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了府,都不用沈琉璃發話,傅之曜便自發去了地牢。


  如此乖覺真是讓人省心哪。


  看著逐漸消失在眼簾的白衣身影,沈琉璃敏銳地感覺通過今日那番‘交心’,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什麽變了,又似什麽都沒改變。


  不過,傅之曜沒有像夢中那樣被折騰的昏迷不醒,自己總算能鬆懈一段時日。一想到接下來的十天隻需忽視傅之曜,而不需要按時到他跟前刷仇恨值,沈琉璃心情出奇的好,估計做夢都能笑出聲。


  她愉快地哼著小曲,讓綠琦推著她回了花溪院。


  累了一天,早早地用過晚膳,便熄燈歇息去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沈琉璃找出十套全新的頭麵首飾,一點都不心疼,便差人送到肅王府。


  而後,開始做腿部複健。不再隻局限於花溪院,直接棄了輪椅,在侯府內溜達了起來,碰到素日討厭的雲姨娘和沈珍珠兩母女,沈琉璃都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


  “姨娘,庶妹,早啊。”


  “恭……恭喜大小姐的腿得以康複,如今健步如飛,怕是不需再依賴輪椅了吧?”雲姨娘一副見鬼似的表情看著沈琉璃,心裏卻嘀咕,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沈琉璃對府上的妾室姨娘向來都是眼睛朝天鼻孔看人的,遑論主動同她們搭話,可真是稀罕事哪。


  而沈珍珠不管曾經被沈琉璃如何嗆聲奚落,下次見到沈琉璃依舊能笑盈盈地湊上來,仿佛間歇性失憶了一般當那些不愉快不存在,遂心裏再不滿沈琉璃,麵上也是隨著雲姨娘柔聲道了一聲喜:


  “妹妹也恭賀大姐姐,姐姐終於不用每日被拘在府內,又能向往日打馬過街,蹴鞠玩樂了。”


  沈琉璃純粹是因為心情好得不得了,才會主動跟她們打招呼,但要繼續寒暄下去,她可就沒什麽耐性了。


  “承二位吉言。”


  沈琉璃輕飄飄地回了句,便轉身走了。


  饒是如此,雲姨娘也有受寵若驚之感,侯爺這月宿在她房裏可有半個月之久,除了外出辦差的時間,可沒幾天宿在正妻柳氏房中,這沈琉璃竟然沒有找她的茬,還真是怪事。


  轉頭問沈珍珠:“你可覺得這大小姐變了?”


  沈珍珠抿了抿唇,道:“姨娘,可能大姐姐長大了吧。”長大又如何,一樣討厭得很。


  雲姨娘蹙起眉頭:“我是你親娘,私下無人,你可以喚我娘。”被自己的女兒叫做姨娘,雲姨娘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哪怕自己如何得侯爺的寵愛,自己在府中依舊隻是個地位不高的姨娘,一雙兒女隻能頂著庶子庶女的身份,既要看柳氏的臉色,也要被沈琉璃欺壓。


  哪怕沈琉璃再不成器,名聲再差,可嫡女的身份就狠狠地壓了她的珍珠一頭,明明她的珍珠這麽溫婉可人,才情也甩沈琉璃十條街,可就矮在了庶女的身份上。


  當初,柳氏給落地的女兒取名琉璃,她便磨著侯爺為自己的女兒取名珍珠,可這麽多年,珍珠倒底不及琉璃名貴,哪怕這顆琉璃汙名在身,被嘲被笑,也依舊比色澤光鮮的珍珠貴重。


  兒子是個沒正形的紈絝子沒甚可期待的,可她的珍珠樣樣好,在府中的地位既比不上受盡寵愛的沈琉璃,連一個孤苦的表小姐趙降雪都比不上。


  尤其是看到沈琉璃臉上明豔的笑容,雲姨娘心裏越發愁了。


  她的珍珠從沒如此放肆的笑過,總是收著,斂著抿笑。


  還好,患有心疾的人活不長。


  沈琉璃哪管雲姨娘心裏的愁苦彎曲,在府內溜達了好幾圈,直到出了一身汗,隻覺得酣暢淋漓,方才回去洗漱換衣。


  說起這心疾,沈琉璃發現隻要不與傅之曜有關,其實與常人無異,她每日吃好睡好,並沒覺得因患有心疾而身體虛弱,也沒有喘不上氣的憋悶感,隻除了心疾發作時,那是真疼的死去活來,可發作完了,她似乎又屁事沒有,如果不是腿不能跳的話,她早就活蹦亂生龍活虎了。


  她琢磨了一下,這心疾是因傅之曜而生,既然治心疾的藥物都無用,估計能讓她心疾痊愈的也隻能是傅之曜了。


  既因他而生,那便隻能因他而解。


  可如何解,沈琉璃半點頭緒都無。


  多思無益,可不要因此毀了她的好心情。


  眨眼便是五天過去,人逢喜事精神爽,她這不用虐傅之曜的喜事持續了五天,做複健也是興致高昂,除了已恢複基本的行走能力,興起時,還能提劍練上一小會兒。


  柳氏站在遠處樹下,看了片刻,見沈琉璃身姿靈便,腿傷並沒留下任何殘疾,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她笑著朝沈琉璃走過去,掏出帕子替女兒擦了擦汗,佯怨:

  “瞧瞧,累得滿頭大汗。你現在已成了親,平時少舞鞭弄劍,多學學閨中女兒該做的事,女工刺繡不學,琴棋書畫也學得一團糟,你總得好好調養身子,日後生個一兒半女,給娘留個念想吧。何況,娘看那傅之曜長得真是俊,你們生的孩子定然也十分好看。”


  沈琉璃滿頭黑線。


  生孩子?她和傅之曜的嗎?不敢想!

  他們兩人生孩子,就算能生,不是小混蛋,就是扮豬吃老虎的小魔王!


  何況,她和他生不了。


  沈琉璃抬手摸了摸心口,一臉哀愁:“我倒是想為娘留個孩子作為念想,可大夫說了,我如今的身子萬不可有孕,心疾一旦發作,就是一屍兩命……”


  柳氏嚇得臉色白了白,一把捂住沈琉璃的嘴:“呸呸呸,烏鴉嘴,娘不要什麽念想,你給我好好活著就行。就算一生無子,你也要給我平安活到老!”


  “娘已派人遍尋天下神醫,總會找到一個能治你的。”生了個討債鬼,慣會剜她心。


  “娘~,我瞎說的。”沈琉璃吸了吸鼻子,撒嬌般地往柳氏身上靠去,卻被柳氏紅著眼眶推開了,“一身的臭汗,離遠些!”


  沈琉璃:“……是香汗,不信娘聞聞?”


  柳氏往後退了一步,說:“對了,你爹讓你去書房找他,快去吧。”


  沈琉璃狐疑:“爹不是天天忙得不見人麽?找我幹嘛?”


  “娘也不知道內情,不過你爹剛從宮裏回來,臉黑得很。”


  黑臉?那肯定不是好事了。


  “啊,腿好疼。”沈琉璃眸光輕轉,手按著腿蹲在地上,呼痛道,“綠琦,快將我的輪椅推來,我要坐著去見爹。”


  綠琦應了聲,趕緊將輪椅推了過來。


  “娘,你陪我一起去書房吧。”沈琉璃坐在輪椅上,邊捶著腿,邊可憐兮兮地拉著柳氏的手。


  柳氏哭笑不得,卻不為所動:“娘不去了,你爹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哦。”


  等沈琉璃走遠了,柳氏才背過身子,默默地流淚。


  腿傷能好,可心疾難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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