器以上的裝備隻有重氪金玩家或是排名靠前的大公會或是遊戲原世界的超然組織才能擁有。
而這柄戰矛是足以匹敵世界級道具的存在，花費了大量人力、精力和資金。紅龍能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恐怖力量，或許能輕易毀滅一個國家。
“這是工會的象征，不，現在是我的象征。”這是紅龍第一次握住這柄戰矛，心情有些複雜。
在這最後的時刻，紅龍還有些地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