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卡狗洞裏的小金球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小團團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荀夫子從袖子裏又摸出來一隻小葫蘆，打開來，滿足地喝了一口。
荀夫子過了癮，還把酒葫蘆遞給小團團：“來一口嘛，徒弟？”
小團團還沒回答，就聽學堂門口的房梁上：“荀老頭兒又喝酒啦，荀老頭兒又喝酒啦。”
綠毛小鸚鵡不知道從哪飛回來的，蹦躂蹦躂一直喊。
荀夫子快氣死了，脫下一隻鞋，嗚的一聲就砸了過去：“早晚把你的毛拔禿。”
禿毛毛撲棱撲棱翅膀飛起來：“荀老頭兒殺鳥了，救命啊，嘎——”
“嘿，這個死鳥。”
荀夫子拍拍小團團的小腦袋：“徒弟你去前麵堵它，為師在後麵追。”
“好噠。”
小團團的大眼睛都亮了起來，卷起小衣袖，拎起小袍子跟在綠毛小鸚鵡後麵追：“禿毛毛，別跑，讓糖糖逮住你。”
綠毛小鸚鵡飛得更快了。
東繞西繞，小鸚鵡不見了。
周圍也沒有什麽讀書聲，看來是離學館很遠的地方了。
小團團找了一大圈都沒有看見禿毛毛，垂著小手手原地蹦躂了兩下，準備回去了，結果一道金光閃過——
她舉爪揉了揉眼睛，看向金光閃爍的地方。
那個鑲嵌在牆裏的，蠕動的金色的球，是個什麽東西呀？
小團團好奇，撒開小腿兒噠噠噠地跑過去，離近了才看清，金色的球還有兩條腿。
一條腿都有她兩隻胳膊粗了。
怪不得這個金燦燦的球會被卡在這個……狗洞裏。
兩條腿還在撲騰撲騰地亂蹬著，聽他隔著牆，撕心裂肺地喊著：“狗奴才，還不把本少爺拉出去。”
牆外好像有人，很想把他拖出去，但是他的腰身圓滾滾的，緊緊的卡在洞裏，一動不動。
小哥哥喊了一陣子，開始哭上了，嗚嗚嗚的老傷心了。
小團團叉著小手手，抿著小嘴巴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過去：“小哥哥，糖糖幫你啊。”
“誰，是誰在說話，別碰本少爺，敢碰本少爺，本少爺叫小叔打死你！”
小團團已經抄起了一片薄薄的小石片，戳在了小洞的邊緣，然後有拿起一塊石頭，對準小石片砸呀砸呀。
小哥哥還在叫喊著：“救命啊，有鬼啊，吃小孩了……”
他喊著喊著，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能動了，就努力地往前掙紮了兩下，又掙紮了兩下。
最後噗的一聲，從狗洞裏栽了下去。
小團團見他脫身，就丟了石片和石塊，蹲下來，歪著小腦袋看看狗洞對麵的人。
哇哦，小哥哥的衣袍怎麽也是金燦燦的，和家裏金燦燦的那個人好像呀。
“是你救了本公子，小不點？”
金燦燦的小哥哥也蹲下來，圓滾滾的臉貼近了狗洞，幾乎和洞的邊緣差不多大了，他又縮了回去。
小團團捧著圓潤的小下巴點點頭：“對呀，不過我不是小不點，我叫糖糖。”
小哥哥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你是怎麽做到的？”
小團團指了指小洞，開開心心地咧開小嘴巴：“就是把洞的邊緣砸開，擴大一點地方呀，糖糖是不是很聰明哇？”
“不是。”
金燦燦的小哥哥一扭臉，倔強地說：“在我們稚學，最聰明的是清霜姐姐，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才不是你這個小不點。”
清霜，姐姐？
咧著小嘴巴的小團團突然失去了興趣：“哦。”
“你是新來的小書生吧，以後有不懂的學問就去請教清霜姐姐，她什麽都知道，人可好了，我們所有人都喜歡她。”
金燦燦的小哥哥提起清霜姐姐，興奮的小臉通紅，堅定地握著小拳頭。
小團團撲撲爪爪上的灰，站了起來：“糖糖要回去啦，不然夫子會擔心噠。”
早知道不救了，卡裏麵吧小金球。
“等等。”
金燦燦小哥哥伸手扔過來一張紙：“一百兩銀票，算是你救了本公子的報酬。大恩不言謝，以後在稚學受了欺負，就提本公子的大名。”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團團撅起了小嘴巴：“糖糖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哇，怎麽提？”
金燦燦小哥哥翻了個大白眼：“連本公子都不知道？小土鱉，本公子叫蘇長安，霸氣嗎？”
“哦，所以蘇長安就卡狗洞裏了？”
蘇長安：“……”
“狗奴才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滾過去，把這個小不點給本公子抓起來打！”
蘇長安氣得直蹦，把身邊的兩個家丁往前推。
但是那個狗洞很小，大人根本鑽不過去，最後蘇長安實在沒忍住，自己又鑽了一遍。
不出意料，又卡裏麵了。
看著張牙舞爪亂刨的蘇長安，小團團揣著小手手看了半天，一轉身，走了。
蘇長安：“……”
“小不點你給本公子滾回來！”
“把本公子拉出去，聽見沒有？”
“本公子不會放過你，以後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團團轉過小腦袋，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後吐出一截粉粉的小舌頭：“略略略——”
蘇長安：“……嗚嗚嗚，小叔，稚學有人欺負我……”
聽見他鬼哭狼嚎，小團團的小爪爪捂住小嘴巴，嘻嘻嘻地偷笑起來。
“糖糖，糖糖……”
學堂裏，禿毛毛已經回來了，站在窗台上梳理自己的羽毛，看見小團團就撲棱棱地飛過來踩她的小紗帽。
正襟危坐……打瞌睡的荀夫子，頭一磕，猛地醒了過來，笑眯眯地問：“回來啦？”
“是噠，夫子。”
小團團端端正正地在夫子麵前坐好。
“路過幾間院落，幾間學館，書生們都在讀什麽書？”
“糖糖路過四間院落，十二間學館，三座學館在讀《大學》，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
“兩座學館在讀《千家詩》，分別是卷三的《飲湖上初晴後雨》，卷一的《江南春》。”
“剩下的學館在讀《論語》……”
越說越小聲，最後還把小腦袋耷拉了下來。
荀夫子樂嗬嗬地摸摸胡須：“怎麽不說了？”
小團子羞澀地舉起小爪爪抱住腦袋：“糖糖以前學《論語》的時候，總是打瞌睡，就忘啦，嘻嘻嘻。”
荀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